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还活着
妖月2019-11-13 11:332,350

  “他不敢去面对云霓,因为他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他纵得云霓不可一世,云霓怎么可能会惹得所有人厌恶?”

  卓里厄幸灾乐祸,“所以云霓一死,他就乱了,觉得所有人都是凶手。当时的太后,太妃,白家,云家甚至婉华,还有那些孩子,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尹珏城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林美人?”

  “对,没错!”卓里厄哈哈大笑,不屑道:“他竟然觉得那个不幸被云霓害死的孩子有冤魂,竟然连一个已死之人都在防备,他疯了你知道吗?他不正常!”

  尹珏城不置可否,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尹默也没有对他说过这件事。

  卓里厄也不管他信不信,紧接着又道:“所以皇宫里的孩子,都不准养在生母膝下。”

  尹珏城一怔,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君陌那张颓废伤心的脸,头皮发麻道:“君无声和君雅……也是如此?”

  “那当然,因为他心虚!”卓里厄笑得不屑,“可惜啊,他查来查去,最终还是没有查到到底是谁害了云霓,他只能接受现实。”

  “你知道云霓是怎么死的吗?”卓里厄忽然笑问。

  尹珏城额上慢慢渗出一滴冷汗,“据传,是被人下毒,诞下死婴,不治而亡。”

  当然,这这是一半的真相。

  卓里厄静静看他两眼,眼前的年轻人分明已经触及庞大黑暗的一角却不自知,卓里厄本不想说这么多的,但人之间死,他突然想要放纵一回了。

  “那你知道,当初给云霓安胎保儿的药方,”卓里厄恶劣地勾起嘴角,“是怎么来的吗?”

  尹珏城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踏入一个深渊,深渊尽头存在着难以想象的阴谋诡计,但他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他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就为了去深渊里看一看。

  深渊固然可怕,但比深渊更可怕的,是推他入深渊的那只手。

  尹珏城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卓里厄,“皇妃保胎的医方,自然是太医院所开,父亲说过,自云霓死后,太医院的人已经被统统换了一批。”

  “药方可是要经过多方验看的,自然不可能出什么错,那药方的确很好,”卓里厄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朗声大笑,“狗皇帝想把全世界最好的药都给云霓,他甚至千里迢迢,花万两黄金,从江南一名富商手中买下了一株千年灵芝……”

  “他的确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也的确做得很好,但是……”

  “但——”什么,卓里厄刻意一顿,又不说了。

  江南富商?云贵妃的父亲好像就是江南的富商。

  尹珏城眼皮一跳,试探道:“‘但’有人换了药材?还是有人在药材上做手脚?”

  卓里厄笑得古怪,“药材都是那狗皇帝的心腹从各地找来的,当然不可能被人做手脚。也正因此,那狗皇帝才会查不出是谁下了毒,呵,自作自受。”

  尹珏城听他一口一个“狗皇帝”竟然也无动于衷,只是挑眉,“难道是陛下的人被人收买了?”

  “不,他们很忠心。”卓里厄嗤笑,“就连最后让他们自杀以证清白的时候,他们都毫不手软,死得干干脆脆。”

  “那到底是为什么?”尹珏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卓里厄看着没什么耐心的年轻人,不由一叹,“你急什么?你这个性子,还想去深渊屠龙?怕不是要背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慎言!”尹珏城瞪他,什么“屠龙”不“屠龙”的,传出去便是个“造反之心”,开不得玩笑。

  好在卓里厄也没有故意为难他,悠悠然换了个姿势,又道:“少将军用药多年,想必是听过‘是药三分毒’吧?”

  尹珏城怔住,摹地睁大了眼睛,脚底一阵发寒,“你是说……”

  “嘘,”卓里厄伸出一只手指,艰难地晃了晃,“不可说,不可说。”

  尹珏城却已经惊呆了,难道那云霓真是被君陵用安胎药给“安死”的?若真是如此,那……君陵的确会疯掉,但“过犹不及”这种事情,太医院难道不会叮嘱?

  这说不通!

  除非面前的人在撒谎!

  一定是药还出了别的什么问题,比如,有人故意在药中下毒?

  这份君王之爱,沉重得过分,而且很可笑。

  “至于你说得云霓的身份,”卓里厄忽又叹气,“她是云柏的远房表亲,本来已经有了姻亲,却被人送到了皇帝面前,从此,皇宫便不得安宁。”

  “被谁?”尹珏城追问。

  卓里厄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时过境迁,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尹珏城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刀子,“真的记不清楚了?婉华也忘了?”

  “谁稀罕记住那玩意,”卓里厄“啧”了声,“一个抛弃患难之交的丈夫奔赴那狗皇帝怀里的女人,害得婉华与我分开这些年,还让我独守冷宫,消失了最好!”

  尹珏城不再问了,他收回视线,立身于阴暗光线之下,整张脸都被灯壁的阴影覆盖遮挡,仿佛已经跟黑暗融为一体。

  但只要他想,即便在黑暗中,也能引人注目。

  他现在不想,所以就变得很沉默冷寂,周身上下好像都围绕着一圈看不见的风暴,酝酿着惊天动地的雷雨。

  卓里厄有些可惜,也有些后悔。

  也许他们的故事就将终结,新的未来必将光耀,或许有些罪恶就应该藏在黑暗里,不该再带出来。

  尹珏城又问他,“云柏当年离开京城之前……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喔,那就多了。”卓里厄含糊其辞道。

  “譬如?”尹珏城再问。

  卓里厄这次却摆摆手,“太多了,记不清了。”

  尹珏城:“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你已经要死了,还要藏着秘密走?”

  “我都已经要死了,还管那些秘密?”卓里厄笑着反问。

  “最后两个问题,”尹珏城定了定神,哑声道:“云霓之死,将军府可有牵连?”

  卓里厄摇头。

  “那么……”尹珏城松口气,“陛下对所有与云霓之死沾边的人,可还一如既往地恨?”

  卓里厄笑容微敛,欲要摇头,却听他又道:“事已至此,知道得越多,或许越安全。”

  卓里厄沉默良久,忽而迟迟笑开,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在那狗皇帝的心里,云霓之子,还活着。”

  尹珏城心惊肉跳,却又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死婴,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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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将军太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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