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舒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烟袋锅,狠吸了一口,一边吐着一边喊道,“来人啊!”
顾自忠溜溜的带着奴才进来,“奴才在。”
“沐浴更衣。”说着,我下了堂,将烟斗递给了鹰王。
“是。”顾自忠回话。
——我觉着我这得洗的退层皮……
洗完了,换上黑龙袍,天儿已经有几分放亮,东方之既白。
鹰王还在大堂站着等着,手里烟袋锅还冒着烟儿。
——嘿师哥的烟这么好烧?烧了这么久了还冒烟儿呢?
走过去,鹰王将烟递给我,一看,妈蛋……他倒是看得出“听”来哈,又给我续上了!
好家伙这刘萱琦还会伺候烟局儿了?完了完了,都让师哥带坏的……
不过我不想抽了——马上上龙椅了,一身烟味儿成何体统……
我接过烟袋锅,轻吸了一口,伴着就存在体内的气,输了出去。
“仙帝,头发干了么?”
此时我深吸一口气,听他此言才回神,“干了。”
“那咱走罢?车辇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我点头,把烟袋锅再交给鹰王,“甩了罢,不抽了。”
——我可没师哥烟瘾那么大。
“我可不想满身烟味儿见老祖宗去。”说到此,我自嘲一笑。“我记得老祖宗晚年时戒烟后就不大喜欢烟味儿。”
鹰王沉默着接过烟袋锅,良久沉默,后又偷叹了一声,“等您会见朝臣回来再沐浴更衣的时候,我多给您焚几柱香。”
我接着点头——老爷子素爱焚香。
上了辇,一路到了龙颠殿,在御道前,车辇停下。一路,从御道走上龙颠殿,身后朝臣也跟着走。
我入座,这边凌四德一甩鞭子,地下群臣三跪九叩首边道,“仙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三跪一跪一声万岁。
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仙帝。”
一气呵成——完全的无视了早坐我旁边的龙椅上,没被道万岁的子禄赜。
我余光看了一眼他,一声冷哼,“贤侄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你甩脸子给谁看,当我还惯着你不成?
子禄赜身着华丽的龙袍萎缩在那里,一脸的不好看,胡子拉碴,目光呆滞却还疑虑着,如今看来甚是丑陋。
罢了罢了——我眼中装不下他了而已。
但愿我还容得下他……
“最近因为老仙帝仙逝,皇侄有点,不安心……”言此子禄赜微微低眉,苦笑着。
“如若是累了,你就歇一阵罢。”我冷哼一声,坐正了身子。
天开始放亮了,这会儿工夫我最省心,他们该排场的排场,我看着听着肉身在这儿就好了。
仪仗队闹得倒是很威严——我倒是看惯了这些。
无非颁布诏书,追封罢,便是谢恩再就是颁布一些裁断——这些裁断都是我早打算的,如今才是实现了五年前的打算,也没什么惹人高兴的事情。
且看,且看……
一切事毕,群臣三跪九叩首。
刀君仙帝登基与皇帝登基不同,皇帝登基还有各种奏请,仙帝则没有。
因为仙帝是两家都有地位,是用刀家的礼部?还是用子禄朝的礼部?而且刀家没有内阁,难不成用子禄朝的东阁大学士不成?
其余的,不尽相同。
下了台阶,三声鞭响,与此同时,宫中上下大轩小殿开始鸣钟,御道上列队了浩大的仪仗,鹰王将圣旨放在龙椅上,与我施礼。
——他们要将圣旨放在龙椅上,然后抬到大清门楼,于那上宣布登基。
此项礼毕,登基礼的第一步就完成了。
我点头。
鹰王起身,冲到仪仗队前面,变跑边喊,“起驾!”
仪仗队听闻此声,马上起步。
我被顾自忠陪同着,回到了永思轩,再次沐浴更衣。
此时没见到刘若——大概去准备食材之类了的吧。
早跟她说过,都在宫中了就别那么忙了,好好歇歇。宫里什么玩乐没有啊?都不稀罕的话,找高强练练兵去呗,还用我介绍?
不得,人非得做饭……搞得这深宫大院儿里都知道我这能文能武的小仙帝在孝期内弄了个贤内助,没个封号也没什么的,俩人就在一起住了?!还是在老头儿孝期内?!
这下好吗老爷子头七没过,这边生火做饭过日子了?!
也就是刀家口风紧,并且都知道我俩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有猜疑也不敢说,不敢想。若让那子禄朝的人翘儿了去,他们能拿这事儿造我看不过来、烧不过来的文章的!
也好也好——此人和我心意。
这个问题我与她说过,她当时说了很多,不过就是随意了。
倒是符合我性格,我便是那种随意了的,外人说什么都不大在意,何况他们不敢说。
不过……这事儿我心里都没谱了……毕竟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这上哪儿知道能不能有事儿?加上我挺喜欢喝酒的……
这人也挺好——和我心意,至少嘛,她来宫中这些日子我这口福可算是有了。
我喜欢吃糕点,她就变花样的做糕点,这不,我宫中上下所有糕点以前都是御膳房做糕点做的最好的人做的,现在,都变成她做得的了。
不得不说,御膳房的人手艺我真的是吃遍了,都没有她做的好吃。
也不能说好吃罢,没有绝对的,我不喜欢奢华的,喜欢淡雅的。她的糕点就抓住了我这点,所以吃的特别顺口。
有她在宫中,我也有个说话的人。
她也是个文雅之人,说话也好个投机。
有她可比我自己强的多的多,我也算是,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人了。
沐浴,想着,不知觉的笑了。
“顾自忠,焚香了么?”
“启禀仙帝,烧着呢。”帘子外有一人影,哈腰禀道。“鹰王大人有嘱咐,让我多燃点香,去去烟味。”
“啊,行,知道了。”——我怎么没闻到……
良久良久,水都要凉了,缭缭轻烟才到了浴室,开始闻到了香的味道。
这功夫大清门楼那边大概已经是通天响了罢——永思轩内的钟鸣愈发清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