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的日子跟过年似的,微微热闹了点,时常幻仙幻魔过来窜窜,吃喝什么的。调配调配了烟草,日子过得有趣味,也是焦急着等待初八那日。
几日来烟草没少抽,自然糕点也没少吃,都是润喉清肺的,也感受出了这烟草自己调配,和别人调配果真不同,可是抽了这么多,一直没找出来这不同到底在哪儿?
初三那天早晨,新的圣旨京城臣民就已经全部通晓了,我也没闲着,给那家餐馆写了个匾,让鹰王送去了。一则是做给人看,二则就是在那儿,我确实碰到了很多让我高兴的事情。
哦对,她初三一早就和我说要回家了,还挺舍不得的,又给她几些纹银,他爹妈都是京里的贫民人家,几锭纹银也够老两口吃一年半载的了。又给她装了也日用的东西,忙里忙去的,最后让她出宫了。
其实总觉着她挺幸福的,不管怎么说有个爹妈,累了困了外面受挫了,回家里就有口饭吃,吃完什么都不用管上床睡大觉。我呢,征战沙场——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早些年也打过很多败仗,近几年就尽打那些心没谱儿的仗,早年也不少受挫,一场败仗下来,死的岂止是十人百人?起步得是几千人。
自己的兄弟的死,完全是因为自己失策,吃了败仗,受了挫,又死了那么多人。自己衣冠不整藏头垢面的回到了二主殿,甭说洗澡吃饭睡觉了,得马上给尊上呈上一封折子,然后就得想下一步的计划,又死了那么多人,那滋味儿……唉。
甭说有爹有妈了,那二主殿怎算是家?到底我的家在哪儿,我都不清楚。或许,是儿时的四合大院罢?那时候有师哥在身边,带着我玩,陪着我哄着我,觉着挺温暖的,如今想想那或许算是个家,久违了的温暖。
她走之后,我在正堂内抽着烟,坐了很久,甚至鹰王来禀报我都没回过身来。
刘若是初四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我正鼓弄烟草来着,又是撒糖又是浇酒的,她回来了看到我在弄这些,略微惊讶,看她满脸的欢喜,我也莫名的高兴。
其余的日子是挺享受的,幻仙幻魔偶尔来,我四人一起烹茶,一边喝茶吃茶点一边抽大烟聊天。而至于茶点可真花花了。
蜂蜜腌制的猕猴桃干,挂糖的山楂,酸酸的梅子,三者都是酸甜着的。我爱吃酸的东西,但太酸的又倒牙,便弄了一些酸甜口的,润喉清肺,也甚是开胃。
有了她,我可没少有口福来着。
不知不觉,这年就结束了,恍然恍然都春天了。二月春风,吹绿了杨柳,吹开了杏梨花。此时偶尔笑谈那长安初春,水声宛若歌谣,清风轻拂发端,熙熙攘攘的大街,朗朗的叫卖声,一切,就跟睡醒了似得。
也罢,不提也罢了。长安那地方,留下了太多影子了。
期盼着期盼着,初七那天晚上,一切都开始安排起来了,酒席初步定在了九州宴,没几个人,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子禄青、小十八、八贤王、陈小雅、陈小玉、幻仙、幻魔、刘若、鹰王、师哥、我。
一出双簧唱完了,结果可想而知,诸多亲王里面还剩个陵王没被贬为庶民,其他的也都贬为庶民了,还有,思书院那批奴才我没杀,分别派发到了各个亲王的身边,各个亲王府中当家丁,也算是一点点心意了。
而至于陵王,他虽然没被贬为庶民还是亲王,但不代表他归顺于我了,只是不与我为敌。
真是,本来要杀他们的,结果我还是没下去手。也罢,朝令夕改,帝王之风。留他们一条狗命,也不能怎么样罢?
唉,终归还是狠不下心去。
场地安排完了。按师哥的意思是不想在朝中弄出太大动静,前线的兽军攻势愈发的猛烈,他在初七晚上也是忙活来去,尽量腾出一天的时间安排好,初八早上来,晚上就得走。
在前线内部,四个人也在筹划着一场总攻。根据师哥的说法,还有他提供的四个人合计出来的方案,他们准备由师哥这边开始西征,然后剑阁军护卫着蒹葭军,两军在蒹葭城外二百里处混成一军,而长安军则负责在后方呼应着合并在一起的两支军队。突破二百里后再前进七百里,最后在四川省上部的松潘县住脚,两个月内收复四川省半部,待到五月的时候就基本可以稳定住了。
这是一个很不完善的计划,首先一,以现在我军的实力能突破蒹葭城外三十里已是不易。其次二,能不能打到四川省还是个事儿,如果没有很容易全军覆没。再者三,一切都只是设想,两军到底能不能汇合,也是个问题。
几人合计了一下,还准备从君沙请兵,因为兽军一直有在君沙外驻守,若是前线进攻,兽军不敌,必定会从此处调度军队前去支援。若是在这与它们纠缠,它们就没有机会去调度了,也算是给前线军队少了几分麻烦。
初步定是从君沙请步兵五千,骑射手三千,重甲军一千,不求大破,只求拖延。死伤不会很大,因为只要往后退三里地兽军就不敢再追了,君沙有多险恶它们祖宗辈儿的可是知道。
至于前线那就不知道了,情报书上的字只是零零星星,它们战线拉得太过长了,现在是内虚的阶段,能突破外层兽军,就能一举西征。
这仗打的,太悬了。对方什么武器,多少粮草,多少人根本一无所知。
我将情报书和奏折往桌上一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破仗,这还怎么打。”
真是,兽军有很多热重武器,例如投掷车,我们虽然也有,不过没有施展的地方,它们攻城,最先就是用投掷车在城墙上打出个洞来,然后再去进入,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而我军我重武器还停留在重装甲、长矛阵上面,毕竟还都是肉搏。
兽军的攻势愈发猛烈,若是反击也就是杏月之内的事儿了,再不反击,恐怕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前线所有将士,加到一起才不到十五万人,真是非常冒险的一件事情,因此,必须要快。不能给他们留一点反应的余地。
也罢了,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