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成功的苏君扬笑声震天,快速躲过林安心的报复,笑嘻嘻地溜向门口,挑起帘子回头对林安心说:“媳妇儿的话就是圣旨,让爷去陪岳母娘说话,不敢不从。”
林安心原本觉得是水道渠成的事,也没想真的生他气,偏自己的四个丫头躲外头偷笑,反叫她不好意思了。
薄粉俏脸,红如晚霞。
听到他这般说,恼羞成怒的将头扭向一侧:“哼!”
待他走后,林安心盯着依旧在晃动的门帘,啐了一口,又笑骂道:“越发没脸没皮了。”
又独自坐在那里羞笑一阵,屋子里隐隐有一股香甜的味儿。
那是——恋爱的味道!
不时,她才起身去上房寻两人。
他的话,林安心自然是信的,也因为林青松能又继续踏上仕途,心情很好的林安心,午饭时多用了半碗饭。
把其他三人高兴坏了,柳三娘也因为她,而心情松快不少。
才吃过饭不久,光禄寺衙役来了,送来了升任文书。
因林青松尚是国子监的监生,不能正式任职,遂,这一次升任去了光禄寺为从七品的署丞。
大周光禄寺的署丞分设四位,以往皆由勋贵家的子弟担任,可承恩荫奉旨补此职。
此职分有大官、珍羞、良酝、掌醢四署,而林青松主管良酝。
即能不影响他的学业,又能给他个历练的机会和职位。
柳三娘只觉压心头的大石总算移开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年,林家当真流年不利,就没过啥太平日子。
随后又唤来秋月,让她开了钱匣子,取了二两银子给来送文书的差人。
不必林安心安排,听泉早已晓得该如何做,自去屋里称了一两碎银子包给差人,充做跑腿的茶水钱。
那差人反而看了一侧的苏君扬一眼,暗道,以后还需得好生结交林青松,看来,外头的传言并不可信。
他怎么瞧,都觉得平郡王与新上任的署丞关系很好,而且,也不像不喜欢未来平郡王妃的样子。
林安心并不知,苏君扬是特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要给那些不长眼的小人一点警示。
林青松再没靠山,那也是他平郡王的嫡亲三舅哥,同僚们想踩他前,需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量。
三人才送走差人,恭王妃郭惠雅差了芳姑姑前来寻他。
“郡王爷,还请快些回去,王妃差了奴婢来请你了。”
苏君扬心中一动,侧头与林青松对视一眼。
林青松轻轻朝他点头。
林安心担心地望向他,不清楚恭王妃这时候差人来寻他,到底所谓何意。
苏君扬本不想问的,后发现她的神色有点不对。
遂,当着她的面问芳姑姑。
“何事,竟叫你如此着急。”
芳姑姑比萍姑姑更会察眼观色,忙笑道:“大喜事,奴婢在这里先恭喜郡王爷了,皇上下明旨了,说是郡王爷升授承信校尉,不日,就随了吴将军前往北方边关驻守。”
“如今,皇上的旨意都下来了,奴婢还听宫里来的公公说,郡王爷一上任,就是百户长呢。”
所谓百户长,就是苏君扬一去边关,手下就有百名将士要管辖。
苏君扬转身背对着林安心,悄悄朝她眨眨眼,这才继续顶着个面摊脸离开了。
压根儿就不理芳姑姑。
待两人离开后,林青松轻轻摸了摸林安心后脑勺,道:“莫要担心,他身边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浅池终困不住金鳞,恭王妃再能耐也只能看住那一亩三分地。”
林安心冲他甜甜一笑,道:“哥哥,我晓得的,只是终还是很担忧啊。”
“你莫要小瞧了虎子、豹子、破云、破风。”林青松站在门口小声与她说着话,京城里的雪又大了,飘飘洒洒,很快,就抹去了苏君扬一袭轻骑留下的痕迹。
“我发现了,往日都是虎子在外人跟前晃得多。”林安心娇声说道。
林青松笑得很松快,又道:“那是因为另三个的武功更高,自能护住他,况且,雁落府那边码头只一个,争端颇多,那位老帮主早就想给手下人寻条正经出路了。”
林安心闻言,小娇躯一震,瞬间精神抖擞了,睁着亮亮的大眼睛,问:“这么说,你和君扬哥早就预谋好了?”
林青松曲指轻弹她脑门,笑道:“说啥傻话呢,这叫计谋,咱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护住自己,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望向远方,长长的胡同,高耸的院墙,满地洁白的积雪……
唯独缺了那份活泼,那份甜美……
林安心想,自家哥哥是喜欢苏玉琳的。
“哥哥!”
“嗯?”林青松侧头望向她。
林安心吸吸有些发凉的小鼻子,笑弯了眉眼,说:“我有些日子不曾见到郡主了,甚是挂念,想下个帖子邀她来自家玩玩。”
林青松笑得越发开心,道:“妹妹很喜欢她?”
“嗯,不光我喜欢,娘也很喜欢啊,郡主人很聪明却又没那些复杂的心思,不爱耍心眼儿,咱们娘她,怎么说呢,全心全意都是为了我们几个好,总盼着我们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我就想啊,若是我努力挣银子,哥哥是不是可以讨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呢?”
林青松的笑容轻轻地一滞,随后又勉强笑答:“妹妹的好意,哥哥心领了。”
他这辈子好好努力,自己过不上想要的好日子,总要护着妹妹一世平安才好。
于他而言,林安心是他尺把长带大的,虽是兄妹,有时,更像父女。
林青松最放不下的就是她。
林安心抿嘴轻笑,她有个小秘密哦,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不想再懒惰下去了,她要做个名符其实的农门女。
系统就是个鬼灵精,立马拍她的马屁:“安心,安心,你最亲,银子,银子,最牢靠,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银子才最靠得住。”
这是什么鬼话。
林安心无语,系统么,看着是个成精了的,它本质上,依旧还是那个种田系统。
“安心呐,我亲亲安心,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本系统那叫一个激动啦。”
林安心淡定:“小系子啊,你再吵,小心我一个心情不好,就不想努力奋起了。”
她想,她要帮自家哥哥得偿所愿呢!
漆黑的木门前,一红衣锦袍,一碧绿长袍,一高一矮,两兄妹站在门口,望着满天的雪花,终于露出了轻松而又欢快的笑容。
林安心果然说道做到,回屋就写了拜帖,叫人送去鲁家,询问鲁三夫人可有空闲,她连着病了好些日子,窝在家里,只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今儿兴致所起,想明儿去鲁家打马吊,又说自己好得差不多了。
鲁三夫人哪里不晓得,她之所以一直病歪歪的,终还是心事多了点,听说她好痊了,欢喜地约她第二日去鲁府吃午饭,又说,她会再约上几个相熟的牌搭子。
第二日,她便带上丫头,揣着银子去鲁家走动了,牌搭子们都是老熟了,都说牌桌子上见人品,这些人早摸清了林安心的性子,也乐意与她打牌。
一圈牌摸下来,这些人少不得要说些京城里的八卦。
一位夫人瞧见林安心身上穿的锦袍,这样式不曾见过,又寻思着自家女儿与她一般年纪,这样的锦袍加身,将个小姑娘衬得娇嫩如花蕊,甚是招人稀罕。
这夫人一开口询问,自然另外两位夫人也注意到了,林安心借势将自己绣坊里的新花样子推出来。
少不得,这些夫人争着要给自家女儿们定上数套,鲁三夫人见了,更是力推锦绣坊里主打的大屏风,还是那样的大件最赚钱的。
鲁三夫人开口了,那几位夫人又是老熟人,正好眼瞅着要过年了,少不得总要弄几块好些的屏风或衣袄用来送人。
林安心今儿并没赢钱,甚至,自己还搭了十两银子进去。
但另两位夫人自然心情很不错,主动与林安心提及,说是回去后,帮她拉些生意上门。
四人一直打到掌灯时分,那两位夫人不肯留下吃饭,鲁三夫人只留了林安心。
拉着她去了东次间的罗汉床边坐下。
屋里早已点好碳盆子,暖和和的,一点都不冻人。
鲁三夫人打量她一番,松了口气,道:“我本要去你家瞧你的,你哥哥非拦着不让,怕过了病气给我,如今瞧见你精神不错,想来已好全了,今儿留下吃饭,你伯伯外头有应酬呢,听说,带上润儿了,让他也见见。”
鲁三夫人话里透了几层意思,一个,是她很担心林安心,很想去探望她,二个鲁淳绍有意将生意上的人脉,都渐渐交到林青松的手上。
“我哥哥是个好的,他在家时,就时常说,大姐姐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也是我大姐姐呢。”
鲁三夫人心里越发欢喜了,笑道:“中秋节你送的东西,你大姐姐好喜欢,孩子们老高兴了,她临回去前,因东西太多,挑挑捡捡了几日,却怎么都不肯舍了你送的那些绣品,最后,老爷瞧着不是个事儿,直接拍板,说是再添一牛车,让她给拉回夫家去了,说起来,这会子也该到家了呢。”
鲁玉莲的夫家远离京城,她也是因为在夫家过得有点不痛快,被鲁三夫人打发人给接回娘家小住的。
“婶婶,您就把心儿放肚里吧,我晓得如何做的。”
她好歹是顶了平郡王未婚妻的名头,以这个名头给鲁玉莲送年节礼,想必,那边会更看重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