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哥上了席子我又吃了一阵,就匆匆走了。
他们哥几个还要闹饬闹饬——他们闹洞房我和师哥不能搀和啊,陈小玉则留在这里了,一些年长的人先走了。
当然,我和师哥就算是年长的人了。
出了门,马车备好了。
我一声笑,提议骑马走。
师哥应了,锦衣卫牵马,我俩骑着走了。
路上,人很少,走上京城热闹的地方,就顿时有了正月里的味道了。
“喜欢上骑马了?”师哥问道。
我左顾右盼,点头。
“星空马可腾空,但好像终不比这良骏在地上跑的有感觉。”
师哥笑着,点头。“不想你感悟如此之多?”
我略为严肃了些,点头。
“我们得从侧宫门进了罢?”
我点头。
“老头儿也该睡了。”
我点头却几分不耐烦,此时刚好到了宫周围,一下就不喧闹了。
一声笑,“哥,比比谁先到侧宫门如何?”
师哥一声哼,却是笑着。“哼,你小子。谁不知道你骑术第一啊?我才懒得跟你比。”
“如果比懒的话,哥我相信你一定赢得过我。”
师哥听到如此白了我一眼,“为什么?”
“因为你懒得跟我比啊!”我一声笑。
师哥笑着摇头,“你这孩子……”摇头间又是连连的笑啊笑,“想快骑就骑罢,我一直跟着你就好了。”
我一声笑,此时真如孩子一般开了心,小腿用力一夹着,缰绳抓紧,马鞭一扬,大喝一声,“驾!”
马长嘶一声猛地抬蹄,瞬间飞驰。
我听身后,师哥也是缰绳一甩大声喝了一声,快速跟上来。
一路疾驰的感觉,真是洒脱快活。
到了宫门口,停下等了等师哥。
师哥骑术也算很不错,但好像他不大喜欢骑马。
而我则是自小就爱骑马,而且尊上很疼爱,顺昌老哥哥对我也特别特别好。所以只要有好马,甭说他俩人还没骑,就连一面都没看呢兴许我就体验过了。要是我喜欢了?那就甭看了,直接拉我马院子里去了,他们看都看不到。
至于师哥爱好,那恐了就是抽烟、看书、抽烟看书了。
但他可不是个书呆子——绝对不是!
他这人口才特别特别的好,也是他书看多了的缘故。东南西北中哪儿哪儿都能说,这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我还记得我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也长大了,半大人了呗。加上我长得哈,那个……着急点。现在叫什么?面瘫?哦对面瘫。整个人显得老成很多。席上有人说我十五岁,死活都不信啊。
当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席上喝完酒,下了席子就去我的马院子,牵一匹良骥,满城骑,骑个痛快。
等骑痛快了,风也把酒劲儿吹过去了,醒了酒了。要是饿了?累了?我再上席子上吃喝。要是实在实在是不行了,回房睡会。
甭提多舒服了。
所以以前啊,幻仙幻魔他们只要见我上了酒席喝了酒,第一件事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备马!
而且备马不是一匹,得选我经常骑的,挑出来。然后等着我要骑的时候挑一匹。
那生活才叫生活,那日子才叫日子。那才叫惬意!
此时,醉意伶仃——醉意被快意等孤立着。
有好一阵子,我都暗自说再也不骑马了。曾经的都过去了。准备断我这一大爱好,表明断了过去的决心。
原本我做到了,马也不骑了——结果我发现,想放下的终归是没有放下。
偶尔思忆来,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
是为了杀更多的人么?
好像目前是这样的。
以前,我修法之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也问过尊上和师哥这个问题。
而他俩的反应如出一辙,摸了摸我的头,笑了。什么都没有说。
就此这个问题我也搁置了。毕竟当时年纪还不是很大。
或许现在,我被繁忙的政事充斥着,我好像知道了。
我在为诺大的江山活着,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活着。上,对得起朝上万岁音。下,对得起百姓叩首礼。
然而,这终归不是我想要的。
江山诺大,若无人共赏,就形同虚设。
悲哉,悲哉。
我俩进了宫,也就下了马——也是我提出来的,走走也好。
今年北京雪不是十分的多啊。
一路走,我哥俩就一路吞云吐雾,美哉美哉……
“哥我烟草不剩多少了,您那儿还有不?”我说到这儿抬头——没有雪,京城内的天空还是那么清亮。
不知遥处的三点战线的天空,是怎样的?
师哥点头,“成,我再给你配。”说完,嘴里的烟吐了出去,“等哪天我把方子给你。到时候你就自己配罢。这东西其实也挺有趣。”
我笑着点头。
后来我就回永思轩了,师哥也说乏了,回永乐轩了。
路上我们俩没说什么,陈小玉、皇帝俩人的事儿我俩只字未提。
我也不想提了——闹心。
到了永思轩,奴才接驾,进了屋往书房一探头,就见鹰王坐在书房里,直打瞌睡。
“刘萱琦?”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刘萱琦!”
“啊……!”——我这一叫把刘萱琦叫一激灵。
刘萱琦马上站起来,抹了下眼睛双手捧着桌上的盘,上我跟前儿一跪,盘子高举过头。“启禀仙帝,这是蒹葭城、长安城、剑阁城三位驻守元帅呈上来的折子。”
我看他如此,一声笑,冲顾自忠一摆手,“顾自忠。折子放书案上。”
“是。”
顾自忠接过折子,放在书案上。
我扶起鹰王,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鹰王。”
鹰王含笑,“其实辛苦倒不辛苦,就是等您等的苦了点。”
我点头,“久等了。改天请你吃好吃的,好好补偿你。”
鹰王听到如此,搔搔头,“仙帝这么客气?”
“只不过日后还得让你来回奔波啊。”
我一声叹,转过身背过手,看着古董架,“这折子可是任何人手都不能经的。任何差错都不能出。”
“江山大业,关键时刻必须谨慎。”
“是。”身后鹰王应声。
我点头,转身,“那你回你殿里休息罢,明天早上还得早朝。”
“那,臣告退。”
行罢礼,走了。
我一声叹——此时心中几分复杂,又是欣慰,又是感动,看着鹰王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