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说起他我就头疼。倒不是说他不好,他工作太忙了呀,整天忙着没有人影,我就像等着被临幸的妃子一样。”
安安趁机向她大倒苦水。
“工作忙没办法,难道景炎工作不忙吗?我平常也忙。有时一周才能见一次。”
“可你们一周起码还能见一次,平常还能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发出去的微信石沉大海,偶尔鼓起勇气打个电话给他,也是他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唉。我想享受那种时时有人陪伴的感觉,可现在看来没有这种可能了。”
她笑了:“你第一次恋爱,就会这样。以后时间长了就不会这样黏着男友。你自己可以找点事情做做啊。”
“我一三五学瑜珈,二四学英文,就只有双休日有空。”安安扳着手指头说给她听。“我常常一等就是半个月,他才会联系我。唉。”
“那你要不要放弃?”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依我家的条件,本来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可他单单看上我了,又为我租房又给我零花钱,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既然对你这么好,那你就多为他考虑一下了,否则他怎么赚钱给你买花带呢。”
“也不知道他外面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呢。”安安小声地咕嘟了一句。卫子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过夜,也不会因为有她在而不接异性朋友的电话。安安清楚,卫子墨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朋友。其实只要上网查一下就清楚了,可她宁愿掩人盗铃,从不上网查他,免得自己看到了心里不痛快。
“怎么会呢。一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舍得出轨呢。我看你还是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填满,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时时想着他。”
“那你有空多来找我吧。除了你还能说说心里话之外,我也没几个好朋友了。你看吧,今天是周六,他都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安安噘着嘴委屈地说道,并向她展示了自己漆黑一片的屏幕。
“我不也是跟你一样,一个人吗?”她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脑海中掠过柏景炎的音容相貌。她想念柏景炎,却又不想打给他。她怕会连累到他。
“那怎么一样。打死我也不相信柏总会出轨。他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除此之外连应酬都去。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二十一世纪以来的极品,你可不能放弃了啊。”
听完好友的话,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手上的咖啡明明加了奶加了糖,可为什么吃进嘴里还是那么苦,那么涩呢。
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两个怀了心事的好友,在吃完饭之后又一同约了看电影。她们看了一部叫《闺蜜》的电影。安安去买票,她则是去了小卖站。刚刚才付完帐,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卫子墨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她,倒是他身边的女伴用肘部碰了碰他。
她不认识卫子墨的这位新女伴,反倒是新女伴最先认出了她。
她扭过脸故意当不认识。
卫子墨跟谁在一起,她的内心都不会有任何的触动,她还巴不得他赶紧认识新女友,最好把她甩了,她就可以解脱了。
然而卫子墨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见她。见她的怀里捧着爆米花筒,还有两杯可乐。双眸顿然变得沉若深渊。
“跟谁一起来的?”
想不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话。
她不置可否,低着头看着脚面:“跟朋友一起。这么巧,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子墨,电影就快开始了啊,我们进去吧。”他身边的女伴为了摆正自己的地位,兀自地挽住他的手臂,涂得血红的双唇微启,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仍然对她说:“是不是跟柏景炎一起来的?”
她几乎快要叫起来。她跟谁在一起,他管得着吗?他自己不也带了新的女伴来看电影。正当她要回应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身后一阵绝望的喊声。
“卫子墨!”
他们三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转移到霍安安的身上。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安安已经走上前把她推开了。
“她是谁呢?”
安安指着他身边的新女伴,高声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说不出来的绝望与崩溃。
“安安,你怎么也在这里?“卫子墨露出惊讶的神色。但那神色在他的脸上只不过维持半秒,就消失不见了。“你们一起看电影?”
“我在问你呢。你跟她一起看?”安安咬着牙,眼眶泛红,黑眼珠裹着一层泪光。
“子墨,她又是谁啊。”他身边的女伴也开始发急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有夏语愿,现在却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个女人来。
她的脸倏然地转为惨白。这一场闹剧,跟卫子墨有关系的不仅有她跟那个生面孔女人,居然连自己的闺蜜都牵扯进去了。难道安安口中完美的男友就是卫子墨?只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惊悸着,像是挨了重重的一棒。她可以接受卫子墨与别的女人有染,可他居然对自己的好朋友也下了手。
卫子墨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家朋友一场,看场电影又怎么了。谁规定看电影还非得跟女朋友一起看。”
“朋友?子墨,我在你的心里就是朋友关系吗?”安安的脸变得比她还要惨白,血色离开了她的嘴唇。语愿生怕她会倒下,连忙上前搀住了她,这才发现原来安安的身子在发抖。
“不然呢。”没等卫子墨开口,他身边的女伴先叫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洋洋得意的表情,“子墨,我们该进去看电影了吧。”
“不行!”安安挣脱她的手,冲到了他们面前,电影院的灯光把她照得面目惨淡。“子墨,这件事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女朋友!”
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急忙上前拽住了好友的袖子,低声地说道:“安安,别这样。有什么事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谈。”
那位新女伴站不住了,她挽着他的臂膀,不依不饶地说道:“子墨,我们还进不进去看呐。”
他把眼睛眯细了起来,嘴角微微地扬起,似乎在笑,可他的眼色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反倒是犀利尖锐的目光看得让人望而生畏:“我最讨厌不讲道理的女人。如果你还想有机会的话,等我打给你。”
他这番话显然是对安安而言的。对于那位新女伴,他宠溺地抚了抚她黑亮柔软的长发,带着她进入了放映厅里。
语愿明白这场电影肯定是看不下去了。她回头看安安,她的的眼泪如骤雨般,纷纷乱乱地落下来,怎么都收不住。她只得拉起好朋友的手把她送回家去了。
一路上,安安没怎么跟她说话,只是落泪。而她也不想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太让她惊讶,且不论安安要找卫子墨算帐,就算是她也要问个明白。
他想齐人之美,这是不可能的!
安安到了家,她让她先冲了个凉。
安安很快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洗去了铅华的脸是苍白无光的,眼神是失焦惆怅的。
她拿来了吹风机,替好朋友吹干头发。
“语愿,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他在外面有新的女人,而我装聋作哑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一直在找理由在说服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安安握住了她的手,吹风机的轰鸣声把她的声音盖住了。
她叹了口气,关掉机器,用干毛巾替好朋友擦揩着头发。那黑亮的发丝,慵慵散散,缠缠绕绕,理不清剪还乱。
“早点跟他分手吧。趁着感情还没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来得及。”安安失意地松开了她的手,嘴唇翕翕而动,泪珠从两只眼角慢慢地滚了下来。
“怎么会来不及呢。你就当是一场噩梦,就像我这样,最近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不过我已经调整过来了。我就当那是一场梦,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一开始是很痛苦,但是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你的生活不是只有他才能活下去。”
“可我真的不能够没有他!我情愿每天一下班就坐在家里等他,我连手机都舍不得关,即使没电了,也要第一时间充上。我怕错过他的每一条信息,每一个微信,每一通电话。语愿,我的内心没有你那么强大,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你让我怎么离开他呢。”
安安泪光一闪,有一颗很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渗了出来。
她握着好友的手,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煎熬与矛盾。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安安第一时间抓起来,看了一眼屏幕,失望的表情表露无遗。她知道不是卫子墨打给安安的。
而她的手机却一直在响。她打开皮包瞄了一眼,心脏差一点就停止跳动了。
卫子墨怎么打给她了。她见安安吸了吸鼻子,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吹风机,走到卧室里去了。她这才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