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在京城,给人的印象大都留在以往虚伪的浪女上,京城一战,令所有人对其刮目相看。
“边疆不比京城,若没有点防身之术,即使我身为厉王妃,也会有难保性命的时侯。”
丞相夫人意味深长看着眼前摇身一变的孟浅,道,“那厉王妃,你们还会回去边疆吗,还是以后就留在这京城了?”
丞相夫人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的放他们走,可有这两位王爷在京城这么守着,要做点什么,实在很难放得开手啊。
“丞相夫人希望我们留下吗?”孟浅嘴角噙著抹笑意反问道。
“厉王妃这话说的,夫人我当然希望你们留下啊。”丞相夫人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又说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众人附和着说道,孟浅听不出其中是敷衍,或者是真心,总而言之,想要拉拢朝中的势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皇子谋反失败苍茫而逃,太子苍浩又无明君之道,现在京城来了五皇子苍平,七皇子苍厉,太子之位本就岌岌可危,现在,太子的位置,很可能会重新再选。
可左文君跟皇上极力拥护苍浩,只不过烂泥扶不上墙,换太子是早晚的事情。
尽管苍厉跟苍平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但已有朝中重臣对太子之位提出了异议,而有大部分重臣,还在观望当中。
正是人间四月天,百花齐放的时候,尽管前几日下起了绵绵细雨,今日却迎来艳阳高照。
声乐起,孟浅乐此不疲的穿梭在人群中,应付着那些或前来拍马屁,或前来冷嘲暗讽的女人。
这一幕,孟浅从未觉得今天的场面她会应付得如此得心应手,若是以前,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院外的吵闹声打破此刻看似和谐的场面,众人闻言接把目光投向院外,孟浅举杯间,看到月蝉涨红着张脸被人拦在了院外。
孟浅不悦的蹙起了眉,与平王妃四目相对时,点头示意让平王妃放她进来。
“让她进来吧。”
平王妃话音刚落,拦着的人便退至一旁,月蝉投了个狠狠的目光过去,移着莲步,扭着小腰走了进来。
“给平王妃,姐姐请安。”
月蝉福身行礼,众人耳语,“这是哪位小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英子上前一步道,“这是皇后亲自许配给厉王的侧王妃,尔等还不快快行礼?”
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被月蝉贴身丫头这么不自量力的一番介绍,众人不屑的瞧着这位突然造访的侧妃。
“喔?原来是那个连自己亲生母亲是谁的女医,不过能嫁给厉王做侧妃,这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宫中的娘娘。”孟静在一旁插嘴道,扫了眼孟浅微扬着语调又道,“厉王爷身旁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月蝉来之前已经大概能猜想到自己突然而至的场面,她本以为挖苦的人会是平王妃或者孟浅,却没想到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伸手发力将英子拉到身后,小声怒斥道,“退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让各位见笑了,这奴婢刚来这京城没多久,不懂规矩,还请各位见谅。”
对她们不屑的嘲笑,月蝉脸上抱以歉意的笑容,乖巧的福身行礼后,走上前拉住孟浅的手肘道,“姐姐说好了要等我,怎么就先走了呢?”
月蝉这幅模样,无疑让孟浅胃里一阵翻腾,刚要启口,平王妃抢先一步疑惑道,“月侧妃,本王妃记得,你并在邀请的名单上,你这样不请自来,是想挑战本王妃的底线吗?”
柔声的话语,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月蝉抿抿嘴唇,低头委屈道,“平王妃,我怎么敢呢?是姐姐……姐姐让我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下子,所有的人将目光转移到了孟浅身上。
孟浅轻轻推开了月蝉的手,“妹妹,本王妃现在知道你的随从为什么这么无理了,原来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奴婢。”
这月蝉,还当她是以前的孟浅吗?
“月侧妃,你是要自己走出这平王府呢?还是让平王府的护卫帮忙?”
平王妃在一旁冷冷道,虽然孟浅没有将她在厉王府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但对这月蝉,平王妃多少有点了解,想在这里装可怜薄同情攻心计,简直是可笑。
一个女人,没权没势,光有侧妃的名号,可很难被这些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接纳,月蝉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借此机会羞辱孟浅,自己却刻却尴尬得下不了台面。
一不做二不休,月蝉捂着小嘴,莺莺燕燕的哭了起来,这场面,被不了解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一群人在欺负她这个小可怜。
“怎么回事?”
远处传来平王爷的声音,他身后,还跟着一身苍青四合云纹丝绸直裰长衣的苍厉,清冷如昔,面若冠玉。
月蝉别过脸,见是苍厉,像是捉住救命稻草般的扑在苍厉的怀里,哭道,“王爷,都是月蝉的错,月蝉给您丢脸了。”
孟浅微微眯了眯双眸,她本以为苍厉会推开她,可久久他都没有推开她,反而伸上手,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那一刹那,孟浅僵着身子骤然一愣,心头一紧,双眸冷冷的直勾勾看着她们。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平王不解的笑了笑道,“只是小事,众位何必这么纠着。”接着转过头对平王妃小声道,“来者是客,竟然侧王妃不在邀请之列,安排到别处招呼即可,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平王妃冷哼了声,回道,“果不其然,你们男人,都喜欢服软的女人。”
平王一脸大呼冤枉的表情,平王妃却扭头走开,安顿着看热闹的夫人们,将被打断的宴会回到正轨。
“王爷,月蝉有些头晕,可否送月蝉回去?”
话落,月蝉手捂着太阳穴又把头靠在了苍厉的心尖上,苍厉蹙着眉抬起眸时,正好对上孟浅投过来的目光,那冰冷的眼神,令苍厉喉咙发紧。
孟浅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转身向平王妃走去。
苍厉轻推开怀中的月蝉,对着一旁的英子下令道,“带她回府,叫大夫过来看看。”
刚迈出步伐,手臂却被身后的孟浅紧紧拉住,“王爷,月蝉真的头疼得厉害,月蝉想让你送我回去。”
月蝉双眸已然泛上了泪花,我见犹怜的模样,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怕都会变得柔软起来。
月蝉的眼泪,并没有留住苍厉,他抽回了手,冷冷道,“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你身体不适,再些回去也好。”
看着苍厉向孟浅走去的背影,月蝉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多做逗留,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平王府。
孟浅虽然面上跟着她人谈笑风生,实则心不在焉,她以为苍厉跟着月蝉回了府,转过身时,却一头撞在了苍厉的怀里,“怎么?王爷您的侧妃都哭成那个样子了,你不陪着她,怎么在这里?”
轻浮的话语带着几分带刺的意味,不过,也只有在一旁偷笑的平王妃才知道孟浅是吃醋了。
“浅儿,你知道本王没有那个意思。”
月蝉是皇后特意许配给他的侧妃,就拳不念旧情,也要顾及一下皇后。
“喔,是吗?”孟浅挑眉说道,“她是王爷的侧妃,王爷想干嘛就干嘛,不必跟我解释。”
让月蝉做侧妃是迫于无奈,可她投怀送抱时,苍厉竟然没有推开她,反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孟浅……”
苍厉轻起薄唇想再说什么,孟浅却举着酒杯含着笑移步到人群中去了,留给苍厉的,只剩背影。
“厉王爷,有什么事,等她气消了,你们回去再说。”
一旁平王妃看着沉着张脸拧着眉毛不语的苍厉小声说道,可苍厉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宴会结束时,已是日落时分,絢麗的朝霞将整片京城笼罩。
平王妃硬是要将孟浅他们留下来用晚膳,五人围着桌子而坐。
孟浅知道苍平两人感情甚好,饭桌上,两人乐此不疲的互相夹着菜,而她与苍厉,从刚刚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诡异的气氛弥漫着,苍平夫妇二人却貌似没有意识到。
“孟姐姐,你怎么不吃?”
小来福探着小脑袋,仰着肉嘟嘟的小脸看着孟浅,嘴角再沾着些许饭粒。
“孟姐姐不饿,姐姐喂你吃好不好?”
孟浅温柔的将他嘴角边的饭粒擦掉,夹了块小来福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送进他嘴里,摸着他的小脑袋,眸中尽是宠溺。
“小来福,你该改口叫人了,不能老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一旁的平王妃笑着说道。
“弟妹很有小孩缘,又很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也生个?”
话落,孟浅两人不约而同涨红着张脸不语,平王妃手肘推了下身旁的苍平,投了个不要再说下去的眼神。
“好啊,好啊!来福也想有个弟弟妹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