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意的平王爷才发现苍厉两人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虽心有不解,但还是命人将小来福带了下去。
孟浅也跟着起身,勾唇道,“平王爷,皇嫂,浅儿也吃得差不多了,许久未见小来福,我同他玩会,您们慢用。”
“等等弟妹,今天叫你们来,可不单单是为了让你认识朝中重臣的妻女。”
话落,平王爷同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点头示意,带着小来福出了房门,再轻拟上门。
平王爷从胸口中掏出一纸书信,递给了苍王爷道,“据探子来报,苍荣往节鲜族的方向逃去,而且,节鲜族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杀到京城,不单单是有苍荣在后操控。”
苍厉将信纸铺开,扫了眼后递给了身旁的孟浅,别过脸道,“皇兄,依你看,这其中,还有谁參与了此次的谋反?”
目前的形势对他们两兄弟着实不利,如果朝中还有苍荣的余党,若不揪出来,不止皇上,他们也会有危险。
平王爷用手帕擦了擦嘴道,“这几日我了解道,在竞选太子之位时,有人曾力荐苍荣为太子,这其中便有丞相大人曹光。
除了丞相大人,还有其他小臣,不过最有分量,还是曹光,这引起了苍平的注意。
苍平顿了顿身子又道,“可曹光生性狡猾多变,想要揪住老狐狸的尾巴,可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初来乍到,对朝中势力还未完全掌握,谁是敌是友还不知,这件事,弟妹认为,我们应当持观望的态度。”
孟浅看完手中的信纸,将其放置一旁道,况且,皇上已经将谋反事后的事宜将给了太子苍浩处理。
“今天从父皇的书房出来时,太子来找我了,他让我帮他解决苍荣留下来的烂摊子。”
苍厉举着手中的酒杯轻抿了口,随即又蹙了蹙眉头,京城的酒固然比边疆釀的酒还要醇香,但相比之下,味淡如水。
“你答应他了?”一旁的孟浅问道。
“没有,我的拒绝,似乎恼怒了他,他不满的看了我眼后,愤愤不平的离去。”
苍厉放下酒杯回道,京城不比边疆,皇上之所以把所有重要的事交给苍浩,便是为了让他在重臣,乃至整个大昌,好好表现,证明自己不是个懦夫。
可貌似,苍浩并没有体会到父皇的用心良苦。
“那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吗?”
平王妃问道,皇上虽然还未决定他们的去留,可一直对他们手中握有的兵权虎视眈眈,他们得想办法,面对随时可能向他们袭来的危机。
平王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平王妃的手,“我们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们撤军回边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父皇看向他们的目光,从来没有变过,尽管在他们兄弟俩齐心救下他们,解救了整个大昌后,仍旧如此。
“皇兄,从我们踏进这京城起,去留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凉薄的话语如同他清冷如昔的俊容,眸色深沉如夜,令一旁的孟浅猜不透他的心思。
平王爷皱起眉,“无论如何,我们得想办法扭转目前的形势,我们也是皇子,远道而来不是为了给他们打杂的,如果父皇硬要留下我们,首先,他得先承认我们。”
月光如斯,照映在青板石铺落而成的道路上,一辆马车不急不忙的向前行驶着,车内,是静谧无声的沉默。
孟浅扭过头,手肘椅着窗口,看着呼啸而过的京城夜景,卷而长的睫毛在她眼脸处投下了阴影。
苍厉从上车到现在,眼光一直投向小窗前的孟浅,而她至始至终,从未看过他一眼。
“厉王爷,七王妃,我们到了。”车外是马夫的提醒声。
苍厉率先下了马车,举手想扶孟浅下来时,孟浅却把手搭向了小葵的小手上,不顾愣在原地的苍厉,径直走进厉王府。
“王妃,您跟王爷怎么了?”
小葵感觉到不对劲,在身后小声问道,孟浅没有回答,投了眼神过去后,小葵立马紧着嘴不语。
“你生气了?”
孟浅头也不回的踱步至梧桐院,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她反而加快了脚步,跨过门槛的那一刻,转过身便想把门关上,却被苍厉手臂发力档了下来,“浅儿,我们谈谈。”
孟浅抬头双眸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眸子,抽回了手,在桌旁坐下,“月蝉身体不适,王爷今晚就去南峦殿好好照顾她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苍厉拟上了门,踱步走到她身后问道。
孟浅转过身,勾起唇,眸中余角含着抹笑意,“没什么意思,月蝉现在,不是正需要人照顾吗?”
苍厉如雕刻般的五官沉了下来,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启薄唇道,“你知道本王不会去,若你不想本王就寝梧桐院,直说便是。”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却从来没有过亲密的动作,这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无非是一种折磨,苍厉也是,只不过,他一直在等,等到孟浅愿意对他敞开心扉的那天,无论多久。
孟浅抿了抿唇,她只不过要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说今日之举是迫于无奈,可他,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
“王爷,这是您的王府,你想在哪在寝随意,浅儿有些乏了,王爷慢走不送。”
话落,孟浅缓缓起身,踱步挽开浅蓝色幔纱,行至里面的卧室去了。
“王爷,侧妃娘娘忽发高烧,嘴里一直在念着王爷,王爷能不能去看看侧妃娘娘?”
说话的是英子,匆忙而至,喘着粗气对着苍厉焦急的说道,幔纱内的那抹倩影突然停下了脚步,却一直没有回头,直到某人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缓缓的转过身。
“王妃,为什么你要让王爷走呢,这不是正中侧妃娘娘的下怀吗?”
一旁的小葵说道,这一定是月蝉耍的把戏,自己乃为神医之徒,怎么会让自己高烧不退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小葵,更衣,就寝。”
孟浅收回目光,冷冷的说道,她只知道,是她的,怎么赶都不会走,前一秒说不会去的男人,这会还不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莫名的,孟浅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小葵虽然内心替孟浅打抱不平,但看着孟浅的神色,似是真的有些累了便野没有再多说什么。
翌日清早,简单的洗漱后,孟浅坐于奆镜前,昨晚睡眠不好的缘故,使孟浅的角色染上了几分疲倦之意。
“王妃,早膳去侧厅吃,还是在梧桐院?”
身后的小葵为其梳着头发小声问道,每往于此,王妃都会前去侧厅同王爷还有李白玉他们一同用膳,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小葵想了想,还是问一下王妃的意见比较好。
“就在这里便可。”
小葵本以为,王爷发现王妃没有去用膳会叫下人过来请,可直至王妃用完早膳,都没有见到人影,李白玉和星河两人倒是过来了。
“主子,抿怎么了吗?怎么不见你和王爷去侧厅用膳?”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星河脚还跨进门槛,便忍不住问道。
“没怎么,只是起晚了,就直接在梧桐院用膳,星河,怎么大惊小怪的?”
看着两人担心的神色,孟浅季好笑又欣慰,她可是孟浅,怎么可能会出事。
“王爷呢?今天不是不用上朝,星河还想找时间让王爷指教一下剑法呢。”
星河扫了一周无果又开口问道,过来梧桐院时,路上听到不少下人的窃窃私语,说王爷昨晚在南峦殿就寝,该不会是真的吧?
“星河,要想切磋武艺,本王妃也可以啊。”
孟浅双眸明显的暗淡了下去,随即又勾着唇笑道。
小葵在身后朝着星河他们挤眉弄眼了一番,单纯的星河却不明小葵此举的含义,微微睁大的瞳孔问道,“小葵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葵汗颜,拧着眉头应了句,“没事。”
“那就走吧,去郊外透透气,顺便舞舞剑,说起来,我们有多久没提它们出来晒晒太阳了。”
孟浅从椅子缓缓站起,精致的五官盈满了笑容,心情明显好了些许,手握剑靴,把手搭在星河间上便往府外走。
星河边走边说道,“主子,不叫王爷一起吗?”
“不必,我们去就可以了。”
孟浅随意应了句,心中却有股烦闷直倒心尖,此刻只想把心底那股烦闷,化为刀尖把它挥舞掉。
李白河和星河察觉到不对劲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随即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不远处便看见英子从南峦殿走出,手上还端着一些剩余的饭菜,明明见她也看到了王妃,却别过脸,假装没有看见的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站住,哪里的奴婢,见到王妃竟然敢不行礼。”小葵上前一步喝斥道。
只见那英子不满的抿了抿嘴后,福身行礼道,“奴婢參见王妃娘娘。”
孟浅微微蹙了蹙眉头,却久久没有道免礼,那英子膝盖颤抖着,拧着眉头又道,“王妃,侧妃娘娘还等奴婢拿药过去呢,若是迟了,怕是王爷要怪罪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