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三个字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
何必呢？
饱含深意。
“你吞不下的东西，就不要吞，有更适合的价格。总有人给吴总安排合适的价格，你何必用这种手段？！”
秦云冽拍了拍陈轻歌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不管什么手段，我和我太太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诚意也全部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如果谈不拢，我们就先下山了。”
“等等！”吴老板现在急了，“我答应你！”
“老吴！”于尧敲了敲桌子，眼里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吴老板摇摇头：“那三个点，我也不要了！什么都没有我儿子重要！”
秦云冽勾起嘴角，带着陈轻歌坐了回去。
“好，那把合作放一边，我让老刘现在过去看看吴公子如何。”
“秦总，太感谢了！”老吴坐回秦云冽对面，抖着手给秦云冽倒茶，“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秦云冽看了陈轻歌一眼，把手机递给他：“你去里面给老刘打电话，我和吴老板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好！”
陈轻歌比吴老板还着急。
她拿着手机就去了刚才吃饭的那个房间。
老刘接到电话倒是直接叫了声“夫人”，没有叫秦总。
陈轻歌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把手机按在耳边。
“把吴越橪放了带山上来，平安带到。”
“是。”
陈轻歌松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事情就成了这样。
捏着电话出去，吴总一脸愁云惨雾，秦云冽倒是一脸漠然。
他看到陈轻歌出来，冲吴总笑了笑。
“你儿子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于尧面前烟灰缸的烟蒂明显多了。
吴老板松了口气，给秦云冽递上烟。
果然，只有够狠的人，才做得出很绝的事。
秦云冽在这一局算是反败为胜。
本来是吴老板拿着筹码要明威胁他，结果现在成了他拿着筹码搞吴老板。
“既然谈到这里，我还有个条件。”秦云冽笑起，“你再让我三个点。”
“那我手头就三个点了，除去该除的，我手头还有什么？”
秦云冽点燃吴老板递给他的烟：“你和于尧分享剩下三个点足够了，至于你们怎么分享，与我无关！”
“阿冽！”于尧忍不下去了，把手里的烟头一扔，起身指着秦云冽，“你什么意思？！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秦云冽冷凝了他一眼：“字面意思，如果你愿意的把你的那份让吴老板给你，我没意见，你们自己商量。”
于尧不说话了。
他从工装裤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扔到秦云冽面前。
“你杀了我！”
陈轻歌心下一惊，没想到于尧搞激将法。
秦云冽是个手上干净的人，从来不碰刀枪棍棒。
他杀人不见血的，是他的手段，不是这些看得见的工具。
就在她以为秦云冽要嘲讽于尧的时候，顷刻间，眼前一晃，匕首抬过来，明晃晃的光一闪而过。
势要伤眼。
“杀了你？我不敢？”秦云冽喉结滚动，音沉如钟，“于尧，你在这里待了很多年，应该不知道国内发生过什么。”
他勾着匕首，在桌子边缘滑了滑。
“够锋利！”
说罢，他手指滑到匕首前面位置，捏住最锋利的尖部，那刀刃瞧着很厚，却在一声脆响后，断了。
断得干净利落，让所有人连反应都来不及。
“但也容易断。”
在场的人都噤声了。
再不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来那匕首质量上乘，绝非凡品。
就这样被秦云冽毫不留情，折了最重要的东西。
匕首没了尖，等同废物。
秦云冽把它扔回到于尧面前。
“如果你舍不得，就不要打抱不平。”
吴老板给于尧添了茶，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密。
“算了，虽然以前我和你父亲合作过，但和你还是第一次合作！这样，我一个点也不要，就当作为长辈，送你初次合作的见面礼！”
秦云冽押了口差：“不用，我只要我想要的。”
不一会儿，吴越橪被老刘带着过来了。
吴老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跑过去。
“儿子，儿子？”
吴越橪表情呆滞，目光空洞。
“儿子！”吴老板急了，拍了几下吴越橪的脸，“你怎么了？嗯？儿子！”
陈轻歌看着吴越橪，心里担心。
吴越橪看着她的方向，很久之后，他才喊了声：“姐姐。”
陈轻歌一滞，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姐姐。”吴越橪也不动，目光一点点聚焦，看着陈轻歌。
“什么姐姐？”吴老板意外回过头，这里除了适应生就只有陈轻歌是女孩子。
“姐姐！”吴越橪就那么叫着，似乎陈轻歌不应，他就要一直叫下去。
陈轻歌犹豫一阵，觉得秦云冽不至于会因此责难吴越橪。
她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嗯！对不起啊！”吴越橪走过去。
他向前一天晚上那样，蹲在她脚边，乖得像个好少年。
“对不起啊，姐姐。”
陈轻歌脑子“嗡”一声，她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更不知道这吴越橪到底怎么了。
倒是旁边的秦云冽把打火机往吴越橪身上一扔：“叫什么姐姐？叫嫂子！”
陈轻歌心口一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吴越橪就把她的腿抱住了。
“不，我不要嫂子，要姐姐！”
陈轻歌正要推开他，秦云冽捏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拖到他另一边。
吴越橪蹲稳，膝盖从地上被摩擦过去。
吴老板远远地看着就心疼，又不敢说话。
“还没被收拾够？”秦云冽直截了当，把吴越橪唬住了，“再回去和他们玩？”
“不去了，不去了……姐……姐姐……”
吴越橪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完全没有昨天那般理智。
“秦云冽，你别欺负小孩子，如果生意谈完了，我们就下山。”陈轻歌也不准备怎么帮吴越橪说话。
她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秦云冽松了手：“好。”
……
还没回酒店，刚下飞机没几个小时的萧陇就打电话吵着要宵夜。
秦云冽平常没有夜食的习惯，喝酒例外。
陈轻歌本来不想跟着去，但想着欠陆晚晚一个道歉，就踩一起了。
“小云云，刚才老大可来电话了，说你把他匕首都撅了，当着吴老板的面给他难堪。”
“他自找的。”
萧陇眼珠子一转：“不对啊，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陈轻歌也觉得秦云冽今天对于尧的态度不对。
之前他们至少是客气的，但今天秦云冽好像特别针对于尧，而不是在针对吴老板。
秦云冽没动筷子，干了半杯酒。
“没有。”他唇角往下的时候，萧陇就知道不是没有，而是他不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都是哥们，不要互相过不去，没这规矩！我们三个一起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为了小事撕破脸皮。”
萧陇难得正经，他倒是知道，这次他们撕破脸皮不是因为小事，而是因为陈轻歌。
他急匆匆赶过来，一是为了安抚陆晚晚，二是来看看秦云冽和于尧的情况。
如他所料，秦云冽开始动手了。
“小轻歌，还有，我该说说你了，你没事做什么好人，给我们家晚晚受这么大委屈！被小云云给骂了！”
陈轻歌本来就愧疚，这下更没脸了。
“不碍事，我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嘴？招你了？”陆晚晚一点不领情。
陈轻歌知道她不吃道歉这一套，就也没多说。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孩子，做事这么野蛮。”
她说的是实话，她那么大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设计，都是书籍，都是怎么样成为一个顶级的珠宝设计师。
也满脑子，都是秦云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