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伏瑾也知道自己话说急躁了,她总不能把这股闲气发到伏鸾身上。但是覆水难收,她只好是讪讪的冲伏鸾道,“我不是冲你来的,我就是不长于此事,想问问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伏鸾闻言拉着伏瑾在席上坐下,待侍女给她们三人端上茶水之后,才拨弄着茶盏说道,“我知道长姐心里不舒服,昨夜那事放到谁身上都不舒服。但是稚瑜和念荇和旁人不同,上次咱们在京中赴宴还有昨夜的事情都可以看出,这两个孩子在王爷心里格外特殊,王爷对他们的的确确是偏疼的,所以我们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冲着他们发。”
“两个没娘的孩子,偏生还这么矫揉造作。”伏瑾恨恨道。昨夜她和璟真一切顺利,欢好完毕刚想着说些体己话,就被前来回禀的人给打断了,璟真一听说是念荇哭了,二话不说就披衣出去了,直到早上都没回来,让她如何不生气。她只顾自己生气,却没发现情急之下的话戳中了伏敏心里的软肋。
“可他们不是有王爷的偏宠吗?况且长姐身为正妃,为了显示长姐的贤良淑德,你更该对他们两个好,这样才会让璟真对长姐更加瞩目。再者说,身为嫡母抚育子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被人发觉长姐不高兴,难免会说长姐不容人。”
“道理我也都明白,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前在魏王府我哪儿受过这种气。”
伏鸾微微一笑,“长姐,这不是魏王府,这是长安王府,许多事姐姐还是学着改变一些才好。”
伏瑾点点头,犹有些不情不愿道,“既然是要教导,那就别怪我太过严厉了。”随后她收敛起神色,对伏鸾和伏敏道,“按例前三天璟真都要在嘉德殿,今明两晚你们不用过来伺候了,都回去好好歇着吧。你看看这王府里有多少女人,以后的事情只怕不少,往后一切还需要咱们姐妹三人共同应对。”
这样的话在以前伏瑾打死都不会说,伏鸾自然也不会不给她面子,她伸手握住伏瑾有些冰凉的手,柔声道,“长姐只管放心,咱们都是伏家人,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
离开嘉德殿之后,伏鸾和伏敏没坐肩舆,而是让绿绮领着她们走回去,顺便还可以熟悉一下这王府的布置。
绿绮的确是个稳妥的人,一路上给她们俩介绍的格外详细,不多时便将这府里大概的构造弄了个清楚。王府面积广大,除了殿阁之外,还有花园廊桥,最厉害的是,耶律璟真还从山上引下一股活水,在王府里弄了个小小的水上阁。
伏敏住的明台殿也离伏鸾不远,姐妹二人的殿阁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条小河,上面有白玉石桥相连。
伏敏昨夜折腾个够呛,也没顾得上去伏鸾哪儿再看看,直接就回了明台殿休息,伏鸾也感觉到有些疲倦,便也回了乐成殿。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打扮得体的侍女侯在门口,见伏鸾带着人进来,连忙拉了一个小内监上前道,“奴婢瑶卿拜见侧妃!”
伏鸾知道这是自己殿内的掌事,上前虚扶了一把,温声道,“你叫瑶卿?不必如此多礼,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奴婢不敢,这是乐成殿的总管,名叫小辉子。以后侧妃有什么吩咐只管来找奴婢就是。”
伏鸾打量着瑶卿和小辉子,所幸这两人都是精明能干的面容,她颔首不语,径自走到殿内坐下,瑶卿见状,赶忙上来伺候。伏鸾在魏王府身边的雪珠宝珠自然都带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萧诗语亲自选的侍女,名唤华月。
“咱们乐成殿共配了四名内监,三个侍女,那几个还在偏殿打扫,一会儿就来拜见侧妃。”瑶卿恭敬道。
“如此甚好。”伏鸾说着从晚上捋下一个宝石手串塞在瑶卿手上,“以后这殿里上上下下还要靠着你。我带来这几个人虽然有经验,但到底不是在长安王府,以后万事还要你多提点他们。”
“伺候侧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自然会认真做事的。”瑶卿说话还算稳重,伏鸾对她稍稍放下了戒备。嫁过来最怕的事情就是殿里的侍女内监有坏心眼,自己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要是他们安了坏心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再想这些事情,这段时间太过折腾,她早已是强撑着精神,于是赶紧让人给自己卸妆梳洗,过不多时就去内殿歇息了。
府里的蒋佩珊可是闲不得,婚礼总算是告一段落,她还得指挥人把一些装饰物给收拾起来,此时她正忙着把宴席上宾客所用的杯盘碗筷收了并记录在册,到时候也有个依据。没成想柳湘言这会儿还跑了过来,急吼吼的就把她给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昨晚王爷是不是在世子房间里待了一晚上,今早才出来?”
“听王爷身边人说的确是这样。”蒋佩珊十分奇怪,这个人一大早上跑过来问自己这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事。
柳湘言听了蒋佩珊这话脸上登时就笑开了,连连抚掌道,“我就说稚瑜那个死丫头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这下好了,新婚之夜新郎就被人请走了,然后她还什么都不能说。”
蒋佩珊斜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盯着侍女手中的册子,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她想到在上京城里,稚瑜对伏鸾的主动程度可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稚瑜这个性子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那天她自己还说摔到了是伏鸾给她涂的药,能让她这么对待的人可不多。
“你实话跟我说,这嫁过来的三位都怎么样?都是什么性子?”柳湘言毫不掩藏她对伏瑾姐妹的好奇。
“身份尊贵,做事有大家风范。咱们就都别想着趁人家年轻欺负人家了,人家可不好欺负。要是真欺负出来一点事,魏王府那边就不会善罢甘休。”
柳湘言闻言冷哼一声,扭着身子转头走了,只留了一个妖娆的身影,蒋佩珊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继续登记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