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这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就消散在了宋慈等人的视线里,韩胜男虽然好奇这道金色光芒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先将自己心中的好奇给压抑下来,继续对呆若木鸡的戏法刘追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咔擦!
戏法刘似乎想扭一下脖子,紧接着,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直接掉了下来,一股血柱,从他失去脑袋的脖子上喷涌而出,最后,他的躯干噗通一下,摔到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见这一幕,韩胜男彻底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戏法刘还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但是此刻,戏法刘居然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这种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吧?
所以韩胜男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所以才会看到这一幕。
宋慈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在他的印象里,只是金色光芒一闪,然后戏法刘就变成了这样。
“张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韩胜男毕竟是大理寺的司直,经历也比宋慈要丰富得多,一下就清醒过来,沉声朝着张虎喝问起来。
张虎看着地上戏法刘的无头尸体,结结巴巴的道:“司直大人,我,我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有一道金光从戏法刘的面前闪过,然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地上戏法刘的无头尸体,宋慈和韩胜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惊疑的神色,刚才那道金色的光芒实在太诡异了,宋慈自问如果那道金色轨迹的目标是他,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韩司直,你能够看出戏法刘究竟是被什么兵刃杀死的吗?”宋慈看了眼地上戏法刘的尸体,低声对韩胜男问了一句。
韩胜男轻轻摇头,低声道:“戏法刘脖子上的断口十分的平整,由此可见,切断他头颅的兵刃应该异常的锋利,而且非常的薄,否则的话,是断然不会造成那种伤口的!”
这时候张虎也走了过来,看了眼戏法刘脖子上的伤口,轻轻点头道:“韩大人说得没错,我也觉得应该是一件十分锋利,而且极为轻薄的兵刃!但是,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究竟是怎么用兵刃来杀人的呢?还有,那道金色的闪光,应该是反射的夕阳光芒,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凶手使用的,应该是类似于飞刀之类的兵刃,很可能还系着链子,所以能够自由的回收,犹如飞燕掠过,一点痕迹都没有,刚才我们看到的金色光芒,应该如张大哥所说,就是反射的阳光!”宋慈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以后要小心了,尤其是宋兄你,不如我让张虎这段时间贴身保护你好了,否则的话,宋兄你不通武技,很可能被凶手当成目标!”韩胜男转头看了眼宋慈,关切的对他说了一句。
宋慈轻轻摇头,微笑道:“我们读书人,凭的就是一口浩然正气,管他什么鬼魅邪祟,只要有浩然正气在胸中,就无所畏惧,你们没必要派人保护我,这样反而会让我感觉不自在!”
“可是,这个杀手真的很危险,宋公子,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这样的话,就算遇到那个凶手,我张虎也能够挡在你的前面!”张虎看了看宋慈,还是低声劝说了一句。
但是宋慈依旧还是轻轻摇头,笑着道:“韩司直,张大哥,宋慈谢过你们两位的好意,不过张大哥就算跟着我,也没办法进太学里面去,所以还是算了,再说,我相信这个凶手只要没有丧心病狂,就不会杀我,杀一群无名白,和杀一个太学学生,影响力相差太大了!”
韩胜男想了想,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宋慈说得十分在理,不过她还是感觉凶手居然只是杀了戏法刘,而没有对她或者是宋慈出手,这点十分的奇怪,谁能够保证凶手一直如此理智呢?更何况凶手连这么大的案子都做了,难道还会怕别的事情不成?
这时候一对临安府的捕快过来,手持铁尺和长刀,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三人,其中一人高声喝道:“尔等贼人,还不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我乃大理寺司直,正在此处办案,死者涉嫌当日薛大学士府上的惨案,我们正在讯问嫌犯的时候,他被杀人灭口!”韩胜男从袖袍里取出大理寺的令牌,在这些捕快的面前晃了两下,然后沉声对他们将事发经过说了出来。
那些捕快看见了韩胜男手中的令牌之后,立刻态度大变,纷纷变得恭敬起来,他们早就听说薛大学士府上的惨案,已经交由大理寺那个连猫妖都能够擒住,据说有大神通的韩司直来负责,所以此刻看见韩胜男手中的令牌之后,立刻将态度放低,然后开始收拾戏法张的尸体。
“宋公子,正好我们两人现在没事,干脆我们送你回太学好了!”韩胜男和宋慈从那条小巷子里出来之后,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巷子里面忙碌的捕快们,然后对宋慈微微一笑,要送宋慈回太学。
站在旁边的张虎看了眼宋慈,再看看韩胜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连忙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声道:“韩大人,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现在急着要赶回去,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送宋公子回太学了!”
“有我在就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韩胜男大方的挥了挥手,示意张虎若是有事,可以先走。
张虎笑着对宋慈和韩胜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另外一条路上走去。
出乎宋慈和韩胜男预料之外的是,等到张虎离开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闷起来,然后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给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过了片刻,还是韩胜男想要打破这种让人感觉有些尴尬的沉闷,于是她低声对宋慈问道:“宋公子,你在太学里面可还习惯?”
宋慈听到了韩胜男的话之后,顿时愣住,他完全没想到韩胜男居然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过了片刻之后,宋慈这才回过神,然后对韩胜男微笑道:“还好,毕竟我每天都只是刻苦攻读而已,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地方遮风挡雨,能够让我安心读书就可以了,对于环境,其实我并不挑剔!”
“宋公子,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对于刑名如此精通,而且看起来好像对于仵作的活计,也非常了解似的?”韩胜男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中长久的一个疑惑对宋慈问了出来。
宋慈听到了韩胜男的问题之后,却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的父亲是一个县令,从小我就喜欢看他升堂断案,而且县衙里还有一个老仵作,他十分的厉害,我当时还小,对于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我父亲也没有拦着我,所以我跟着老仵作学了不少本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么厉害!”韩胜男轻轻点头,长久以来,她心中的疑惑这时候总算是彻底解开了。
“你呢!怎么会跑到大理寺当官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去缉捕盗贼,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宋慈看了眼身穿男装,但是却显得英姿飒爽的韩胜男,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对她问了出来。
韩胜男俏脸微微泛红,然后看了眼宋慈,微微低下螓首,轻声道:“我出生将门,但是偏偏这一代,血脉单薄,没有男子出世,所以从小家里人就将我当男孩子养,哪怕后面我幼弟出世,我也还是如男孩子一样!”
“原来如此!”宋慈诧异的看了眼韩胜男,韩胜男女扮男装进入大理寺,这些年也一定受到了许多的非议。
“我从小就习武,一般的男孩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爹娘经常叹息,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那时候我就很不服气,凭什么女孩子就一定不如男孩子,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后来圣上萌补我家一个大理寺的差遣时,家里无人,准备推拒,但是我接下来了,我就是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韩胜男不必男人差!”韩胜男轻哼了一声,然后看了眼宋慈,低声道:“宋公子,我刚才这些话,没吓到你吧?”
“没有,我倒是觉得你很厉害,你看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肯定还要找韩司直你保护呢!”宋慈微微一笑,他从来都不觉得女子比男子差,尤其是韩胜男这样的奇女子,比起世上大多数男人,都要更厉害。
“放心,真遇到那个凶手,我一定会挡在你前面保护你的!”韩胜男虽然知道宋慈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她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