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抿唇,目光闪烁不定,为自己心中的猜测暗暗疑惑。手里紧紧握着药瓶,思索再三并没有告诉楼怀她的猜测,看着楼怀的面庞,淡漠启唇:“我送你回去吧。”
楼怀没料到她会这样,挑眉微微一惊,看若水神情认真也就含笑应了下来。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若水身上的伤口尖锐的疼痛感让她小脸发白,楼怀看看出来道:“送到这里就行了。”可若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向前,楼怀轻叹口气,只得跟上去。
直到到了府前,若水才眼神锃亮地道:“我会查明一切的。”语气斩钉截铁。
楼怀刚掀开帘子坐上去,听到若水的言语,身体猝然僵硬,放帘的动作一顿。他只得弯唇轻浅地笑着,叮嘱若水好好养伤:“你先养好伤,再说罢。”
若水虽然心有芥蒂,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点点头应了下来。“此事必定牵扯颇多,我得好好养伤才有精力去寻线索。”若水美眸晶亮,即使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仍旧坚韧,所有的谜底她都会亲手去寻找去揭开事情的面纱。
回到府里,为了保险起见,若水将楼怀给的药交给医师检查了一番,在得到是良药的消息后,若水也是心中叹气,倒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不住楼怀的好心了。
虽说若水对楼怀此人谈不上多喜,但不得不说,楼怀的药果然有奇效,不过几天的功夫,若水的伤已经接近痊愈,行动自如,来去生风,精力也恢复地旺盛,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闺房内,若水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美眸养神,整理一番思绪。片刻间杯中茶水也已经饮尽,若水忽地撩衣起身,转头吩咐下人:“备轿,去拜访拜访左清渊。”美眸中凝滞着冷冷的寒冰,若水本就美貌,这一身气势不怒自威,端成就一番风韵,惹人注目。
一切都落入了一位不速之客眼中,不请自来的苏钰本来心中郁郁不快,似有一块巨石堵在心头,挥之不去。刚来就听到若水要去寻找左清渊,脸色更加沉闷。
锦靴触地,苏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若水面前,眯着星目,声音冷沉地启唇质问:“若水,你受伤了为何不来找我,难道我苏钰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若水刚还在心里盘算着去找左清渊好好理论一番,问清楚他到底想要作什么,被耳边一声质问惊得回了神,抬头怔愣与苏钰对视。他眼中的受伤如此明显,看得若水难以忽视,若水有些不知所措。
落到苏钰眼里就是不愿与自己解释,心里更加不快,只寒着俊脸,等若水开口。被苏钰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若水尴尬地抿着红唇,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声解释:“苏钰,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钰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紧紧追问不舍,走近几步,两人靠得更近,呼吸可闻。若水咽了口口水,只好放柔了声音安抚他:“我只是忘记了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回答她的是苏钰冷冷一哼,扬着下巴看她,明显是不信的。忘记?这么敷衍的借口来糊弄他苏钰吗?这次来讨个说法,却没有得到解决,使得苏钰心里更加郁闷。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下降到冰点,若水抹把冷汗,暗自感叹这家伙也太难缠了,可人家又是好心,她也不可能去狠声赶走他。若水赶紧吩咐下人端茶送水,让苏钰坐下歇息,自己则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去办事。“我还有点事,你先坐会。”
刚踏出一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若水转头一看,苏钰默不作声一步不离地跟在若水身后,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若水,看得若水脊背发麻。
这时候萌儿悄悄摸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跟明显心情不美好的苏钰行礼,这才拽着若水的袖子轻声告诉她,轿子已经备好了,萌儿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散发冷气的苏钰,夸张地哆嗦一下,丢下自己小姐,吐了吐舌头跑走了。若水一脸欲哭无泪,看着萌儿溜得飞快,心中暗道这丫头没良心。
若水发出无奈地叹息,停下脚步,猝然转身和苏钰对视。见她停下,苏钰也脚步一滞,依旧沉默不语盯视着她。“苏钰啊,我是真的真的忘记了,当时受伤了,我神智有些不清,所以没有找你。”若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无奈,素手扶额,试图让苏钰放过自己,毕竟她还有一堆麻烦事要去处理。
可惜不如人意,无论若水说了多少,真心实意也好,夸张表演也罢,苏钰俊郎的面容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松动,薄唇抿得紧紧,没有任何想开口说话的意思。
苏钰自己也不明白,他这样跟着若水,到底想做什么,但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离开自己的视线去找别人,心上就宛若被割开了口子。天知道,在听到她受伤的消息,苏钰有多难受,恨不得将那些人化为灰烬。
这人闹起别扭来,还真是够无语的,若水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小脸都急得有些发红,反观苏钰还是雷打不动,惜字如金,一句话都没回。
往往来来的家仆看到这一幕都在小声议论,小姐这么吃瘪的样子可是很难见到的,毕竟若水向来睿智沉静,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小姐。
被看了笑话的若水小嘴抽搐,不开心地瞪了眼苏钰,这被下人看到了,她的威严形象啊!但落到苏钰眼里却像是在撒娇,别有一番可爱意味。
苏钰脸上神情松动柔和了些许,星目中溢满了笑意。薄唇开口几次但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因为有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心里。若水深呼吸一口气,拍拍自己乱成一锅粥的头,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被苏钰气到可不像她的作风。
这时一阵轻风,吹拂得满园树叶哗啦,似乎也在安抚他们的气氛。若水想了想,还是正事为重,伸手整理了一番衣裙,抬眸认真地看向苏钰:“容我不能滞留,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说完之后,便急匆匆地撩衣想离开,只是刚走了几步手臂被拉住,是苏钰。
若水有些气急,脾气上来了,没好气地停下来转头看他:“我还有事!”漂亮的小脸通红,若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咬紧红唇,目光灼灼地怒瞪苏钰。苏钰见她急了,想着自己莫不是过头了,惹她厌恶就不好了,踌躇片刻声音含着温柔,问她:“怎么,不去找左澜睿?”
若水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心中玲珑转了一圈,找左澜睿帮忙确实可以解决事情,毕竟凭借他和左清渊的关系,又有什么是难以成的呢?但问题就在于……
若水红唇一弯,轻笑的弧度看得苏钰失神,她道:“若是左清渊不肯见左澜睿,又当如何?”一样,没有办法帮她,不是吗?苏钰被哽得说不出话来,确实如此,若是左清渊压根就不想见左澜睿,纵使左澜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可奈何啊。
若水美眸沉沉地看着苏钰脸上渐渐暗淡的神光,晓得他不是个蠢人,自然懂自己意思。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疾步而行,趁机抽回手臂,袍角翻飞一副自信昂扬的模样,深深刻在苏钰脑海。“谢谢你的好意,可我若水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言语间已经离开苏钰去找府前,只留下苏钰一人怔愣在原地,想着若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是习惯依靠自己,也怪他帮不上什么忙……苏钰站在原地良久,终究是没有追上去,直到看不了若水纤细的背影,被冷风吹了满心失落,才带着小厮离开,打道回府。
急匆匆地离开去了府前,若水心下松了口气,暂时摆脱了苏钰的质问,素手掀开帘幕,坐上轿子,深深叹口气,好多事没有解决,她怎么能在这些情情切切上耽误太多时间。
从轿中看向外面繁华热闹的街道,若水面色微冷,繁华背后的肮脏隐瞒,她要亲手揪出来。收了心思,若水才朗声吩咐,“去夕韵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