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和夜央一起到了春风斋,正好碰见风眠被一个女子拉着往外走。夜央看风眠一脸开心的样子,心下一沉,走过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风掌柜,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风眠朝夜央行了个礼,回道:“大人教训的是,香香,这位是京中来的夜大人,快行个礼。”
应香香香这才松开风眠,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就又要拉着风眠离开。
“大人,小的有事要出去一趟,之前得知大人要来,议事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大人若有什么需要,就让人去唤白管家。”
夜央心里是不痛快的,但他找花辞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商议,就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风眠赶紧离开。
“大人叫在下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夜央冲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到花辞树面前“你可认识?”
“认识。原来大人是京中那位的人,失敬。”
“花辞树,你就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一直以来,无论是朝堂争斗还是商场博弈,你都没兴趣。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的临都侯不做,去当什么教坊老板。”夜央说完,一直注视着花辞树,想看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在下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你和秦家的关系真以为别人不知道。花辞树,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一辈子,你永远都是秦廉的儿子。”
花辞树皱了皱眉,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但夜央却不这样想,他就是要让花辞树接受这一点。
“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京中那位很欣赏你的才能,想让你接任临都侯,到时候,秦家就由你来当家,如何?”
夜央终于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跟花辞树想的一样,他摇摇头,起身要离开。
“在下怕是要让大人失望了,我对秦家的一切并不敢兴趣,告辞。”
“花辞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看在你是秦廉儿子的份上,我们会像今天这样客气吗?你那个大哥跟你爹爹一条心,秦檀那个人又十分难琢磨,剩下的便是你了。若是跟了京中那位,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该知道的,在下并不看中那些。”
“是吗?”夜央也起身走到他面前“上次你房中的姑娘,可还喜欢?花辞树,你以为我不知道秦檀做的那些事?那日若是我进去,又或者,是别人进去,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花辞树突然明白了,一开始他就知道屋里的人被换成了殷颜,所以才故意让自己进去。若不是夜央为了拉拢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在下替阿颜多谢大人。”
“看来,那位殷姑娘果然是你的软肋。花辞树,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变得脆弱,可是我们却很喜欢,毕竟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实在是很难让人掌控。你该明白,和权力地位比起来,你的心爱之人,是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要想保护她,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
花辞树沉默了,他知道夜央说的都是实话,处在这些权力的漩涡中,他无法保证能护阿颜周全。
“大人,可否容在下考虑几天?”
夜央满意地笑了笑“自然可以,只不过你要尽快答复我,听说秦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当初就是他让你放弃临都侯的位置吧,啧啧,你们真是愚蠢至极啊!”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辞树啊花辞树,你敬重的秦将军可是一直在骗你,秦檀他,根本就不是秦廉的儿子,而是他娘和别人私通所生。”
这句话,让花辞树震惊不已,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冷静下来后,赶紧说道“大人,秦家在临都也是有威望的,看在秦将军的份上,还请大人慎言。”
“慎言?好,我知道你不信,那我话也就说到这里,三日之后,我等你的答复。”
“在下告辞。”
花辞树离开春风斋后,夜央收起笑容,叫来身边的人,让他把秦檀并非秦家儿子的消息放出去。
“大人,那秦大人会不会因此来找麻烦。”
“找麻烦也找不到我们这里,今夜,我就是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花辞树。你想想,他刚知道就传出了这样的话,秦檀会找谁的麻烦了,我就是要看他们秦家内斗。”
“可是,秦将军回来后怎么办?”
“秦耀那个人,最见不得兄弟相争,到时候肯定只顾着处理家里的事,根本就不会去调查这些话来自哪里。”
“大人英明。”
“还有,去查一查和风眠一起出去的香香是什么来历。”
“是。”
应香香拉着风眠出了春风斋后,直接就去了望月楼,说是让他见见自己的朋友。
风眠自然是知道望月楼的,只是很少去,因为在那里可能会遇见一些不想见的人。
可是应香香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应香香的爹爹,应无求,是他的恩人。若不是应无求的帮助,离开夜央的那些年,他是无法熬过去的。
到了望月楼前面,黄莺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应姑娘,你们来了?快请进,少爷在楼上等你们。”
“少爷?黄莺,你说的可是临都小霸王范轲。”
“香香姑娘也相信他们说的话吗?少爷人很好啊,根本不是小霸王。”
黄莺边解释边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包厢,范轲知道黄莺要带朋友来,早早就让人准备了招牌美酒。
这一点,让黄莺心里很感动,想着范轲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在应香香他们面前,也有了自信。
“香香姑娘,你们先坐,我去叫少爷来陪你们喝酒。”
刚说完,范轲就甩着扇子从包厢外面走进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黄莺,你的朋友是……”
话还没问完,范轲抬头就看到了应香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如今就在自己眼前。
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急忙坐在应香香身边,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敢问姑娘贵姓?”
风眠一直觉得范轲就是个登徒子,看他这模样,心有不悦,拉着应香香就要起身离开。
黄莺见状忙拦住他们“香香姑娘,风公子,你们两个不要误会,我家少爷真的不是坏人。”
范轲见自己又被误会,叹口气道“哎,长得俊也是个麻烦,就总被人误解,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听黄莺说这位姑娘帮过她的忙,所以才想着请二位吃个饭,当面道个谢的。”
“是呀,香香姑娘,你们就吃点酒再走好不好。”
应香香看着风眠,朝他点点头“风大哥,黄莺都这样说了,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
风眠这才重新坐了下来,不过却坐在香香和范轲中间。
黄莺松了口气,忙替大家斟上酒。
范轲举起酒杯说道“范轲替我家丫头黄莺,谢谢姑娘的帮忙,他日若有需要范某帮忙的地方,范某必定竭尽所能。”
“范公子言重了,不过是桩小事。小女应香香,这位是我兄长,风眠。”
应香香?范轲心中一喜“香香姑娘,幸会幸会,我敬姑娘一杯。”
风眠接过应香香手中的酒,对范轲说道“范小官人,哪有敬酒越过兄长的道理,这杯酒,我和你喝。”
接下来,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竟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越聊越亲近,酒也越喝越多,到最后,都到了要结拜的地步。眼看着天色渐晚,应香香和黄莺只得上手把他们两人拉开。
回去的路上,范轲冲着应香香他们离开的方向傻笑不止。
黄莺也跟着笑了,问他“少爷,你今晚很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了。那个香香姑娘,就是我上次见到的人,原以为要费些周折才能再见,没想到竟让你帮我找到了。黄莺,这次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少爷是喜欢香香姑娘吗?”
“是呀,原本爹爹不相信我有喜欢的人,现在好了,我找到了香香,他肯定不会再逼我娶你的。”
黄莺听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