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苏清澜有些犹豫。
癞猴儿闭口不言。
“好吧。”苏清澜最终点头:“可你得把这人的名字告诉我吧?”
“她?你自己问她去。”
苏清澜拿着手枪问陆曼娘:“你叫什么?”
陆曼娘躺在地上,流血的嘴巴干瘪得张开,她精疲力竭地喊:“姑娘,你别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想要忘忧草我可以给你,但你去杀了他!”
苏清澜把枪抵到她的喉咙口,威胁道:“别东拉西扯的,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曼娘只得不甘愿地告诉了她。
“陆曼娘?”
苏清澜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她问:“你认识埃兰吗?”
“埃兰?!”陆曼娘怔住后,脸上闪过一丝极度厌恶。
虽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苏清澜还是捕捉到了。
“埃……埃兰啊,我当然认识她啦,”陆曼娘变了脸,温柔无害地笑道,语气里充满了怀念:“我是她最好的姐妹了,以前我和她都在殿下的身边侍奉着,彼此知根知底的,不过后来才分开来了。”
她很惊讶地反问:“姑娘突然问起她来,是因为什么呢?”
苏清澜盯着她好一会儿,手往后撤了撤,突然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在陆曼娘的身上!
“你撒谎。”
苏清澜斩钉截铁:“收起你眼里的恨意,你根本不是埃兰的好姐妹。”
“哼,让我告诉你好了,”癞猴儿在后面阴冷地插嘴:“你看见的这张脸,不过是她为了邀宠献媚故意做的人皮面具罢了,她本就就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而已!”
“闭嘴,闭嘴!”陆曼娘痛恨的尖叫。
苏清澜脑海里电光急闪,突然想到,这陆曼娘整容成埃兰的模样去献媚,癞猴儿又口口声声说看见一个银发的男人……
那癞猴儿指的,难道是穆天仇?!
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能找回丑包子了!
苏清澜被狂喜击倒,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再也没了顾虑,也抛弃了不合时宜的仁慈,对着陆曼娘的胸口一顿射击后,折返回癞猴儿的面前,拿枪威胁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好,我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食言,你现在就随我走。”
癞猴儿踉跄着走头前,苏清澜虎视眈眈,目不斜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手指一直压在扳机上。
癞猴儿这次没再耍炸,带着苏清澜直奔陆曼娘藏匿物品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在卧房后面不远的后院,那本是直通耳房的茅厕位置。
癞猴儿穿过耳房,打开茅厕的门,扑面而来的并非臭气,反倒是一股奇异的香。
苏清澜走进来一看,发现里面根本不是茅厕,反而是一处装潢雅致的小书房。
“这里本来是陆贱人给肖庭牧准备的书房,她想以此来讨得姓肖的欢心,可惜姓肖的早就看透了她,根本不为所动。”
苏清澜走走停停,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敲敲打打,但还是没发现什么暗格之类的。
“莫非,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不,这不是。”
突然,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肖庭牧出现了。
他半倚在门边,被野猪咬伤的半边身子几乎稀烂,但每根关节还能好端端地连在一起,好歹人没有散架。
哪怕已如此重伤,肖庭牧的脸上依旧温风习习,笑容亲暖。
他每说一个字,便要长喘一口气,那虚弱的声调,那滴答的血线,看得苏清澜也不由的全身发冷。
癞猴儿一见他,便急忙躲起来,同时对苏清澜大喊:“你快杀了他!你杀了他,我马上把忘忧草给你!”
“别听这妖人胡言乱语!”
肖庭牧蹙眉,呵斥道:“忘忧草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他是故意诓骗你的。”
苏清澜看看面露心虚的癞猴儿,又看看摇摇欲坠的肖庭牧,把手枪亮了出来,厉声道:“都给我闭嘴,听我说!”
两人都看向她,苏清澜沉声道:“现在枪在我的手里,谁生谁死,都由我说了算!”
苏清澜扫一眼已经被震慑住的肖庭牧和癞猴儿,满意地点点头,道:“听着,我来忘忧岛不但是来找忘忧草的,还要找人!就算你俩都没找来忘忧草,但只要能把人找到,我也会绕他不死。”
“我要找我夫君,肖庭牧你清楚的,”苏清澜说:“但我还要找三个人。”
“其中一个,他长着白发红瞳,还带着一个半岁左右的婴儿,我要找到他们。”
“还有一个,是一位姓宋的姑娘,她是被雾雪山庄的玉凌霄送来的……”
“你说什么?你要找她!”癞猴儿大叫道:“你为什么要找她!”
“看起来你知道宋姑娘的下落,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是受她的妹妹小天的嘱托,要把她从忘忧岛救出去。”
一听到“宋姑娘”,肖庭牧恹恹的眼睛里忽地一亮,闪过奇异的光彩。
癞猴儿阴下脸,防备道:“宋姑娘乃是宋氏机关术的传人,想要她手中秘籍的人多如牛毛,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哦,你说秘籍啊。”
苏清澜面无表情地从系统里摸出那本小人书一般的秘籍:“她早就给我了,我犯不着因为秘籍的事故意骗你。”
癞猴儿震惊得双眼发直,肖庭牧则缓缓低头,陷入沉思与算计。
“好……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找宋姑娘!”
癞猴儿终于松口:“我大概知道她被陆贱人关到这附近,可我却不知道怎么进这边的暗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肖庭牧讽刺道。
癞猴儿没理他,弓着身在地上团团转,边走边嗅,似乎想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肖庭牧很是嘲讽,他对苏清澜招手,示意她过来扶他。
苏清澜板脸拒绝。
“我知道这里的暗道机关,而且只有我才能启动。”
肖庭牧笑道:“苏姑娘,难道你不想去救宋姑娘吗?”
苏清澜对这个大尾巴狼真是恨死了。
但没有办法,苏清澜只能憋屈架起他,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虚环着他的腰,还得别碰到他那恐怖的伤口。
望着她无从下手的小心模样,肖庭牧心头一热,竟突然用力捉住她的柔夷,忘情倾诉:“苏姑娘,我心悦你已久,希望你能考虑我,我此生一定会对你很好,绝不辜负与你。”
苏清澜挣扎无果,只能一拳揍到他的伤口处,趁着肖庭牧痉挛之际,逃脱钳制。
“姓肖的,你要是现在就想死,我马上送你上西天。”苏清澜冷若冰霜。
肖庭牧捂着血涌的伤口,露出惨白的笑,语气奇怪而沉重道:“那好……苏姑娘,我跟你打一个赌,你若是赢了,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但你若是输了,你就离开那个男人,嫁给我。”
“我才不跟你赌。”
“那么,我宁死不打开这暗道机关。”
苏清澜被他气得要炸掉,使劲跺脚,狠骂道:“好好好,我倒要听一听,你那个破赌约是个什么鬼东西!老娘跟你赌!”
肖庭牧抖动着,忍痛慢慢站直了,挺起了背。
他双眼的光被过于漆黑的瞳仁全部吸进去,两眼宛如两个贪婪的黑洞,此刻透不出一点儿光来,却充满了可怕的自信与满满的胜算。
“我肖庭牧,今日在此,与你立下赌约:若找到忘忧草,你的夫君服下后能全须全尾的苏醒,与以往无异,我便算是输了,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但若是他与以前有一丝一毫的差别,那便算你输,你就要离开他,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