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追女大计,姜嫣又开始和曾经的小团体频频联系,余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几人只得躲在实验楼侧边的楼梯拐角处,伴随着他吞云吐雾七嘴八舌。
“姜嫣这几套把我都给感动了,怎么方恬就跟个铁板似的呢?”余奎吐一口烟圈问道。
姜嫣掩饰下嫌恶的神情,后退几步站在窗边的上风向上。
“啧,你熏到人家姜嫣了!”栾波笑道。
“就是,好不容易才变白的,小心又被你给熏黑了!”董林嘴贱如常。
“董林,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自己说姜嫣帮了你多少?”栾波还装模作样摇摇头。
“我这不是和姜嫣关系好才损损她嘛!”董林这不算解释的解释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要是身上有烟味,郭瑞会问的。”姜嫣淡淡解释着。
“也是,你们那个班主任是个小年轻,鼻子还灵着。”说着余奎对着她喷了口眼圈。
姜嫣心里暗骂一声,小团体里如今没有一个她能看得上,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她这才从实验楼回到教室,她与方恬的班级在同一楼层,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姜嫣看着前面方恬纤瘦的脊背上搭着的一把乌黑浓密的头发,随着上楼梯的节奏轻轻摆动着,美好又惹人怜爱。这时下来四个女同学,不知是哪个班的,撞见方恬四人极有默契的互看几眼,然后端出副意味不明的笑容躲着方恬下楼去了,她们四人迅速变换队列成一列生怕挨到方恬。姜嫣很清楚的看到方恬的脊背一紧,绷直了身体目不斜视的继续上楼。
方恬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四人小组的却嫌看她不够,停在转角处想目送她离去,一时又忍不住开腔八卦,姜嫣的目光被她四人吸引过去,扫一眼果然没一个长得比方恬好看的,待她转过头来没想撞上方恬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姜嫣、方恬与四人组一时僵持在楼梯上,姜嫣以一个老熟人的表情含笑的望着方恬,仿佛在说“你是有什么事,怎么不走了?”四人组见有姜嫣撑场,迅速化尴尬为强势,干脆赤裸裸的打探起方恬来。果然,方恬逃也似的疾步回到教室去了。
晚上九点,走读生离校,姜嫣被董林截住,他急吼吼的跑来,冲到她面前说:“姜嫣,她约我了!”董林很兴奋,甚至洋洋得意。
“明天和你细说。”她站在背光的位置,想迅速打发掉董林,姜嫣潜意识里不想让钟鸣看到她和小团体有过多接触。
董林以为方恬被他打动,兴冲冲的来和姜嫣分享这一天大喜讯,自然不甘心被她一句话打发掉,没想姜嫣的面容一半陷入阴影,看着有些森冷,竟让董林悻悻闭口。
“不管怎么说,也是休息时候的事情了,还有几天呢。”姜嫣笑笑说道,气氛好像回暖一点。
这才是董林熟悉的姜嫣,他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自以为潇洒的离去。
钟鸣随着人流走到校门口,两人出示走读证门卫方可放行,校门外不少家长候在门口,有学生如幼鸟归巢跟着家长离去,有住在附近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回家,姜嫣看到了地中海头的年级主任站在坡道上,探究的目光在男女结伴回家的学生头上扫来扫去,只目光扫过姜嫣与钟鸣时轻轻带过。钟鸣成绩优异,行为举止规范守礼,在师者眼里这类学生心存高远,志不在早恋。
姜嫣明白方恬真的被董林的“柔情攻势”折磨的不行,这是决定了跟他见面好好谈一谈,要他不要再白费力,当然方恬约董林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的以为方恬动心了,但是早猜到方恬用意的她晚上在家打好腹稿。
第二天她在老地方跟董林说:“见面后无论她怎么冷淡,怎么对你恶语相向,你都不要介怀,她一个女孩子被你如此热烈的追求都会不好意思,有点娇嗔难免,谁会好意思说你真的很浪漫我好喜欢,我爱上你了这类不知羞耻的的言语呢?所以你要忍受她的公主脾气,女孩子嘛,学艺术的女孩子清高难免,你要嬉皮笑脸死缠到底才可以噢!”
“那姜嫣,你怎么不清高?”董林真以为胜利在望,又开始大放厥词。
“姜嫣说掉了,该是学艺术的漂亮女孩子清高难免,不漂亮的清高那叫性格古怪!姜嫣这人没别的,就是性格好!”余奎还夸她。
她面上浑不在意的笑笑,方恬倒是漂亮又清高,但她应该不会过的太好。姜嫣比董林略高一些,可腿长可以到他的髋骨,她垂眸看一眼董林,这个有钱的蠢货长得可真丑,五短身材、小眼睛,要不是有钱总能带着大伙儿吃吃喝喝,小团体里的帅哥没人愿意带着他,姜嫣在心里将他撕碎几千遍。
出发前大家聚在董林家,姜嫣特地租了最火爆的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的碟子来,把道明寺追杉菜的那几场重点播放,其中有一场强吻戏。她假装有意无意的发出疑问:“谁还有初吻?”余奎和栾波的初吻早没了,董林顺势也说没了,且不知真假,她则自取其辱的说了一句:“我的还在!”
果然他们又拿姜嫣的牙齿嘲笑她一番,这次韩梦也在,栾波捏着她的脸当着他们的面,亲了她一下,嘲笑姜嫣顺带宣誓个人所有物。
韩梦的扬起对这栾波做惯了的招牌笑容,在几人啧啧起哄声中姜嫣从韩梦脸上看到了敷衍与怨怼,不过一瞬,两人目光相撞,一样的疏离冷漠与戒备,她无心探究韩梦,淡定的说:“我初恋都在,初吻怎么又会不在?其实杉菜在这时已经有点被道明寺热烈执着的强吻打动,你们有过类似经历的,可以问下自己的女朋友!”
栾波表示赞同,“韩梦,你说是不是?”韩梦好像有些羞赧,她垂下眼帘盯着地面,那就是赞同了,于是大家都笑着赞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董林若有所思着。只是他忘了,道明寺又高又帅。
待小团体勾肩搭背的离开,韩梦却不急着动身,她冲姜嫣倏地一笑,这是一种理解的笑,带着惺惺相惜的意思,姜嫣不明白她的意图,只觉得自己受到侵犯,头也不回的走掉。
被姜嫣默默的灌输了女孩都喜欢强吻的概念的董林把约会地点定在本地一个还不错的餐厅,方恬果断拒绝了,转而选择他们这一片的街心花园——所谓的谈恋爱圣地。
方恬见面之后开门见山说:“我被你追的在学校过的不好,我妈妈还把我看的更严,家里说老师也说,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董林听了姜嫣的那一套自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一直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我发誓我会对你更体贴的,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方恬实在动摇不得他,崩溃之下居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董林硬挨下这一耳光后,却潸然泪下,方恬打完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动手,当她见到董林的眼泪真的慌了,只得先安慰他,没想被董林抱住强吻。方恬死命的推,无奈瘦弱无力被董林双手禁锢的死死的,董林死压住她的唇,厮磨一阵才放开,方恬自然哭的昏天黑地,董林哄不好她,落荒而逃。
每周日中午姜嫣得提前返校到画室,没看到方恬却见到惴惴不安的董林,“怎么样?”经过他的一番描述,她真没想到方恬居然把地点换到街心花园,更没想到的是董林挨了一耳光还哭了,这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不过结果差不多。
董林向她汇报的时候显得很慌张,怕把事情搞砸,她说:“没关系啊,方恬可能就是难为情,未必是真心要拒绝你。如果她真的对你没意思何必主动约你?欲拒还迎的女孩子!而且她安慰你,你还亲了她,基本上就承认你俩的关系了啊!”然后她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仿佛在她这红娘加军师的帮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果然傻呵呵的董林很高兴,每天不是在班级门口就是在食堂门口等方恬,还到处吹嘘搞定了方恬还亲了她。姜嫣也顺利的让他们初中同学都知道了,尤其是方恬的心仪对象钟鸣。
作为知情者的姜嫣在由几个初中同学传出风声后,三缄其口并不打算再做八卦的一手资料提供人,当只她与林文婷、许萌、艾宇明在画室时,姜嫣作为旁听者一言不发。
“方恬该不会真和董林在一起了吧?”许萌最先提起。
“谁知道,方恬看上他什么?那么丑!”林文婷不屑道。
艾宇明弱弱的开口:“可是他很痴情啊,做的那些很多人都觉得很感动!”
听到这里,姜嫣终于忍不住问:“男生也觉得感动啊?”
“反正我觉得挺感动的。”
“没想到小明仪式感还挺强!”姜嫣笑笑。
“你们说,这方恬也没个准信,该不是吊着董林吧?董林丑是丑,但是泡妞下血本啊,说出去倍有面子,哪个男的要这么追我,兴许过个几年我还跟人说想当年呢!”林文婷啧啧感叹着。
艾宇明还笑说:“你们女生就喜欢这种感觉,真要是答应哪个了,哪还有那么多好朋友和哥哥们!”
林文婷立马抗议:“呸!你才哥哥们!姐儿们从来不干这种掩耳盗铃的俺咋事!”
“就是,什么叫你们女生,不要拿一个代表我们全部!”许萌附和着。
姜嫣听到门把手一动,这晚上方恬没有来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