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
书信寥寥几张,字迹谨慎,看罢,心中怒火一阵。
我将书信一甩,几篇儿纸满地飞,又猛地站起身来,看着顾自忠擎着的奏折,上面“左都御史王忠君”几个字特别刺眼。
气不打一处来,我抄起奏本重重往地下一摔,咬牙切齿,“好他个左都御史王忠君!”
顾自忠和小太监看得一愣,马上跪地上了,“仙帝息怒。”
我这一摔不要紧,倒把刘若从里屋摔了出来,见我怒火着也没出来,只是看着我。
此时我也没工夫去瞧他了。
——镇国寺来信,说王氏臣卿送灵之后,联名到镇国寺,要求以老国母的身份给王氏办一场水陆法会!
王氏臣卿公然在国寺要给废老国母办水陆法会,明显是藐视我帝威!好,好!好!不信我抄能杀你全家是不?那我就杀给你看!
“王氏臣卿,抗旨不尊,贪污受贿,欺君罔上,藐视帝威,欺压百姓,迫害良民,背恩负国,罪应得诛。所有罪行,罄竹难书!朕已是法外开恩,却还不知廉耻!抗旨送灵便罢,如今还要在国寺为兴庆宫王氏办水陆法会!”我骂道,左手又重重往桌上一拍,“着刑部、都察院严办此事!全朝上下王氏官员,满门,抄斩。”
顾自忠听了一愣,抬头看我,我视作不见,“即刻,执行。”
诺大的北京城,多少王氏人家——顾自忠惊讶不为过。
全朝多少姓王的?京官、外官全都有。
这下一杀,可真是痛快了。
估计这么一抄,国库就都得满了。
“是……”顾自忠叩首应是。
此事下去不久——也是苏老师傅办的第一桩案子罢?鹰王就来找我了。
“仙帝。”
我气得死去活来的,坐在龙椅上皱眉,闭目,他来了我也只是点头。
“仙帝,您刚下旨抄斩全朝上下王氏官员?”
“都察院着手办了么?”说到此,我睁开了眼。
鹰王堂下低眉苦笑,“这事都察院没什么可忙头的,那边刑部定了罪,人就过去抄了。”
“嗯。”我一阵扶额,点了下头。
“只不过仙帝,您这样一抄抄了一个族氏,会不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我早料到于此,将桌上的信纸递给顾自忠,轻指了下鹰王那方,示意顾自忠递给鹰王。
顾自忠应,递给堂下鹰王。
鹰王细细看着,我一边道:“从国库中拿出五十分之三,发往各地民众手中,清明时节再支持春耕,爱卿你看是否妥当?”
他看罢,见书信上一方大朱文玉玺——“大清帝国碎虚仙帝之宝”。突然一笑。
“您都这架势了,臣还有什么说的。”半开玩笑道,“只不过,这五十分之三发往全国,是不是,太少了些?”
我冷哼一声,“抄了他们王氏,能抄出百个国库来你信么?”
鹰王听了不知怎的,竟然一愣,低眉,似在思索,又抬眉犹豫道:“仙帝,您确信有那么多?”
“她兴庆宫王氏这几年开销如流水我还不知道?”我轻哼一声——子禄赜不知,我当四小叔子的,又偏向财务管理,我还不知道?她那兴庆宫日开销百两不止!什么?少?百两可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黄金!
成,也多亏她。没她我真没有金条可花——我的金条也全都在她那儿抠来的。
自从从她那儿抠的出金条来,我就清楚了这人压根儿不在意给我的这几块条子,说不准我这几块条子还不比她一碗茶。
弄死她真不多!——好人不长命,祸害留万年!
“这些钱哪儿来的?当然是他们王氏一族贡上来的。”——抄了个王氏一族,我这国库都要装不下了。
其中资金周转的到底有多厉害,我根本不敢想象。
五十分之三,也够全国小康了罢?
真是,那群大贪官不死我夜不能寐。死绝了才好!
“王氏官员一死,就让下一品接上。”我轻笑一声,“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位子是一个一个脑袋堆的。”
——我看这次俸禄够了,谁还有理由贪,谁还敢贪!不怕活剐了他们,就使劲儿的贪!
我觉着可以采用修罗国的终极刑罚,刀家刑法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苛政治国,不无道理——前提是苛刻而对的是贪官污吏,而不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和无故的黎民百姓。
以严法治国,更是道理中的大道理,但要对官,而不是民。
“是,臣明白。”他行礼,抬眉看我,又看了眼顾自忠。
“顾自忠。”我挥了下右手,示意他带人都下去。
顾自忠机灵的很,冲我一点头,便转身站直了身子,“都下去罢。”又挥了下拂尘,对我行礼,“奴才告退。”
所有人走后,带上门,鹰王左右看,抬头狐疑问我,“敢问仙帝,雨若姑娘呢?”
我扬眉轻笑,“偏殿去了。”又往前靠了靠,“爱卿所言,可是内务府之事?”
“启禀仙帝,正是如斯。”又抬眉看我,“内务府臣卿已经发现内务府总管暴毙了,折子也送到文渊阁大学士的手中了,恐了正午一过就能送上来了。”
“好,你现在拟一道诏书,自个儿收着,去接管内务府。”我轻指着他,推了下书桌上包好的大印,“顺便,赶制出几件龙袍来。”
“是。”
如他所言,他刚走后不久,刚晌午头儿,就有折子呈上来。
上面写的也就是内务府总管暴毙——内务府总管什么身份,我还不大清楚。不过,也得是老四的近亲。
“天地行事,唯有财务。紫禁皇城亦不例外。总管之死朕表痛心,给予厚葬。现命刘一氏萱琦为内务府总管臣卿,即刻上任。”
朱批罢,放好,递给顾自忠,“去,送到文渊阁大学士府上。”
他刚走一会儿,午膳就上来了——本是闹心,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正月里面一把一把的汗,不知怎的心中却是开心了几分。
恐怕,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宠爱一个人的感觉罢?嗯,许是,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