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然是赵念天人五衰的第五日,而到了今日,其体内的所有内息,彻底的消散,成为了最为普通的寻常人,甚至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也正因如此,赵念携国主刘恳旨意,前往羽林卫。
在赵念看来,而今英布既然已经不在,倒是不如解散重新编制与噬命司,亦或是将之称为其附属,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加速噬命司的成长,留给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不足一个月,他需将关于父亲赵安,以及国主刘乾一案,彻查清楚。
只是……直至今日,他却依旧毫无头绪。
尽管他心中怀疑大司徒张木慈,但张木慈位高权重,要扳倒这样一位大人物,可并不容易,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到准确的时机,一旦揭露张木慈,那结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步入羽林卫,进入办事处中,方才发现周围来来往往的羽林卫,每一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过……经由赵念眸光扫过,那些人急忙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离去。
看样子,这些羽林卫显然对赵念这个新的掌权者,有所畏惧,亦或是……毫不在意。
而今赵念就站在羽林卫办事处的主事院内,因并无人带领,故而只得巡视一番,恰巧这时,蒙统自外走来,在其见到赵念的那一刻,急忙便走了过来,道:“赵命司……在下深知今日你前来所为何事,羽林卫先前所做之事,实乃情非得已,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的确,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赵念掌控羽林卫的去留,蒙统以往固然颇有些高冷,可此刻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盯着眼前的蒙统,赵念只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故而直接开口问道:“蒙千户还是有话直言为妙。”
“赵命司,你有一位故人,而今身受重伤,正在这羽林卫府邸养伤。”蒙统见赵念问道,倒是不敢隐瞒。
这倒是让赵念皱了皱眉,若说这故人,一时半会儿,他还当真想不起来究竟为何人,但又细细想了一番,方才道:“是何人?”
“双面妖刀王,夏侯……”看了眼赵念,蒙统这才回道。
“夏侯?他如何了?”听是夏侯,赵念方关心起来,当日北望君杀上门前,夏侯可是第一个出现在噬命司的,故而这份恩情,他自是不能忘记。
“而今夏侯身受重伤,还在昏迷之中,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若非这几日由我们这些人给他调养身体,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蒙统不敢有丝毫怠慢,道。
“快快带我前去,夏侯先生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只说了这么多,赵念便吩咐蒙统领着他来到了夏侯养伤的地方,凝视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势的夏侯,赵念深吸了口气道:“怎会如此?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据那天带夏侯先生回来的人说,乃是在城外的一处密林中寻到,当时场面极其惨烈,到处都能见到战斗的痕迹,但在下并不曾见过,所以……”想起夏侯刚被带回来时,那露骨的伤势,蒙统心中便不寒而栗。
见到夏侯如此,赵念心中颇有些愧疚,他自然能够猜的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会事,夏侯的伤势,定是北望君所为,只是不知……这夏侯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北望君又是如何,倘若北望君不死,定是会是个大麻烦。
“可曾见到北望君?”想起北望君当日的模样,赵念便对此人颇有些忌惮,对方所展现的实力,远超寻常习武之人,此等存在,绝非世俗势力所能掌控的,也正因如此,他需留意一番此人。
然蒙统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些时日并未见到北望君,整个都城,都寻不到其踪迹,关于当日他与夏侯先生一战之事,知晓的人其实很多,可在我们发现夏侯先生之后,便谁也没有见过北望君。”
“找,此人一定要找出来,无论死活,都要找到!这样的存在,若是死,也要死得销声匿迹,但若是活着,也绝对不要招惹他,而今还有八名天君还在神殿,这一名天君便已是如此麻烦,倘若剩下几人一同出动,何人能够挡得住?”赵念所言非虚,这十大天君,每一个人所展现的实力,都绝非他能够抑制得,况且他们本身特殊,自然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是!不过……而今大人已经接手了羽林卫,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这时,蒙统终于询问起来羽林卫的去向。
看了眼蒙统,赵念摆了摆手道:“在我看来,羽林卫的存在,其实如今已经算的多余,倘若来一个新任统领,没有人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若是将羽林卫重新编制入噬命司,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俸禄自然是以往的双倍,甚至可以加强这整体的实力深厚程度。”
如今,赵念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现成的为何不要?若是他再大费周章的去招募一些人,恐怕不知需要用多久,而且……这表面上说的好听是加强整体实力,事实上就是将整个羽林卫给纳入麾下,毕竟……如今的噬命司,加上他赵念,也就二十来人,不是么?
“可是……大人,为何我这次见你,与先前有些不同,似乎……并无内息的存在了。”直至这一刻,蒙统才道出心中的困惑,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个内息颇为深厚的人,忽然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内息感应。
而这一点,恰恰便是赵念这天人五衰中的第四衰,盛而虚之。
在赵念涅槃之后,体内内息大增,可伴随着其记忆的消失,再加以这霉运临至,第四衰也就来临了。
好在这些都是在七日之中,倘若时间再久一些,被人瞧出些端倪,恐怕届时又是不知要发生怎样的事情。
“这些暂且不提,如今这羽林卫中我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蒙统一人,所以……接下来统计羽林卫在编织内究竟有多少人,在做什么,也就需要你来做了,届时纳入噬命司时,我保证,定然会让你高升!”
吩咐完这些,赵念便大步离去了,而今城中的势力极其复杂,就在大约半个时辰前,司马弦相约他在医馆相见,故而此刻赵念了解完羽林卫的事情,也就奔赴医馆而去。
当他来到医馆的时候,司马弦却是已然在这里等候多时。
“丰恒公子,此番你能化险为夷,实乃值得庆祝,不过……这一次我前来,可并非只是为了一己私事,就在昨天夜里,都城内出现了两个人,两个杀不眨眼的人。”司马弦直奔主题,倒也没说废话。
看了眼云萝他们,赵念这才追问道:“杀人不眨眼的人?”
“的确如此,原本两位皇子不该过问此等事件,可因昨夜死的人,有二位皇子府上的几人,故而……这思来想后,只得前来寻丰恒公子你来求助了。”其实,真正的缘由,是因二位皇子因府上下人遇害,想要调查一番,可又有越权之嫌,故才让司马弦前来找赵念解决。
以赵念的聪明才智,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听完司马弦道出大致经过,便已然知晓是怎得回事了。
“司马将军,此事对如今的我而言,实在是有些脱不开身,倒是不如让二位皇子派人好好调查一番如何?”赵念表示拒绝,毕竟如今乃是非常时期,距离他父亲赵安的审判日越来越近,他怎得还有多余的心去想其他事?
司马弦闻言,不由叹了口气,略显难为情道:“丰恒公子,此事并非乃是在下相逼,而是……这两人明显都有着不正常之处,你说……人的手臂上,有可能长出鳞甲吗?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随着司马弦此话一出,赵念顿时一怔,急忙问道:“司马将军,你是说这杀人者身上带有鳞甲,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见赵念如此,司马弦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颇有些口吃道:“怎……怎得?”
“此事颇有诡异之处,最初的时候,我曾调查过,国主刘乾薨逝当日,也曾有腥臭味传来,到了后来……这董府被灭的时候,那日清晨,街道之中,也有类似的味道,直至前些时日,我刚进入噬命司之时,也遇到过一次,再加上这一次,相似的状况,已经出现过许多次……”
司马弦的一席话,倒是惹得赵念的注意了,此事绝非只是命案那么简单,双臂生有鳞甲,亦或是散发腥臭味,这些都并非难以理解,可偏偏让人不明白的是,现实当中,真的有人双臂生长有鳞甲吗?
像是这种事情,大致也只会存在于传闻之中,但赵念却并不这么认为,之前他在城外的隐世村落曾得见过活死人,也就是活尸,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都乃是人为的,通过某种手段多达到某种效果。
也正因如此,赵念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皆有所关联。
“若是照丰恒公子你这么说,那这次的凶手,岂不是与杀害国主的凶手乃是一个人?”这一刻,司马弦方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见赵念这般反应,他便知晓,二位皇子所交代的事情,已然有了着落。
“是不是一人所为,还很难说,但司马将军你方才也提到了,乃是两个人,那这会不会是一群人,亦或是一个组织?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的去图谋一件事,方才会做出这些事情?”赵念反问道。
“倒是有这般可能性,只是……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且……从最开始,直至今日,这些事情的发生,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更像是随意出手,就如同这一次,他们所杀之人,不过是街头的几个平民,以及二位皇子府上的几名无辜遭殃的奴仆。”这些事情,倒是不适合司马弦来考虑,毕竟……他实在不擅长调查。
“接下来究竟如何,还很难说,无论任何事,总会有意外,近来几日我会派人多多留意城中出行的人,一有任何不对,便会着手调查,司马将军倒也无需多虑。”虽说口上这么说,可内心里,赵念却是颇有些急迫,此事极有可能便是他调查出国主刘乾一案真相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
“那便有劳丰恒公子费心了,哦……对了,还有一事,在下弟弟的事……”说到这里,司马弦又欲言又止。
“张放此人,如今我并未闲时去调查,但相信该面临的那个结果,最终都会浮出水面,将军切莫担忧,况且……如今我并不知张放的具体情况,纵然想要帮助他,却也无能为力。”赵念盯着司马弦道。
事实上,在赵念前两日状态不在的时候,司马弦已然准备寻找张放,但因近来城中颇为混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丰恒公子,家弟如今处境十分不妙,我的人虽说已经查到了他在什么地方,但在这暗处,依旧有不少大司徒所派出的杀手在追杀他,若非我在暗中解决了这些人,恐怕家弟而今命在旦夕。”提及张放,司马弦便救人心切。
他与张放已然取得联系,可这来往颇为不方便,因怕被他人察觉,故而一直都小心翼翼。
听司马弦说完这些,赵念叹了口气,又聊了一番,便目送着司马弦离去。
待司马弦走后,云萝这才走上跟前道:“这司马将军前来,想必应该是为了昨夜命案一事吧?”
听云萝这么说,赵念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云萝姐,的确是因此事而来,不过……依我看来,他最想要的,应该就是让我帮助他的那位兄弟才是。”
“其实,张放这个我知道在哪里,不过……他的处境的确很不妙,之前险些被人刺杀成功,而今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消息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