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青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可有是她的。天衣脸上浮出一个嘲讽地微笑。当然是嘲笑自己的。她可不敢那么自大。
“卫炎说过你若归位,三界都是你的。我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敢。”
“全世界都是我的,而我是你的。”
卫东青话不多,可是一张嘴,每一句话都挺撩人的。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卫东青,我喜欢你。”
天衣突然伸出胳膊,主动去搂卫东青的脖子。卫东青一米九多,天衣只有一米五几。她太过娇小,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卫东青揽住她腰的胳膊一用力,天衣脚离开地面,整个人往上被托举至与卫东青水平对视。
如此近距离,脸对脸,眼对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心意,真诚的爱意。
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一抹淡然地笑,突然绽放在卫东青薄利的唇边。犹如冬花初放的刹那美丽。天衣的心神瞬间被锁住了。
“再说一遍!”
这是自认识以来,天衣第一次真正地主动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当然,上次不算。那是为了骗他的伎俩。
离地如此之近,天衣听到了卫东青的心跳声。刚才没有,现在突然出现的心跳声。
而且还有那狐香,弥漫开来,即使花香浓烈,也掩不住这异香。
果然,这妖就是和人不一样。
他们的动情要比人类更加直接,更加原始。
“我——爱——你。”
三个字,天衣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地吐出来。面对着卫东青。她用平生最真诚的声音说出这三个字。她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涌起的宁静与幸福。
她不会躲了。
也不想逃了。
她是陆天衣,她会永远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既知结果,保必再纠结呢。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问得失,不问结局。
“你是我的。”
漫天的白雾涌起,就像云一样,团团包裹着两个人……幸福是什么……天衣仰面……只看到上面丛丛叠叠的花,和那高远的云……
“天衣,你总算是醒了。你这是要吓死我呀。”
天衣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瞎婆紧张的脸。还有孟香如一脸的泪。
“姥姥。”
天衣终于看清屋里的摆设,认出这是孟香如的屋子。看来,卫树生和孟香如在胡同找到她,直接把她带回了孟香如的屋里。
“几点了,外面的客人怎么样了?”
天衣神志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担心今天来祝贺开业的客人。
“现在天都快黑了。你昏睡了一下午。都快要把我们吓死了。”
瞎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田拉拉找了医生来给天衣看了,说她只是受了刺激昏迷,身体没有什么病。只要休息醒来就好了。孟香如和田拉拉在屋里守着天衣。瞎婆和卫炎把客人招待好,送行后。瞎婆才又回到屋里,让田拉拉先回去。她和香如继续守着天衣。
“店里怎么样?”
“你都病了。就别再操心那些事了。”
瞎婆把店里今天开业生意的事简单向天衣介绍了一下。店里的事全交给陆显宏负责。又有卫树生和柳平安睡在店里。天衣就不要再操心店里的事了。客人的事全由卫炎处理了。
“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香如屋里睡。进货的事我和卫炎商量了,卫炎明天一大早开车去进一些蔬菜瓜果。先过了这个坎再说。”
广告上宣传说,开业酬宾是三天,所有商品一律半价。
百货由于是从供销社渠道进货。卖到半价略有亏钱。蔬菜瓜果全由空间所得。这样一抵。不但不赔,还会赚一些。这是原先天衣盘算好的。现在突然出了意外。瞎婆就想着明天百货只放货架一部分货卖,剩下的全放仓库里。实行定量卖。这样赔的钱就少。再加上蔬菜也要去临时进货。蔬菜能保本。算起来剩下的两天会亏一些钱。但能赚足客源。等到两天后恢复正常价格营业。房租、工资、还有亏的这些钱加在一起。估计得要一个多月才能赚回来。
“我要回家。”
天衣让瞎婆扶她起来。在别人看来她是昏睡了一下午。其实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哪是昏睡啊。就是她想昏睡呢,卫东青也不会放过她呀。
“你才刚醒。医生说要休息。你还来回跑啥呀,就在这屋睡吧。”
瞎婆和孟香如都劝天衣不要回家。
天衣苦笑,她是身体不舒服,现在那可真是全身都不舒服。可是,其中原因她哪好意思说啊。瞎婆看天衣执意要走。知道天衣性格倔强。只能依着她。瞎婆出去找卫炎,让他开车送天衣回去。屋里只剩下孟香如守着天衣。
“香如嫂子,你别担心。我明天会找卫树生那个货,敲打他一下的。”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天衣正好想和孟香如说说卫树生的事。
今天在胡同里,她看到卫树生对孟香如的行为。心里就非常生气。卫树生这种人,真是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在乡下惹事生非,招惹姑娘媳妇倒也罢了。这出了事躲到省城来避难。还是死性不改。居然还打孟香如的主意。天衣真是越看越生气。
“没事的。都是小事。”
孟香如真恨不得抽卫树生一个大嘴巴子,巴不得分分钟就把那家伙赶出去。但卫树生又不是别人。毕竟是卫医生的亲弟弟,是天衣的亲小叔子。天衣对她们一家这么好。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她不能让天衣难看。再说了,她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一个死了男人拖着一双儿女过活的女人。也不能太矫情。为了这点子事,要是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孟香如觉得这事若是让别人听到了。人家可能不会说卫树生。还得在背地里说她不检点呢。
尤其是天衣这当嫂子的。一般都会站在自家小叔子的立场上,偏袒自家人。再说了这种事,是真是假。是卫树生招惹她,还是她招惹卫树生。别人想怎么说,她都得听着。现在天衣居然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不惜得罪自己的小叔子,自己婆家人。孟香如心里一阵温暖。
“怎么能没事呢?香如嫂子,卫树生那臭毛病可不能惯着他。你千万不要给他一点笑脸子。他是属猴的,最会顺杆子爬了。记吃不记打的货。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出气。他要再敢动坏心思,我立马叫他卷铺盖滚回老家去。”
“天衣,真心谢谢你。”
孟香如心头一暖,还想再说什么,一张嘴,话没说出来,眼泪却流下来了。
自从死了男人,一个人拖着一双儿女,跟着婆过活。再到又找上那个坏男人,闹腾了一阵子。这街坊邻居背地里说什么话的都有。更甚者,有人把她说成了灾星。说都是她不祥,才让赵家落得如此下场。看着吧,只要她在这个家一天,这里就没有个安宁。甚至有人背后指着她说,你看看她那走路的姿势。活脱脱就是个……
这人啊,嘴是个扁的,舌头是个软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像天衣这样,是第一个在这种事面前,直接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的。孟香如又感动,又难过。
“咋了,天衣你——”
瞎婆一进屋,正好看到孟香如脸上的泪。吓了一跳,还以为天衣哪里不好了呢。
“没事,我刚才迷了眼。”
孟香如赶紧掩住脸。
瞎婆是什么人,虽然不知内情如何,但一看天衣好好的。也就不多追问。
“卫炎车停在院里。”
瞎婆扶天衣下床。
孟香如也赶紧帮忙。天衣脚一沾地,天衣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该死的,情况远远比自己想像地要糟很多。
果然找个不是人的家伙当老公,这命还是得硬一些才能扛过去。不然……
天衣突然想到一件事。
卫东青前面娶的两媳妇,都是不到一年就死了。
外人都说卫东青克妻,那两媳妇被克死的。卫家庄人背地里有许多流言。她听到了不少。有些人说卫东青娶了媳妇放在乡下,从来不回家。这媳妇一定是在卫家被虐待死了。
可是,
现在天衣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难不成是卫东青每月一次化身为妖时,回去折腾了那两媳妇。所以那两个可怜的媳妇才那么早死得吗?
村里人都说卫东青没回去过。卫家人也说卫东青没回去过。
以前这些话,天衣会信。
现在,她可不相信了。卫东青根本不是人,他若真回去了,卫家庄的人也不会知道。当然他要不想让卫家人看到,卫家人也是不会知道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
天衣心里一阵气血翻滚。
“你看你身体也太虚了。这才一出屋就打哆嗦。你还非要回去干什么。你就不能听一句劝。今天就在这睡一晚吗?”
瞎婆扶着天衣走出屋,感觉到天衣身体一阵哆嗦。她不知天衣是气的,还以为是身体太虚,一出屋吹了冷风才哆嗦的。
陆天衣,你快省省心吧。你怎么也学起那些女人,吃起醋来了。
天衣被姥姥这么一提醒,不由脸上一红。幸好天色已有些暗了。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红。不然,她可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