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喝了口茶水。他觉得唐栗要做的事情,或许自己能从中得到好处。
“别说大话了,唉,告诉你也无妨。我准备开个戏楼。我觉得可以将我写的话本子,找人排出来。这戏是今世没有的,京中贵族的公子哥儿,夫人小姐,一定能来看。到时候一定大卖。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唐栗觉得用自己现代人的思想和他说不来。尤其这是一个投入大收益大的项目。唐栗自认为,自己写的话本子能大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人们可以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甚至是一些人能回应这个共鸣。
“本王出钱,你可愿出力?”战王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此番回京,先就要站稳脚跟。能活着就好好活着,上面那位一旦和自己撕破脸,也得有应付的余地。甚至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境地,如同《屈原赋》中所写的屈原那样,自己恐怕真的会打破这大魏几百年来的安宁平静。
自古茶楼、青楼、酒肆都是收集消息的地方。现在京中自己已经插不进去手了,这戏楼若真的办起来,倒也是个突破点。战王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是啪啪直响。
“别逗了。”百般无聊的唐栗擦了擦手,继续弹着曲子,时不时哼唱几句。
战王爷不解释,坐在那里看着书。唐栗的曲子都是战王闻所未闻的。这让他对于唐栗更好奇了。
不过,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宁静。
“嗖——嗖嗖——”万箭齐发,向着这边射来。
“不好有埋伏。”众人拿出兵器扫开射来的冷箭。战王眼底一片肃杀之气,唐栗本已经起身,准备出去支援。一把被战王拉住。
“呆在这里,别添乱。”此话一出,唐栗瞬间就石化了。好歹自己也上过战场了吧,好歹自己也救了他两次吧。好歹……
当看见外面的人有多凶狠时,唐栗才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好歹。
“你们是什么人?”当十个黑衣人围上来的时候,春桃开口询问。
“打劫。”
“我们只是过路的客商,各位好汉若是要钱,可必要如此动怒?”唐栗坐在车中,在战王的示意下开口。
“车中是什么人?”一个黑衣人问道。
“慕容家的人。”唐栗回答。
“慕容家的人,呵,杀。”
说着便围攻上来。战王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外面的人尽力抵挡。战王带了十六个人,算上春桃,却抵不过十个黑衣人。很快两个黑衣人攻上了马车。战王把唐栗护在身后,一出掌,其中的一人当场毙命。另一个人和战王交起手。
“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别出来。”战王迅速将另一个人击毙,出了马车,和黑衣人打在一处。
但是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因为唐栗眼看着南边和西边又来了两队人马。都是黑衣人。唐栗努力地静下心来,以此时此地起卦,劈了啪啦的打着算盘珠。一杯茶透过算盘,倒在准备好的宣纸上。自动形成了三份散开。南边的形成的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鸟尾很长很美。西边的形成的好似骷髅形状。北边的是个虫形,可四个爪子,却是龙爪。
瞧出端倪的唐栗心下暗了暗。要是没猜错,南边的应是太后的人,身后北面的是皇上的人,西面的恐怕和上次那三个尾巴是一伙的,是魔王殿的人。
三伙黑衣人一见面就打在一起,难解难分,又都是穿黑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战王抽身上了马车。
“坐稳了,驾——”马儿嗒嗒嗒的跑了起来,速度很快。
跑到天擦黑,才停下。看了看剩下的人,除了春桃,还剩下三个士兵。皆是伤痕累累。唐栗翻出车内的金疮药丢了出去。战王回到车内坐定。
“今天有三伙势力。一伙是太后的人,一伙是魔王殿的人。”战王将一个飞镖放在桌上。唐栗看到他伤了手臂,便给他包扎着伤口。
“还有一伙,是皇上的。”唐栗沉声道。
“你如何得知?”战王很是诧异。“这并不难猜。你一路上称自己是慕容家的人。这慕容是大魏的一个大姓。多年来靠经商走天下。这一点我是有所耳闻的。原本没多想,你让我和黑衣人说,说自己是慕容家的公子时,我便起了怀疑。”唐栗手下动作没停。“我若是黑衣人知道是慕容家的,就应该狠狠要上一笔,可他们没有,就说明他们是有针对性的。那哪个慕容的旁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招来这么狠戾的杀手呢。应该只有京中的慕容氏一家子了。而这家子,几乎没人敢劫。因为他们出了一个做太后的女儿。这也正对上你为什么称自己姓慕容的原因。那么这伙人的来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上的人。”
“很聪明。”
“是你拐弯抹角透露的。”唐栗在绷带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是安定侯府的嫡出三小姐。拓北将军府的嫡亲外孙女。如假包换的唐栗。安定侯府能屹立百年不倒,皆是因为每届家主,都很能窥测圣意。我学到的不多,但是工于心计还是可以的。从对手口中探知消息,是没问题的。我懂一些武术、兵法、阵法。那是因为我见多识广,书读的多了些,杂了些。甚至我会医术,是因为我有一个丫鬟,家里是行医的,家中遭了变故才跟了我。三人行必有我师,多少我学了些皮毛。王爷,可还有想问的?”唐栗全盘托出,战王还是那副极为冷淡的样子,正襟危坐在那里。除了受了伤,俊美无双的脸上比往日少了些血色外,没什么不同。
“本王并没有问这些。”战王极力的在找面子,他很惊异,唐栗会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自己自认为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的地方。也敬佩唐栗做事光明磊落,倒是自己显得小人了。虽然脸上的面目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可是微红的耳朵到底是出卖了他。
“呵呵,是我自己说的,你没问,是我特意告诉你的。你看可好?”唐栗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双杏眼微眯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春桃,可用帮忙?”
说着话,唐栗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夜深人静时,唐栗躺在马车中细数着今日的事情。这魔王殿到底是敌是友?来意是什么?是敌,上次尾随自己与战王,这次却没有想自己下手。是友,上次的事情又说不过去。
就在这时,“唰——唰唰¬——”几道身影闪了过来,在马车一侧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坐着看书的战王看了唐栗一眼,见唐栗没什么反应,好似早已知道一般。
“是晚了些。这些年一点长进没有。”战王低头继续看书。来的人是无情、无心、无影、无音四人。都是战王的贴身侍卫。犹豫战王是皇上下令,命独自一人前往关外战场,这四人无奈,被迫留在京中,料理王府的大小事宜。今日在王府,看到战王的暗号,立刻寻了过来。
战王今日一早,战王觉得越到皇城越危险。一路上相安无事,并不符合老皇帝的做派。怕是已经做好了埋伏等自己跳。自己的人手并不够,况且带着一个唐栗,无论如何,这一世就算还债,也不能让她有事。想了想之后,就放了一只信号箭。刺箭射向空中,划破天际时会发出鸣响,放出七彩烟雾。即便千里之外也能看见。也正是因为这个信号箭,才暴露了唐栗他们的行踪。导致皇帝的龙卫军提前埋伏动手。但也是这个信号箭,老太后的人能及时前来营救。怎么说都是,有利有弊。
“属下认罚。”四人虽然一路上快马加鞭,可是出门的时候却被耽误了的。
战王冷冷地想了下前世这四人随着自己鞍前马后,可最终由于本事不到家,被皇帝的龙卫军杀死的,心中就愈发的清冷。这一世,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出现。
“即刻启程,你们四人,回去轮流到暗室领罚,给你们每人三天时间。”
“是。”
要说这六王府的暗室要有多恐怖,多年以后的唐栗尝试了一回。那回的经历,终身难忘,每每提起,皆是噩梦。
……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皇帝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下。刚刚得到战王没死的消息,皇帝原本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奴才该死。”傅德海一个头磕在地上。
“你是该死。”派去的龙卫军一个活口都没有,也怪不得皇帝生气。
“皇上,眼下战王后日一早就能进京。还是早作安排的好。”傅德海打小就伺候皇上,对于皇帝的心思摸得是透透的。很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说什么。皇帝心中忌惮战王,那就出谋划策除去就是了。此次没成功不代表没有下次。
“哼。”皇帝怒气冲冲地坐在龙椅上,别看他心中的黑白是颠倒的,分不清忠奸。可是面上的活做的还是漂亮的。不然也不能迷惑老太后那么多年,心甘情愿为他谋天下。冷静了一下,“叫礼部侍郎立刻来见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