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项明月打起精神,把早就盘算好的办法告诉他:
“人体模特的合约,是你和当铺联手骗我签的,不算数!一千万报酬退给你,别想再占我便宜!还有你后来借给我弟弟的一千万,十天内也还给你,他囤积的药材已经找到买主,足够还清这些钱……”
项明月说得扬眉吐气。
阚东成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静静等她把话说完。
“项大夫,合约和钱的问题解决了,剩下你踹我、踩我、耍我的账,怎么算?”
“那是你活该!”
项明月撕破伪装,不屑再敷衍阚东成,正色告诫他:
“姓阚的!以后别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别再给我送花送草,别再想着滥发情,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看见你就烦!我喜欢的人是宋晏,就算没有宋晏,也不会喜欢你!”
项明月一吐胸中闷气,整个人都飞扬起来。
她手持“凶器”绕过阚东成,走到画室中央,弯腰捡起睡衣。
阚东成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滴流走,融入窗外的星光大海,深不可测。
项明月刚要穿上睡衣,兜里的手机叮叮咚咚,等了一晚上的电话姗姗来迟。
她开心地按下接听键,老妈惊惶的声音炸响:“女儿啊,你弟弟被警察抓了!”
被警察抓了!
抓了!!
项明月震惊无语,她左右等不来弟弟,居然被拎到了警局里!
不早不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电话里,田碧云告诉女儿,项阳囤积的药材,有一部分是雄黄和梅花鹿茸,雄黄剧毒,野鹿是保护动物,被工商局的人逮个正着,当场没收,还要罚款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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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凶鸟开车送项明月回医大宿舍,嘴里嘀咕她“瞎折腾”。
“不出半个月,你就得搬回来。”
项明月恨他看扁人,扭头不理。
接下来两天,她四处奔波捞人,还打电话给厉峰。
斡旋的结果是拘留三天,罚款十万。
项明月去警局交钱赎人的时候,碰到曲娇娇。
曲大小姐看见她过来,匆匆甩开项阳的手,低头走人,上了门外泊着的玛莎拉蒂。
薛公子来云海以后,公开宣布曲千金是她的未婚妻,还要筹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定在端午节后举行。
喜帖都已经撒出去了,准新娘还跟绯闻前男友勾勾搭搭!
项明月气得骂弟弟,问他知不知道薛公子是什么人,敢给他戴绿帽子,不但项阳要倒大霉,曲家父女也要遭殃。
项阳愤懑,骂薛公子仗势欺人,“喜帖是他自己撒出去的,曲家根本没答应。”
“胡说!那喜帖上有女方家长亲笔签名,曲万盛怎么可能不知情?”
就算签名是伪造的,就算曲娇娇本人不情愿,都昭告四海八荒了,还不吭声?
不否认,就等于承认。
项明月告诫弟弟:别藕断丝连,别惹火烧身,别染指别人的未婚妻!
项阳急了,分辩说曲家是被威胁的,薛公子掌握了万盛玻业四成股票,曲家为了保住董事长的位子,不得不屈从。
“既然从了,就规规矩矩,这样脚踩两条船……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项阳神色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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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离开拘留所,阎二打电话来,让两人一起去七号当铺“解约”。
梅拉也在,拉着项明月叽叽呱呱聊天,说罗笠人手伤严重,康复几率不足一成。
“活该!谁让他名利熏心又本事不够,害人害己还倒打一耙,这次遭报应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横行霸道!”
梅拉幸灾乐祸。
罗大主任年富力强,是云海医疗界的明星大夫,踌躇满志,敢跟小宋院长一较高下,猝然被一个“疑似精神病”打残,前途尽毁,声名扫地,外科大夫的饭碗也保住了。
“听说,姓罗的想要调走,另找其它肥差,姬雅也忙着另找其它靠山……”
项明月不吱声。
甘三槐神智崩溃,被警方送入精神病院治疗,罗笠人想要追究责任都无从下手,攀咬宋晏又失败,只能灰溜溜走人。
他走了,姬雅在他手里吃的苦头也白搭了,想另找靠山,谈何容易?
这个五一假期,姬雅抓到史文良跟叶安娜吃饭泡吧,开房缠绵,冲进去甩了他一巴掌,三年恋爱谈到尽头。
诸事烦心,项明月郁郁不乐。
项阳看姐姐不开心,拉着阚东成进了隔壁评估间,掏心掏肺地劝:
“阚公子,又跟我姐吵架了?她性子倔,爱炸毛,你别老跟她对着干,学学那个小关君子,顺着她的毛捋……”
阚东成莫名其妙,“几个意思?”
“别装了!你跟我姐的关系都公开了,半个云海都知道你是我姐的男朋友,我在拘留所都有人问……”
项明月没想到,她为了糊弄项诗薇撒的谎,不管她相不相信,别人先信了!
阚东成无语,苦笑:“项公子,你姐喜欢的人是小宋院长,她亲口说的。”
“她那是跟你赌气!女人心海底针懂不懂?你别看小宋院长哄了我姐七年,没戏!他以为我姐喜欢他,那是他没见过我姐恋爱的疯狂劲,那个天昏地暗,要死要活,我看着都怕……”
阚东成打断他:“你姐以前谈过恋爱?跟谁?”
项阳懊恼地扇自己一巴掌,打哈哈装傻:
“也不算是正经谈恋爱,就是她考上大学那年暑假,从桥洞底下捡到一只野猫……”
阚东成脸色不虞:“野——猫?!”
“不是猫!是个离家出走的野小子,饿急眼了抢我姐手机,还把我姐推河里淹个半死!我姐心善,没跟他计较,照顾了他几个月,白眼狼养不熟,一声不吭跑路了,我姐急得不行,满城的找……”
阚东成神色绷紧:“找到了没有?”
“没有!警察说查无此人,我姐不死心,自己印了几千张寻人启事,还用私房钱登报悬赏寻人……疯魔了一样,半个月瘦一圈,小半年才缓过劲来!”
时隔多年,项阳再提起还是满脸愤慨:“那野猫……野小子最好别再来云海,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
阚东成哭笑不得,问项阳:“就算我想追求你姐,你怎么肯定她也喜欢我?”
“直觉和经验啊!阚总,我姐每次提起你的神态语气,跟她当年数落那个野小子一模一样,她自己没察觉,我旁观者清——”
“项公子,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直说吧。”
项阳被戳中心事,讪讪干笑:“阚总,你手上有万盛玻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吧?”
“有。”
“能不能拜托你,把这些股份转让给曲老板?”
“可以。”
项阳喜上眉梢,当着阚东城的面打电话给曲娇娇,被女神劈头盖脸怼回来:
“我只要他无偿转让投票权,谁要拿钱买他的股票?!”
项阳懵逼。
曲家想跟薛公子争夺万盛玻业的控制权,手里只捏着百分之二十几的股票,加上阚东成手里的百分之十五刚好胜出。
一旦延误时机,被薛云谔察觉,徒增变数。
他想不通。
阚东成冷笑着提点他:“还没想明白嘛,曲家父女俩是想利用你这个傻瓜,一分钱不花度过难关,曲万盛不是不想买我的股票,是他拿不出钱买,只能卖女儿。”
项阳满头黑线,硬着头皮央求:“阚总,娇娇是我未来的媳妇,你看我姐的面子——”
“抱歉,我真不是你姐的男朋友。”
阚东成丝毫不给“面子”,转身离开。
项阳勃然大怒:“姓阚的!别仗着家里有钱,就把尾巴撅上天!我之前找你借钱,是被小阎总骗了,把你当我未来的姐夫……拽什么啊?解约!马上解约,一刀两断!再敢往我姐身边凑,我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阚东成置若罔闻,专心接听电话。
挂了电话,他看着气势汹汹地项阳,清清淡淡地告诉他:
“失火了。”
项阳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发疯一样往门外冲,项明月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怎么回事?什么……失火了?”
“你弟弟在南湖湾的仓库,突然失火了,周围都是违章建筑,消防车开不进去,药材见火就着,已经烧得没剩下多少。”
项明月呆若木鸡。
弟弟囤积的违禁药材已经被没收,全靠剩下的存货翻身,赎回房子不做指望,能还清债务就阿弥陀佛。
大火烧得莫名其妙,项明月直觉有猫腻,问阚东成:
“是薛云谔让人干的?”
“我得到的消息,薛公子并不是指使纵火的人,他派去揍你弟弟的人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
言下之意,有人赶在薛云谔之前动手。
项明月看鬼一样瞪着阚东成:“不会是……你让人干的吧?!”
烧了药材仓库,项阳血本无归,没钱了就毁不了约,还不起债。
她再不情愿,也只能任凭阚东成摆布。
项明月越想越慌,打电话给弟弟,问他赶到了没有,药材还剩下多少?
手机那端,项阳带着哭腔:“姐!全完了!药材烧成了灰渣,房东还说火是我引来的,逼我赔偿损失……”
电话突然中断,似乎有人抢了项阳的手机,怒骂声夹杂着拳拳到肉的痛殴声,听得项明月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