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是嫌弃,只是觉得民女这铜臭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五王爷。”安心听的圣上的一言,忙的将脑袋全都抵在了那冰凉凉的地板上,只望着自己这样的放低姿态能让那高贵的人不与她多做计较。
这伴君如伴虎果真是没错的,明明是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可那里头的东西却生生地就让人觉得害怕,就让人心里发寒
“不成!”亓博瑞从着位子上起,对着圣上行了一礼道:“儿臣不同意。”
安心诧异的睁开了眼,心道:这人疯魔了不成?之前一直因为不想娶着自己而做出了诸多坏事,如今有这样的大好机会,竟是想要放弃?
她如今可真是一点也瞧不明白了。
“嗤。”亓天逸嗤笑一声,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袋微斜,话音轻淡:“本王记得父皇之前可是有说过允的,五弟莫不是想要父皇出尔反尔不成?”
“你别乱说!”亓博瑞抬头看向圣上的位置,满面的恭敬道:“儿臣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对她太过不利了。”后面的语调不知为何变得缓了些、变得轻了些。
“罢罢罢,难不成朕的儿子还会没人要不成?”圣上随意的道出一句就算是给这件事画了一个完整的句号,可那话语里的不悦却很是明显。
安心的心肝在此时已开始有些剧烈的颤抖了。
待听的一声:“允了。”安心才三呼万岁无边比感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从这一件事后,圣上的情绪似乎是落了下来,起码没了之前那样的大,可不过瞬间那兴致竟又是起了。
圣上瞥了一眼亓天逸的方位,才转回头看向贵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朕倒是多事了。”
贵妃掩嘴而笑:“陛下不多事,不过是多思虑了一些。”
一场庄严而紧张的宴会就在一个时辰后结束。
圣上有意想要留安心在多呆一些时间也都被亓天逸挡了开去。坐上马车的时候,安心似乎都是还未反应过来,呆呆的只是瞧着一处。
亓天逸不过是看了一眼她的位置也就管着自己开始打开一壶藏了许久的酒开始饮喝起来。
今日之后,安心的身上就再也没了旁的关系,安心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他,从此之后安心便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亓天逸一边想着,一边饮着,好不欢快。
安心回了许府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和简单了些。
许益问道:“圣上找你进宫是做什么事?”
纤细手指碰到一边的茶杯,已经发烫的杯壁轻易的就红了她的手指。
安心也由此而回了神来,当即面上涌了笑意,看着一旁坐着的许益兴奋道:“父亲,从今日开始我就可以和别人成亲了。”
这话语听的许益一阵不懂,愣在原地,只是细细的咀嚼着这话中的深意,什么叫可以和别人成亲了?难道之前……
“这是大好事呀父亲,我就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月怡好好聊聊这好事!”安心见许益已是了解大概,就不再管他的快速从位子上站起朝门口处跑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好似是要做什么大好事去一般。
这可不就是大事来着?取消婚约这事她可是从一开始就在谋略的,本来是想着在及笄之日再好好的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来取消,可没想到这亓博瑞竟是这样的给面子,在这时候就给了她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如今身上再没有重负了!
来到月怡府上的时候,安心心内的喜悦更高涨了一些。
因着月怡府内已经开始挂起了红色的绸带,而月怡也是个懂事的妙人,她才刚踏进这孙府的门口,月怡身旁的丫头就出来帮着领了她进去。
可当她进了月怡的房内,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喜悦因为着月怡的举动而悄悄的淡了下去,剩下的就全都是为月怡高兴的情绪。
月怡穿着一身的大红色的衣裙背对着她,这衣裙单单只是一个背部已很是繁杂好看。
她不禁问道:“这衣裙是嫁衣吗?”
月怡仿佛才知安心到了这房内,身子一顿而后快速的转过身来看向那在门口站着的女子,面上装了淡淡的羞意点头道:“这些都是才送过来的嫁衣,我刚刚还在试,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好的。”她说着走近安心,亲昵的揽上安心的手臂:“如今你来了,可是要好好的帮我一起选选才是。”
安心随着月怡走到了内里去,闻着月怡身上传来的沁沁馨香笑道:“自然是要帮忙的,不然我来这儿是做什么呢?”
一旁本该存着的丫头婆子已是在月怡的吩咐下缓缓的退了出去,此时这房内只剩下安心和月怡。
安心伸手小心的摸了摸那红色嫁衣的布料欣喜道:“这布料我瞧着可是上好的,想来该是秦伯父他们送过来的吧?”
月怡拉着安心在一边坐着道:“也是才刚送过来不久,说是让我仔细瞧瞧,瞧上哪一件了再与他们讲,好让……”想起秦言轩的名字,她羞得闭了嘴,丝毫不敢出言去念。
“好让秦言轩也穿一样的是吧?”安心很懂的对出后半句话,禁不住的伸手揉了揉月怡的脸蛋笑道:“你们怎么进展这样快的?我记得我不过才离家那么一两个月而已,你俩竟然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也是太快了点。”
听的安心一言,月怡面上的神色僵了僵,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鼻尖道:“我也不知道,他说要娶我,我便就嫁了。”
“你怎的能这样随意就答应他呢?”安心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嗓音,拉着月怡的小手说着:“你该是要给他设置一些困难,要让知道娶你不是容易的事才是,你如今这样轻易的答应了他可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很厉害?”
“唉,罢了罢了,终归过两日就是要嫁过去的新娘子了。”安心定定的瞧着月怡的脸面道:“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新娘子了,我还想着有没有可能我与你一同嫁出去呢。”
安心说着倾身上前抱住月怡的身子,心里只余下感叹:“这感情之事向来都是摸不准的,如今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可真是高兴。”
不等月怡回答,安心就主动抬手拭去了自己眼角渗出的点点泪水,开始动手拉起那嫁衣道:“来,我们来挑嫁衣吧。”
秦府总共送过来有十套的嫁衣,虽说红色是最基础的颜色,可这红色竟也有着不同的区别,特别是那裙上所绣着的图案也是各不相同。
月怡换了九套嫁衣,安心便也就跟着挑了九套。
等着月怡穿了那最后一套走出的时候,安心便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该的。
看着艳红的套黄纹罗裙,她啧啧出声道:“你这身,也太美了吧!”
一气呵成的长裙到底,身后拖曳着长长的裙尾,裙身上又搭着黄色的流苏,一切都美的妙不可言。
月怡听着这话,不禁又羞红了脸道:“那我便就定这身了。”
安心猛地点头:“行。”
挑完这身衣服的时候已是下午的时间了,月怡拿着那嫁衣和秦家的人说了几句便就回屋去和安心继续话家常了。
已是忙活了许久的安心有些劳累的趴在桌面之上,看着月怡走了过来道:“你父亲也是同意的吗?”
这样的一个将军家庭,该是看不上秦言轩的那种商人家境吧?
“起初是不同意的,可最后还是同意了。”月怡轻描淡写的言了一句。
可安心知道这轻描淡写中定是装了很多的不易,她握住月怡的小手,莞尔一笑:“过两日你便就出嫁了,那之前的辛苦也都是值得的,你可记得我是你永远的身后堡垒哦。”
月怡笑弯了眼,回握上安心的手背:“这是自然的,你要不当我可还是不乐意呢。”
“对了,你府上的那个什么夫人小妾呢?”那个害她坐过牢房的人她可是不会忘记的,可今日怎么没瞧见她来找麻烦,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月怡眼神无波,声音清澈:“她死了。”
“死了?这么突然?我之前瞧着她不是好好的吗,身子什么的都是极好的。”安心疑惑问道。
任她如何去想,就是没想到过这个人已是入了黄土,那个明明一切都好的女子,怎么会死的这样快。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归在一夜之后她就是这样的死了。”月怡耸了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安心张着嘴巴应着,心思中隐隐的有了一些答案,可还是不确定,想着等什么时候再去问上几句才比较妥当一些。
这几日的安心过的比较兴奋,因着时间越往后,就离着秦言轩与月怡成婚的日子越近。
清秋则是被柏寒楼带到了某个地方,暂时的去见见世面,对于如何治疗清秋她的心中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思绪,只是还没有落实这个方案而已。
在成亲的前一夜。
铃儿道:“小姐,秦公子在门口等您,说是有事。”
“有事?什么事这样隆重非要在新婚前一夜来找我?”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走出了院门。
出了府门的时候,她看到一边站着的男子出声喊道:“喂,找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