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门觅食咯，不想那么多了……
刚一出门，两名常务跟我装了个正着儿，“仙帝万岁。”
“平身罢。”不喜欢浓烈的日光，这时东方西方，都刚刚好。想来我也开始眷恋了这雪山脚下风吹日晒雨淋了。
这里很少下雨，下雨了也是零零散散，见不到大雨，有些无聊。然而再往里走说不准就下雪了，今日，已经开始有人往回迁了。
说起来昨日的酒怎的如此上头？晨起还浑浑噩噩的，许些头痛。
“鹰王大人呢？”
“回禀仙帝，鹰王大人在自己营帐里，刚回来。”
“让他过来罢。”深叹一声，“为叔想与他一起用个早膳。多拿点他爱吃的。”
“是。”
说完，我就回去了。手握黑龙刀，瞧着太虚刀如今黯淡无光，甚是寻常。
坐在卧榻上，手摩挲着刀柄上的纹理与粗糙的缠布，我坐着，拄着黑龙刀，几乎可以与我平视了。尊上您最后一件礼物，我还是蛮喜欢的。
没一会儿功夫，玧琦进来了——自然，桌上的信纸我早早挪到帅案上去了。玧琦端着吃食进来后，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帅案，似乎有感觉不对。
昂，我每晚忙完再累也要规整一些我写过的东西的，不喜欢别人动，都是自己弄。就算困得、累的要死要活趴桌子上就睡着了，也得整理。而这工夫，两张信纸散乱的一放，整齐的帅案上这份凌乱扎眼得很。
他愣了一刹，估摸着也想到了些什么，端着吃食放在了炕几上，坐下了。
将黑龙刀从腿间拿到旁边，靠在一旁，看看清素的饭菜，白粥、包子、菜汤，我皱了皱眉。“没鱼吃了？”
“有啊。”玧琦恍然答道。
“你不吃啊？”
“您不不吃么？”
白了他一眼，“我不说了么你要吃什么你就多带点什么，跟我外道什么？”
他瞧我，嘿嘿傻笑，搔了搔头。“不是跟您外道，大一早上就吃那么荤腥的，也不好不是？”
“再说爷您这健康饮食，我效仿还来不及呢。”
“嘁。”我喃了一声，轻指了他，“臭小子就嘴儿说得好。”
“哪儿有啊。”
说话的时候，他开始布菜。然而在此地吃青菜，饮绿茶，真心是奢侈。藏地没有丰富的田园土地，气候恶劣。人必须的营养，多靠酥油茶。
饮食单调，不过我不觉着如何。
“修罗王大人进城了。”玧琦将这些打理好了，抬头看着我，有许些试探的意味道。
——这小子，估摸着是知道修罗王给我留信的事儿了，猜测到了。
我两眨眼，“啊，是的。我没起他就走了。”指了指身后的帅案，“给我留了一张条。”
“大人突然要进城干什么？”
深吸一口气——啧，怎么突然有一种有什么事情不敢让玧琦知道的感觉……跟做贼似地！
崴了一口粥，拿起手绢拭了拭冒了茬儿的胡子，抿了抿嘴，低眉。如何跟他说呢？“信上说要买东西，谁知道那小子要买什么——他留的信还在帅案上。”
抬头看他，“小子什么时候走的？”
“臣去送奏折的时候碰到大人了，天还不亮。”他抿了抿嘴，语气与瞧我的目光同样温和，“天还不亮已经有一些藏人准备进藏了。”
一点头——他们行动的永远比我们快啊，“已经拍去人跟着了，万一在藏里有什么意外，也好维护。什么情况，咱也得知道知道。”
“此事我怎不知？”
“臣与修罗王大人早早见到藏民了，便私自决断了……”
——妈蛋，难怪这小子今天早上对我这么客气！何成是背着我挪人了？不过，他做的是好事，对事，我没理由这说他什么。
“见叔父仍熟睡，不敢叨扰，才……大胆决定了。”
嘁，这小子……
“嗯，你做得对。”叹了一声，“还是朕，思虑不周了。”一拍大腿，一阵的深舒气。“吃饭。”
包子掰开，素馅的。好家伙，伙食都不错嘛。热腾腾的包子，好香呢。此地干凉，太过干燥，不是非常暖和。不过，我不喜欢太热，虽然已经没有了夏天的味道。
“大人伤还没好，要买什么东西非得进城？”
“他没说。”我闷头吃饭，“幻仙幻魔什么时候到？”
“臣听说得黄昏时辰。”又是秃噜秃噜的喝粥声——抬眉看我，好家伙一脑门子的抬头纹……“您找他俩？实在不行我给您把他俩接回来。”
“不急，找他俩刮个胡子。”
“多大点儿事儿。”玧琦筷子往桌上一拍，突然觉着不对，马上低下眉来。“我给您弄啊。”
我笑摆手，示意他别在意，“那吃完饭你帮我弄一下罢。”
“怎的，您非得他俩？”
苦笑，“这不怕你不乐意吗。”
苦笑缓缓变得宽慰，“你说咱叔侄俩什么时候多隔阂了。”
玧琦一怔，“爷您这么说不就是怪罪玧琦了么？”
“唉……兴许是我不对。”
他一愣，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嗯，我就非得把这层纸窗户捅破它。你看着办。昨夜的争吵不提也罢，谁都不想提，不过这事儿你得给我捋顺了。
二了吧唧的放下粥碗，他又抿了抿嘴，“唉……爷，您让我怎么说。”
“这不是脸面问题了，这功夫也扯不到脸面。”
“只是您想。您和雨若姑娘的那一下子晃得，我可看得真真切切的。”他猛然的抬头看我，我不清楚要怎么面对他的目光。充满了无奈，充满了恳求，充满了说不出来，最后成了泪光。“爷，咱活的够不容易了。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您……您还活不活了？日子，怎么过啊？”
听他话语，看他诚恳，我且默默点头。
“您要真想好了，玧琦自然不拦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您放心好了。只是，您自己可得清楚，不能胡来。”
“不是我真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情况真就到这个地步了。”一声叹，“古今有多少人败于淫靡？我自然知道，这点你放心。”
“然而我们回京里了，大人怎么办？”
一声轻笑，“你还指望回去啊？”
“爷，完事别想得那么不开。”
“回去了……”——实在话，这事我没考虑过，我从没想过我还能活着回到京里。然而我也不想回去了，“你想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怎么办。”
“那就养着。”我半开玩笑道，“多双碗筷，他能吃几个粮食。”
玧琦无奈一声叹，“到时候，咱可得在意人言可畏了，还有爷，您可是仙帝，龙嗣要紧啊。”
白了他一眼——邪妈的如今这臭小子就开始给我上课进行思想灌输了……
见我没好眼色看他，他却又道：“爷，这事儿咱都得考虑啊。”如刚才一样的诚恳。
“我会考虑的。”叹一口气，“我有打算。”
“您有打算，臣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