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左清渊好看的眸子也转了过来,淡淡笑起来,玩味的问:“知己……”
“知己,你的知己不是七贤王吗?”花无颜非常认真的看了看左清渊,最后问她。
风玄琅听了话,跟着点头,“对呀,国都可都传遍了,你的知己可是贤王左澜岩,这位仁兄虽俊美,到底是沉稳了些,比你要长上许多岁的吧?”
“就是,七贤王我们知道,可不长这样啊。小五,你可别忽悠我们,快说,这位美人是哪位仙宫的?”
听到这两人这么说,若水嘴角尴尬的抽动,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左清渊去。左清渊贵为西凉尊贵的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亦是当年的战神。却被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般说……
哎,今日过后,这左清渊必然要好好与她上上课了。
“你们两个真是……,其实他是……”
“小五,无妨。”左清渊浅笑着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解释。
她微微惊讶,末了了然。
只见左清渊并未因为二人的无礼言语生气,只是道:“在下虽年长小五几岁,但知己尚不分年龄,看二位小友谈吐,怕是西凉四公子之一二吧。”
“你见过我们?”花无颜瞪大双眼疑问,但脸上的隐隐自豪还是显而易见的。
西凉四公子,虽说并非都是才学一流,但人最是仗义,风评破好。故而这四国六族都得给上些许薄面的。
左清渊笑容仍在,“不曾见过,但却是知道。不若我来猜猜看?”
花无颜一笑,“好呀,你且猜猜看,我们既然不曾见过,我就给你三次机会。”
花无颜瞬间笑逐颜开,欢喜的很,还热情的亲自到了茶水给左清渊递了过去。
她暗暗忍住笑意,想起当年自己抢了身侧这人未婚妻的事及后来他腹黑整治自己的事情,不觉暗暗为花无颜捏了把汗。
你就自求多福,等着接受整治吧!
“不过我有个条件,若我猜的准,你变把你的名头借我用用如何?”左清渊悠悠然道,却认真了几分。
果然,她猜得真没错。
闻言,花无颜望了过来,看她一眼。
她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虽然不知道左清渊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何选择今日见面,亦不知他要夕韵做什么,但是想来定有他的用意。
无论是否多少年不变,她相信他都仍旧是那个清风霁月的腹黑少年郎。
“没问题,你且猜吧!”花无颜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目光坚定,言语硬朗。
她免不得暗暗为他叫苦。
“西凉四公子分别为风花雪月四字打头。风公子风玄琅为东陵阁少主人,内敛少言,做事雷厉风行。夕韵是前世遗孤罪臣之后安生立命的所在,虽然明面上做的是肉体交易,但里边的女子却都各怀本事,并非俗面上看到的。此间的主子原是朝廷正官,后来发生了夕韵血祭,夕韵险些消失,不想夕韵中一少年挺身而出,平定夕韵祸事,改变了夕韵的命运。故而正官请旨,提升了这少年为夕韵主人。据说这少年颇有本事,且生的一副好皮囊,说这少年虽为男子,却酷爱女装,成日描眉粉面,已到雌雄难辨的境界。不过我看……”
左清渊说着停住,他淡淡转头望住花无颜,目光迷迷离离,似探寻,又似淡然的认定。
花无颜被左清渊看的一愣,继而狐疑的目光闪烁着扫了过来,若水耸耸肩,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花无颜额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公子请继续!”
左清渊一笑,“若我猜得没错,公子即是夕韵主子,花无颜,花公子吧。”
花无颜哑然,颇有些不服气,遂问:“你这明显就是对我们有所了解嘛……这哪里能作数?小五,你说是不是?”
若水闻言一怔,左清渊淡淡看过来,她无辜的一笑:“这哪能不作数,是你自己先前答应的。最主要的是你这……”若水指了指花无颜的粉色衣裳,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小五你……”花无颜极度委屈,最后不服气的又道:“那你要是能把他也一并猜出来,夕韵你愿用多久用多久,我给你当属下都成。”
若水听闻一怔,真想说,你不是找死吗?可还是被她极力的给忍住了。
左清渊闻言后遂转头看着风玄琅,浅浅一笑,“公子即是东陵阁的主子,风玄琅风公子吧!”
风玄琅提起精致的茶壶给左清渊面前的茶杯填满水,又给她填上,最后才给花无颜添上,末了他爽朗一笑:“幸会幸会。只是花弟既然已成公子属下,那公子可否直言相告?”
左清渊也举杯,“那是自然。”
末了二人齐齐看向一脸憋屈加震惊的花无颜,“举杯啊?”
花无颜紧紧握住杯子,四十五度仰头望住左清渊,“说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其实单看外貌衣着,左清渊的身份二人自然猜不出,毕竟他已经离开国都近十年。且这些年他一直云游各处,在海外生活了很久,周身的气度从当年的锋利到如今的慵懒闲适,倒也看不出是皇家之人。
若水在想,左清渊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又要以何种新的身份面对众人。
“在下不才,醉仙楼老板而已。”
“什么?”
“不可能。”
“你是醉仙楼老板?”
三人齐刷刷看住左清渊,掷地有声,不敢置信。
尤其是若水,更加不敢相信。
醉仙楼在西凉最是响亮名声,便是连千淑坊都略逊一筹,之前顾潭便与她说过,醉仙楼的幕后主子一直未曾亲自露过面,但左澜睿常常出入其中,他们遂也未曾深入了解。只当醉仙楼不过皇室的一处地方罢了。
未曾想,此人竟然是醉仙楼的幕后主子?
“你当真是醉仙楼的老板?”若水不敢置信的再问了遍。
“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还是说,小五觉得不像个老板吗?”左清渊是笑非笑的打趣道。
她心里越发没底,“只是你不在国都这么多年,我就当真以为你逍遥去了。”
“所谓逍遥,也不过是个由头。总归犯了错,就该补偿。”左清渊淡淡道,目光淡淡,又有些深邃。
花无颜与风玄琅相视一眼,然后齐齐盯着左清渊,最后又转过头来看她:“小五,他真的是醉仙楼的主子?”
“我不经是醉仙楼的老板,还是醉仙楼的幕后主子。所以花公子,你给我当下属,不算委屈。”左清渊放下茶杯,笑的闲适。
若水还是有些糊涂,却已经差不多接受了这个事实。
醉仙楼这些年一直在探寻魅灵的事,且组织机构庞大,若非没有经济基础和江湖人脉,很难建立起来。
而左清渊背后不仅有西凉皇帝撑腰,更有江湖豪侠各路英豪在,所以他要是办起来,最是轻而易举。
并且这醉仙楼里头搜寻到的秘密,基本都能纳入王朝正常运转的制度中。西凉有它不奇怪,若是没有才叫奇怪。
花无颜震惊过后,却也极快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醉仙楼这个地方,便是凡人怕也进不去。如此倒也好,总归没生什么坏处。
“既然如此,愿赌服输,那你二人便与我做个见证,今日起,我花无颜愿意听候……话说这半天,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我该如何称呼你才是?”
闻言,若水也是一愣,她倒是要看看,这左清渊要如何说明自己的姓氏。
“在下姓尤,名清渊,二位叫我清渊即可。”左清渊弹了弹袖子,身后走近二人,递上两个锦盒。
左清渊将锦盒分别递给花无颜与风玄琅二人,“初次见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二位莫要嫌弃。”
看着二人将镜盒打开,里边安静的躺着一枚索大的砗磲,这东西长于海底,中原是见不到的。若论市面价值,也是不菲的。
看来这些年,左清渊确实在海上漂泊着。
若水微微皱眉,冲着左清渊道:“怎么,没我的吗?好歹我们也算认识十来年的老朋友了。”
“怎么会少得了你。”左清渊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别致的小锦盒来,递了过来,“看看,喜欢不?”
若水轻轻打开锦盒的盖子,一双夺目耀眼的珍珠耳坠引入眼帘,乳白的珍珠,泛着浅浅蓝光,“送我的?”
许多年没有收到过如此贵重又女儿家的礼物,若水很是不适应,更不敢相信,有些奇怪的回忆突然就蜂拥而至。
有个人说要带她去看大海,看海边翩翩起舞的飞鸟,看海底里那些沉睡的精灵……
“莫非我的礼物,你不喜欢。还是说,不想我送你这件礼物?”左清渊突然道。
若水有些意外,“你的意思?”
左清渊别回头,“我的意思和你想的一样。有些人的礼物一辈子都没办法自己亲手送出去。藏了许久,却还是需要经过别人的手才行。”
若水愣住:“是他?……”
“哎……”左清渊从她手中取出珍珠耳环,熟稔的伸手挂在她多年不带的耳洞里,“其实这份礼物不是我送你的,而是临走时他托我带的。可惜……”
眼眶突然就湿了,有什么东西扑簌簌往下掉个没完,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在言语。
“这么多年过去,我总算没辜负他的托付,东西总算到了你这里。”左清渊站起身来,躬身给她带上另一只。
花无颜一脸惊讶,“你们这……”
左清渊坐回位置,“无论过去如何,人总归是要往前走。既然难得放下,想起来就当是祭奠。”
“他们两人……”风玄琅目瞪口呆的转头望住花无颜,“不会是……”许是言语不畅,或者不甚方便,风玄琅给花无颜比了个情侣的手势。
花无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样探寻的眼睛睁的老大,一副就是了的表情看着她二人。
一时间若水竟不想再做解释,她只是用双手捂住面,哭了起来。
“哎,小五,你别哭啊,你们难不成是破镜重圆?这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呢?小五、小五……”花无颜试图劝她。
风玄琅却是识趣的道:“哎哎哎,你方才茶水喝的多了,赶快去方便方便,我陪你一起……”说着,风玄琅拽似得把花无颜从位置上的拉扯了出来,拖小狗的似得拖走了花无颜。
花无颜还在一脸懵逼的道:“你神经啊,你要去你去,我还没有感觉呢……”
“给!”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抽泣声。
左清渊递过来帕子。
若水接过,擦干了脸上稀里糊涂的眼泪。
“谢谢。”
“时辰快到了,我也该走了。”等她情绪彻底平复,左清渊慢慢站起来道。
“你要走?去哪里?”不假思索的,若水问。这世上,要说舍不下当年的事的人,除了她,怕也只剩眼前这个人了。
左清渊看着平静的河面,“总归这国都不是我愿意待的,你也知道,我不会久待。”
“你还要去南海?”若水凭着仅有的记忆追问。即便是当今皇帝的一母所生的弟弟,自然也是有些许嫌隙的。更何况他还是四海皆知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