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在厅中站定,她不惧着他,就看起来有意思的多,再者说,孟浅滚爬摸打这么多年,能让她惧着的人恐怕只有师傅一个。
师傅师傅,孟浅又有些想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又没有找到一处地方安度余生了。到了她可以为师傅排忧解难的时候,自己却一走了之了,她从心底觉得对不起他,那又能怎么办呢?
边鲁极其傲慢的抬了一台下巴,便有人把孟浅走之前杀死的那两人抬上来,已然是尸体了。孟浅冷静看着,也不说话,凭良心讲,孟浅觉得自己很对得起他们,一刀致命,没有什么折磨的痕迹,孟浅觉得自己是大慈大悲。
毕竟昨天孟浅走的紧,她真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玩弄猎物的机会,那些时候总是在心里充满成就感,总有人劝她,死者为大,做他们这一行,总得给自己攒一点福气。
孟浅向来不以为然,活着才是福气,既然这人已经要死了,她不介意让这人再享受一下这人家还未享受的乐趣。再说她没有任何不尊重死者的意思,她纯粹是在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到底是边鲁沉不住气,这女子跟了他这些天,他对这女子竟然是一无所知。你看她那白白净净的柔夷,你能想出来她能杀人?你看她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好像即使整个世界塌下来都和她没关系。走路恨不得都要人扶着似的,说是弱柳扶风也不为过,这样一个女人,能同时杀了自己两个手下?还能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
“这两个人可是你杀的?”边鲁开口的时候颇有威严,可是显然也只能镇镇场子,对孟浅没什么用。
“是,是我杀的。”孟浅点点头,她不认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待你不薄,”边鲁痛心疾首的样子,孟浅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怎么,逢场作戏也成了兵家的常事了吗?“什么事情也都依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这种时候就是讲大道理的时候,因为对孟浅而已,这大概只是一个游戏,孟浅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虽身为女子,家国大事是懂的不多,但国好家就好这个道理还是清楚一点的,将军别说什么都顺着我,若是我劝将军撤兵回去,割地给我们赔罪,将军当如何?”
边鲁眉头一皱,他倒是知道这女子伶牙俐齿,先前他想要她的时候没一次要的到,他已经见识过了,却没有料到这女子嘴尖到这种程度。
不知道手上拍了个什么东西,军营里自然是没有惊堂木用的,这东西如边鲁所愿达到了惊堂木的效果。
“妖女,不得信口雌黄,你最好老实点,我可能还会顾及以前情意。”
孟浅玩心大起,她倒不知道一个浪荡子能和一个女人顾及什么情意,她走过去,手腕还被绑着,在他耳边吹气“将军这话可是吓到妾身了,将军顾着如何,不顾着又如何?难道将军是觉得,妾身的命值得上这两个节鲜的战士?”
边鲁气急,周围这么多兄弟看着呢,若是当真他顺着这女人的话说下去,以后该如何领兵打仗?偏偏这女人身上那些胭脂香气,若有若无的,死命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终于推开她,再次气急败坏了,为了这莫名奇妙的失仪,这张脸,明明是已经看够了的,怎么还能再次掉进这张脸的胭脂粉里?
一把匕首被扔到地上,边鲁指了指那委委屈屈被扔在地上裹了灰的匕首。“既然你承认是你杀的,说说,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杀的?”
孟浅挑挑眉“将军是要我在用两个人兵士为您做示范?”
“那倒不是,”边鲁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已经有人多次告诉过他冲动误事,他不能再犯了。“你随便挑两个,点到为止,若是你杀了,或者是不慎错手,你便是这里面所有人的敌人。”
“我本来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敌人,”孟浅不以为然“但我不介意纠正一下你们对我是个弱女子的认知。”
孟浅脚尖提起来那把匕首,稳稳接在手里,自然不如自己的顺手,但左右不过是把武器罢了。是件好物,孟浅在手里掂了掂,想来也没有少喝血。
倏然间,孟浅移到一人身后,抬手迅速在他颈间划过一道,有血渗出来,其他人已经拿着东西要冲上来,孟浅迅速逼近边鲁把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动作行云流水之间,居然还能带着点女人的妩媚劲头。不亏是表子出身,边鲁再一次这么想了,虽然他也觉得表子出身大概不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我是这么杀的,将军。”孟浅放过他,瞥了那眼刚刚被自己划破了脖子的人。“将军可要明鉴,那是皮外伤,切磋是切磋,我可没有主意要拿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