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王城里的医师都是医术高的,延臻你放心,陆姑娘定然会无事。”西陵王与黄衣的兰娘一同走了来。
“最好如此,否则谁也难向中原交代。”
延臻一双狠厉的眼睛泛着猩红,话语间还透着冷毅,让西陵王有些后怕了,延臻到底是对一个有夫之妇有了感受!
整个殿门外,唯有乐清的抽泣声不断,其他人皆默默侯着,时间飞逝,夕阳落墙头之时,里边的医师终于出来了,众人紧张而涌,却换来医师一句“今夜且看天意吧!”
“你再说一遍!”延臻一把抓住说话的医师,眼底又冒起了猩红。
“陆姑娘中毒本不深,可陆姑娘身子骨本就虚弱,这一劫难恐怕……”
“住嘴!她不会有事的。”延臻手指着医师怒瞪道。
医师当即不敢再言,身旁的人也让延臻给吓住了,西陵王见延臻急到失了态,便赶忙开口“章医师,陆姑娘是中原天子的宠妃,我们西陵与南疆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延臻方才一时着急了,章医师莫见怪。”
西陵王转而又对着一脸冷火的延臻劝道:“陆姑娘是中原天子宠妃这我们都清楚,可章医师是全西陵医术最精湛的,一定会尽力救治的。”
西陵王话里话外皆是在给延臻心里烙下陆漪淼是有夫之妇的印,延臻纵有不愿,也只得平复心情。
“对不起,在下失态了。”延臻眼神复杂也不知脑海里翻腾着什么“麻烦几位医师尽全力救治。”
夜来风寒露重,这一夜,似乎都中了失眠的魔咒,心中有事,脑中便接收不到任何睡意。
黑夜退去后,延臻与乐清便朝着陆漪淼的住处来了,不想还未入院落,便让一群侍卫给拦住了。
“抱歉延臻公子,大王吩咐除了章医师,任何人不得出进陆姑娘的院落,以免沾染不干净的东西加重陆姑娘的病情。”
“我可是南疆王长公子!你们把这里围水泄不通到底想干什么!”延臻顿时怒了。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我偏要进去。”乐清说着便硬闯。
岂料那黑脸将军毫无怜香惜玉,更无尊卑之分,不但阻拦了乐清还与乐清打了起来。
延臻哪能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让人欺负,毅然决然冲上前与那黑脸将军打了起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黑脸将军武功竟不在他之下,眼看旁边的侍卫也围了过来,一根根长枪将他两围住,延臻与乐清才不服气的收了手。
“我要见西陵王!”延臻怒吼道。莫名的悲痛,莫名的不得见,莫名的被围,延臻从未如此愤过!
一侍卫给延臻引路去了校场,数万兵将整齐排列,数万战马备旁,西陵国大将军整装待发,西陵王亦是正装而侯。
“西陵王这是要做什么?”延臻一脸惊讶。
“打仗啊!讨伐东柱国。”侍卫兴奋道。
“这……”延臻一时竟不知何言,径自去寻了西陵王。
“你可以回去了。”乐清丢给侍卫一句便小跑着追延臻去了。
“准备出发!”西陵王下了令。
众将士正准备齐呼“必胜”时,延臻远远吼了句“慢着”。
西陵王看去时,延臻已经小跑到了跟前,小喘着急道:“怎么突然便要攻打东柱国,如此紧凑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本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时刻整装待发,东柱国不但辱到我西陵门前,还出手伤了中原天子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延臻竟不知向来和蔼,眉慈目笑的西陵王此刻却面上毫无笑意,语气也变得冷厉。
数万大军至此,西陵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举国百姓皆闻昨日之辱,不出兵东柱国,西陵王颜面荡然无存,西陵也恐有弱肉强食之难让他国趁人之危。
延臻出身王室,上过战场,也尝过弱肉强食的甜头,为了长远的安宁,他终是没再阻拦出兵,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西陵大军飞速到达了东柱国境内驻扎下,南疆紧跟着也发了兵前往!
东柱国女君这会可头疼了,两国联手,大军直接飞速驻扎东柱国境内,若打,以一敌二且不说能否侥胜,即便有盟军,可受苦受累的可都是东柱国百姓,若不打,可两国已驻扎于此,还备足了粮草。
“怎么办女君,他们前后驻扎,明显有将我们围死之意,我们东柱国本就势不敌他两国中任何一国。”
东柱国女人为君,长伴于侧的军师自然也是个女子,不过此女倒是貌美,肤白如雪,与花宁姊相较,那便是黑亮的夜里挂的一颗明月。
“那到未必,禾族离我国最近,不想搭把手也得让他们伸个脚。”花宁姊愁苦了一天,眼里终于渐露笑意“红翘,你去络塞城跑一趟,把尚宫依给孤带回来。”
“是。”红翘不但常伴花宁姊身侧献策,还献力。
绵绵白账数十里,花宁姊也披上了紫色战袍,戴了银色狐狸面具,驻扎在最前的城外守护着身后数十个城池,最末的城中,也布了不少兵力。
西陵挨东柱国稍远些,便驻扎东柱国最前边的境内,南疆稍近些,刚好可以绕个道至东柱国最后方。两国夹困东柱国,一时轰动五国,同时也震动了中原天子夜墨玉。
“皇上您怎么看?”尚婕允特意问了夜墨玉的态度。
“朕,”夜墨玉一时也回答不上来“西陵是中原友国,南疆保持中立却与西陵交好,东柱国虽与中原不善交情,但却捏着禾族的络塞城,又以你姑姑为要挟,朕也不知如何是好。”
夜墨玉向来无主见,更无主意,尚婕允也知是白问,可还是想要知道他更偏向哪一方。
“一方站的是中原的两个友国,一方站的是臣妾的族人与一触即发的敌国,皇上更愿留下哪一方?”尚婕允眼里冒着泪光,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问这样犯傻却又很想听到回答的问题。
夜墨玉躲过了她的一双星眸,不坚定的转移话题“朕怎么会放弃你呢。朕忘了还得召见南博奕几位大臣一同商议此事,朕改日再去你宫里。”
“皇上……”
显然夜墨玉躲避问题起来是会有意听不到声音的,尚婕允明知他作不了回答的,听到这样敷衍的回应,也不足为奇。
而此刻,远在柳家城小别院里的宫觞一家,已经留着秦柯有些时日了,在安泰三人的加入下,他们一家的生活开始有了活色,饭桌上,不止有青菜,时而还有糕点和肉。
东柱国被围困强行牵扯禾族的事传遍四海九州,日日皆是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柳家城也传得火热,这对于宫觞妙玉来说,或许是个认罪求饶的好机会,毕竟也是夜墨玉名义上的女人,这个关键时刻夜墨玉多半会从宽处置,专心东柱国之事。
“妹妹,你做的糕点得到了坊间的美赞,方才有位年轻小哥说他家姥爷甚是喜欢,让你到龙盛别院现做献个手艺。”
“也罢,我明日便得走了,今日去一趟便是。”宫觞妙玉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染了面粉的手。
“你识得路?”宫觞翎杵桌前问道。
“我可以问着去的吧。”宫觞妙玉噘了噘嘴。
“大哥陪你去。”宫觞翎日日在家里又是侍候瘸腿父亲又是做饭种菜的,早想到外边跑跑了。
为了能理直气壮出去,宫觞翎又找了些垫堂理由“泰兄弟与秦兄弟都在外边忙活,娘又在街上卖手绢,大哥不陪着你,万一你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宫觞妙玉转念一想,还是有些道理,她现在还被通缉在墙,每每与人交流,皆戴帷帽,也甚少出门,一般都是他们几个拿着她做的糕点出去叫卖,若走远了还真是不安全。
“那好吧,你安排好靖天给爹看着。”宫觞妙玉此时已摘了围裙准备着出门了。
宫觞翎一笑,当即便去安排起弟弟靖天来。
没多时,兄妹两便在老父亲的操心下出了门,那时家中仅有宫觞祝与靖天。
家中的两个人,一个行动不便,一个年幼无知。靖天独自阶前玩耍,竟不知院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宫觞祝虽年迈,伤了腿脚耳朵却意外的灵,自己推着车便出来了。
只见院里站了几个人,没一个长得和善的,为首的肥头他最是熟悉,那是新城主盛巩的手下二鼓,二鼓那双手曾握着木棍狠狠打向宫觞祝,那双眼睛,曾笑得很欢的羞辱着宫觞祝血淋淋的断腿,那张嘴,曾辱骂了宫觞祝三代祖辈!
“你们还想把老夫逼到什么地步?”宫觞祝满眼厌恶的瞧着他们。
“小公子长得不错,要是去给我们城主端洗脚水,肯定有意思,哈哈哈哈。”
二鼓的浪荡之笑寸寸刺入宫觞祝的心底,宫觞祝赶忙将靖天唤到身边来。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城主已经知道你那宝贝女儿偷偷回来,特意邀请了她到别院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