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困了吗?”萌儿将手里头的糖葫芦重新包裹好,想着什么时候她嘴馋了,自己还能拿出来给她解馋。
原本就犯困的若水,听到了萌儿的话之后,便站起身来,顺势伸了个懒腰。迎着萌儿那双好奇的大眼睛,若水却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你就这么盼着我睡觉?”
她说着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放在嘴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天的时间还真是不禁折腾,吵吵闹闹的,就这么过去了。
若水朝自己的床边走了过去,萌儿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一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边乖巧地回答道:“哪有,只是苏公子说了,小姐喝完药之后,肯定会犯困。但是他怕你硬撑着,所以就让萌儿看着小姐,一定要等你睡了才能下去。”
听到萌儿三句话离不开苏公子,若水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究竟是放在了谁身上。想到这儿,若水便故意板着一张脸,沉声道:“苏公子苏公子,你家小姐可没这么说。”
被若水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大跳,萌儿怔然地望着若水,脚步也是随之愣在了原地。若水却不管,自顾自地走着,直到走到床边后缓缓坐了下去。
“小姐。”萌儿勾着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若水。她的眼眶红红的,但可能是怕惹得若水的不悦,所以又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得不说萌儿诠释了何为梨花带雨,她虽不怎么的漂亮,可胜在身形娇小,样貌也算是清纯,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妹妹那样,十分得惹人生怜。
饶是同为女人的若水,也情不自禁地心软了。她看着委屈至极的萌儿,顿时觉得自责起来。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哄她的好,便干脆坐在床上不说话了。
“萌儿知错,不该听外人的话,冷落了小姐,下次哪怕就是打死苏公子,我也不会听他的话了。”忽然,萌儿自己倒是对着若水跪了下去,表示她知错了。
不过她的认错言辞却是令若水哭笑不得,什么叫冷落了她?分明是自己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就把她一个人丢在相国府里头不管不顾,严格来说应该是若水冷落了她才对。
还有什么就算打死了苏公子也不会听他的话了,这是个什么逻辑?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萌儿是如此的蠢萌呢?这莫名其妙的收回家里头来,还真是添了不少的笑料。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摆手示意萌儿起来。今日确实已经很晚了,而且喝了苏钰开得药之后,睡意比平日里强了几倍,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我要睡了,你也去歇着吧。”若水说完之后,便自顾自地脱鞋躺在了床上。萌儿见状,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走过去为若水盖被子。
可是当替若水盖到一半儿的时候,萌儿注意到了她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拧得皱巴巴的,就像是一件无法舒展开来的衣服。她手中动作不禁一顿,脑海里猛然地想起了苏钰跟她说的那些话。
犹豫了一会儿,萌儿便快速地为若水盖好了被子,然后悄声走到了梳妆台前,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若水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香炉,大概手巴掌那么大,萌儿将它翻了出来,然后就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料倒了一些进去,然后用明火点燃。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萌儿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心境也是开明了许多。苏公子为了若水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愿意让萌儿告诉若水,除非她亲口问的时候。
听见若水均匀的呼吸声之后,萌儿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出了她的房间。刚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浅色衣衫的人,险些把她的魂儿都给吓了出来。
因为怕扰着若水休息,萌儿就只做了一个张口的嘴型,却并未喊出声音来。不过也多亏了她未曾出声,让看到她要开口惊叫后觉得紧张不已的夕瑳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好半天之后,萌儿才嘟着嘴巴不悦道:“人吓人吓死人,大半夜的夫人睡觉,站在小姐的门外做什么?”
对于吓到了萌儿这件事情,夕瑳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面带歉疚地看了一眼萌儿,然后就往里头瞧了两眼,但就是不肯开口问话。
瞧她这副担忧的模样,萌儿就知道她是担心若水的身子。来到府里头这么久了,她不是没听说过若水和夕瑳主仆情深的事情。
“放心吧,小姐已经睡下了。而且苏公子说了,小姐只是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萌儿很羡慕夕瑳,她看得出来,若水在看夕瑳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感情,与看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听到萌儿这么说,夕瑳再次松了一口气。她和萌儿一样,都是比较羞涩的女孩子,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想必也是因为萌儿和她比较像,所以若水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你也早点儿歇息吧,若水知道你忙前忙后,这么晚了还不睡的话,一定会心疼的。”夕瑳弯了弯眼睛,声音温柔至极。自从她嫁给沐靖祁以后,身后便多了一分为人妻的温婉大气,若是初次相见的人,怕是定然猜不到,她以前只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
听了夕瑳的话,萌儿很是听话的点头。她比夕瑳聪明的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去多问。只要是主子们的命令,在不违背若水的利益前提下,她都会很乐意的接受的。
等萌儿走了之后,夕瑳原本是想进屋去看一看若水的,可是又怕吵着她,所以就没有进去,顺着原路,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当若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一觉她睡得很平稳,不仅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中途醒来过。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一股淡淡的香味进入鼻腔里,若水愣了一下,便扭头直直地看向了梳妆台的方向。只见相较于昨天,那里赫然多了一只香炉。望着此刻静静地站着镜子前的香炉,她的心情莫名复杂起来。
正巧这个时候,萌儿端着一盆水推门而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女,端着她的洗浴用具。
“你昨夜点了檀香?”虽然知道此事必然是萌儿所为,可若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下。她总觉得,如果她不问的话,一定就会错过一些什么。
萌儿愣了一下,然后便走了进来,先放下了手中的一盆水,才抬眼瞅着那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香炉,有点儿挫败地点了点头。
“是苏公子让的?”若水想起她昨夜的反应,自然而然地就接了一句,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对了。
原本还低头沉思的萌儿,一听若水道破玄机,立刻惊讶地看向了若水,不可思议地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啊?”
随意猜的。她在心里头回答了萌儿的问题,不想再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便转了话题:“你们今日怎么进来的这么晚啊?”
话一问出口,若水就有点儿后悔了。她平日里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今日之所以会睡得这么沉,多半和苏钰送的香有关。所以想都不用想,她都可以想象得到萌儿铁定会蹦出那一句“苏公子说的”。
可是这次却出乎若水的意料了,萌儿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眼睛,十分好笑地看着若水。这次是若水失算了,她竟忘记了,萌儿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察言观色。
一看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来,萌儿就明白她定是不想再听到什么苏公子说的之类的话。她又不是老年痴呆,昨夜若水为了此事跟她发脾气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也罢,先起来再说吧。”若水叹了一口气,便幽幽地下了床来,走到萌儿等人的跟前,让她们为自己梳洗打扮。
一切都收拾好后,已经是午时了。若水摸着扁下去的肚子,忍不住委屈地问道:“早上的时候,二哥没为我留点儿饭菜?”
她二哥还真是小气,昨天喷了夕瑳一脸的饭菜,又不是她故意为之的,至于如此斤斤计较,还特意让人不给她留饭菜吗?
在萌儿再三肯定的点头后,若水简直是连肺都快被气炸了。昨日她爹还说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他看人家知道她最宝贝的女儿正在受到他儿子的欺虐吗?
“什么时候开饭啊?”若水可怜兮兮地看着头顶上的日头越来越大,可是开饭就像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没个确定的音信传来。
听说是沐宏程想要宴请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在客人没走到来之前,府里头的人一律先饿着。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吃完饭吧?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狠得下心来,不让人给她送吃的呢?
好你个沐靖祁,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不然的看我报复你。若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上,心里头充满了对她二哥的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