可能是喝酒喝迷糊了,经微做事越来越没个章法,手放在他的腰间就开始解他的腰带,双脚顺势而上,架上了他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松手。
这还是那个冰清玉洁,动不动就扇他巴掌说非礼的经微吗?
“那个,经微,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可就……”
每次喝完酒后就忘事,夏侯瑾轩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她这健忘性子,若明日她翻起脸来不认人,离家出走怎么办?经微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若是想和你断个干净,就没她办不到的事儿。
“可就怎么样?夏侯瑾轩,你个孬种,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酒气喷在他最敏感的脖子处,挠的他有些痒痒的,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他的身下,床板的硬度硌的他不太舒服,所以,特地在底下垫了一层,这样躺上去舒软无比。
这时候的夏侯瑾轩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不是因为涌上心头的那股子灼热,而是因为……经微骂他孬种!
他征战沙场这么些年,何时被人骂过孬这个字!
“经微,你酒醒后可不要后悔,这辈子可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霸道,容不得她有一丝后悔的语气,从这一刻起,夏侯瑾轩就做出来一系列的决定,其中一条就是:夫唱妇随!
她若是敢跑,他就追,她跑的越远,他就追的更远些。总之,一切听她的,她说去哪儿,他就追去哪儿。
“随你,反正你的手掌心也没多大,”经微懒懒散散的回道。
这句话,算是彻底惹怒了夏侯瑾轩,他伸脚将钩子上的帘子放下来,就要办正事之前,突然想起什么,掀开帘子从袖中取出一把弯刀,在刀尖嵌在木头上时,烛光也熄灭了……
这夜,外头下了雨,雨声沥沥,微弱的雨点打在青石板路上,零零散散,声音甚是好听。
“林管家,可有什么吃食,昨夜喝了酒,有些饿!”
翌日,最先醒来的是瑶辞,她的酒品不算太好,所以出门正撞见林信松时,手一直挠着后脑手,有些不太好意思。
林信松不是个古板的人……等等,这话应该这么说,自从经微来了之后,林信松看女儿家是越看越顺眼,何况是,瑶辞这样生的好看的。
是他国使者又如何?林信松心中没这么多的芥蒂,按这年纪来算,都是他的小辈,他看谁啊,都像看自家的孩子一样,“使者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便是!”
“使者使者的,太生分,林管家喊我瑶辞便是,”碍着天晋那些规矩,瑶辞特意学着说了两句客套话,末了,回道,“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吃!”
“那行,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使者屋里来,王府里头都打点过了,使者若觉得哪儿不习惯,让丫头随你心愿办就是!”林信松眯着眼,笑着说道。
没一会儿工夫,就有一人端着吃食敲响了瑶辞的门,听这声音,她连忙过来开门。
刚才说话虽是客气,但实际上,她的肚子早就饿了,说是酒醒那不过是维护她使者的形象,事实上,是被饿醒的。
“来了,怎么这么快,我……”
开门,抬头,就几滴水落入水缸的工夫,她早已心乱如麻。
可能是太过于紧张,还没将人请进门,瑶辞就“砰”一声将门关上,慌乱之中,她还特意跑到铜镜前整理了碎发,这才鼓起勇气,满面笑容地打开门,“怎么是你啊!”
雍容、高贵、大方,瑶辞尽可能地维持着这一点,希望第一印象还算良好。
端着方盘的濂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说话就连空气都凝聚在了一起,冷得出奇,“林管家让我送来的,让我同你说,天晋的吃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若觉得哪个不好吃,明日另做便是!”
“哦,”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接过方盘,“你吃过没,不如一起?”
濂溪冷眼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准备往回走。
“我吃的时候,你不在我跟前,林管家若是问你什么,你怎么回他?”瑶辞大脑转的飞快,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说给他听。
许是觉得瑶辞说的在理,他又转身回来,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在入屋前,留了一句话,“打扰了。”
这人,总有这样那样的弱点,在每个领域,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短板,如果,濂溪没理她,说明,她还没有找到他的短板。
“实在太呆萌了,”瑶辞咧嘴一笑,收不住的欢喜。
评价濂溪呆萌二字的,这世上应该只有瑶辞一人。只要随便在江湖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濂溪杀人的时候,速度有多快,目光有多冷,他们的意识永远都停留在,他杀人的时候,用了几眨眼的工夫,而不是,他对待俗事的态度。
“你……为什么会在二爷府上?没跟九爷回去?”
屋内,两人面对面坐着。在大殿上有国之风范,能说会道,能装傻充愣,也能飒爽英姿骑马杀人的瑶辞,就像个哄小孩吃药的大姐姐,说话的语气,不要太柔和!
濂溪对眼前这个疆国女子没有太大的兴趣,事实上,他对所有事情都不太容易感兴趣,唯一能让他上点心的,不过是手上那把剑,这样的好兵器,他根本不舍得放下它。
或许出于礼貌,他还是象征性地回答了一下,“恩。”
“那你可有婚配,可有喜欢的女儿家?还有就是,你是九爷的什么人?护卫?”瑶辞饶有兴趣的问道。
问题很多,濂溪觉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压制住这心性,耐心地回道,“没有。”
“所以,你和九爷是什么关系?”
“好友。”
“哦~既是好友,那为何……”
终于,濂溪忍不住了,打断了瑶辞的话,“不为何。你可有忌口的,或者喜欢的吃食,我好回去告诉林管家。”
有句话说的特好,叫做一物克一物,克星这个词,都是有讲究的。
听到他能正常的说句超过两个字的话,瑶辞显然特别高兴,“我还没尝出味道,你且再陪我聊会儿天,等我吃完了,自然会告诉你,让你去交差。所以……你与九爷既为好友,为何像个护卫一般,守在他身旁,不应该和经微一般吗?”
“……”
千斤从泾州回来的时候,满脸灰土,林信松见到他的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去泾州前,还生的白白胖胖,没几天的工夫,怎么就黑瘦成这样。
“千斤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快过来先洗洗,怎么灰头土脸的,没个精气神!”
林信松在石桌上摆了一盆子的水,白色的洗布放在水中揉搓了几下,很快就盖在他的脸上,一股湿润的水汽荡漾开来,覆盖住千斤整张面容。
待脸上稍有暖意,千斤这才舍得将洗布拿开,“倒也不能说是遭罪,泾州的疫情我压根没帮上什么忙,二爷就把解药找人给我了,说来也好笑,泾州虽说是要地,离京都不过隔了一条京河,可穷酸的很,没什么好吃的,看把我给瘦的,这不,将事儿办完,我就立刻回来了。可算是到了,林管家,你可不知道,我在那儿日日夜夜想着你做的吃食呢!”
千斤拍马屁,可以说是一流,几日不见,拍马屁的工夫,可以说是又见长了。
林信松见到他自是高兴,赶紧张罗他坐下,“那有什么,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这就去做便是!”
“那敢情好,不过也快晌午了,林管家随便来点先让我填填肚子就好,”千斤本就不是个矫情的人,只要合他口味,是什么他都吃,“对了,您这儿先做,我去书房找一趟二爷,先将泾州的情况和他说个清楚,这样,他心里也算有个底。”
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千斤即便再贪吃,但也算分得清楚,将正事儿办完,他才有这个闲心,来填饱肚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林信松给半道拦住了,“二爷那儿晚些过去,先将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其他再说。”
“不是,我这儿还没……”
“听我的,先别过去,晚些时候再说!”
还没等千斤说什么,林信松就将他拽进了小厨房里头,逼着他吃完一碗又一碗,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跑去二爷那儿添乱!
毕竟,昨夜,自家二爷没从经姑娘屋里出来,他都是知道的,毕竟年轻人嘛,干柴烈火总是有的,怎么能让千斤这个不长眼的,坏了二爷的好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