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英雄豪杰真想认识一番,就算是见一见也是好的……”姜氏还憧憬着是哪个少年英豪伤了樊璧……
——你现在已经见到了。你不光见到了,还熟悉的很呢!
花痴了一会儿,姜氏终于回归了正常。“安安,猜猜,母亲大人我前去临安寺给你求什么了?”姜氏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猜。”
“哎呀,猜猜嘛。”姜氏的兴致勃勃顿时消下去一半。
临安寺,求什么?哪里不就是求姻缘和……子嗣的吗?她现在已经成亲了,还能求什么?
她故作思索状,突然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在姜氏满脸期待的眼神中,她终于说出了那个答案。
“您替二哥求姻缘去了!”
姜氏满脸的期待变为了黯然。
“您是替我去求子嗣了吧?”安栩栩见到母亲伤心,也不继续和她绕了,直接点开了正题。“您放心,我们有安排。”
子嗣自古以来,都是大事。安栩栩和沈凌已经成婚一年多了,现在还没有怀上……作为母亲的,难免有些担心。
“这么说的话,你这是……?”姜氏觉得自己女儿在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是真的有准备了。
看着姜氏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安栩栩真是——娘心在痛啊。
母女俩也没唠嗑太久,眼见着夕阳西斜,安栩栩送母亲出门。
看着母亲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她转过身,正准备进府,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她?
沈玥就站在那扇梨花雕木大门前,看到安栩栩的眼神,她有些犹豫,飞快地低下了头去,但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头来打量安栩栩。她没想到,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安栩栩已经走到了她身旁。
安栩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在这里做啥?今日不用学做女红?”
沈悦还是一副喏喏的表情,想说又不敢说。正常人不都会问一句,“你又什么事儿吗?”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回答“确实有事情要麻烦大嫂……”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要怎么说?
想了想,她还是后者脸皮开口了“大嫂,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安栩栩早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她一个庶女,没有亲身母亲的疼爱,也没有父亲的关怀,在沈家,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喵咪,无人注意,无人给她温暖。
两人到了蘅芜苑坐下,春桃端上香茗,秋橘奉上点心。两个人这才开始谈话。
“先吃点东西。”
沈悦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糕点,掩着袖子,悄悄放入口中。
安栩栩见她举止颇为拘谨,也知道这姑娘在担心什么,还真是像只猫。“喝口茶吧。”
吃了点心,又喝了茶,沈悦这才正式看向安栩栩。“大嫂,你知道蓉姐姐要订婚了吗?母亲说,等蓉姐姐找好了夫家,也给我找一个。”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又暗淡下去了。
这个事情安栩栩却实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妙斋被砸了,她正忙着修复,后来沈凌被笑春风的人带走了,忙活了一阵子。再之后,就是沈凌到青田县查少女拐卖案。这一段时间确实太忙了,胡氏跟她说过这些,可是她忘了……
“大嫂,”沈悦再一次叫住了她,“都说,长嫂为母,母亲可能不太想管我的婚事,到时候,可能要嫂嫂管一下,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你是想,如果你母亲要给你定夫婿的话,让我帮忙看着点,尽量挑一个好的?”
“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被挑剩下的,母亲不可能给我一个庶女选多好的夫家,但是……悦儿只想选一个人品尚可,家世样貌通通不重要,不知道嫂嫂能不能帮帮忙?这毕竟关系到悦儿的后半生。悦儿知道,自己从小在这个家里就不太受欢迎,只能谨小慎微,事事让着蓉姐姐三分,悦儿不想做妾……”
终于说出心中最恐惧的事情了吗?对于未知的,永远是最恐惧的。安栩栩点了点头,这个姑娘大概现在就是出于这种状态。
“你放心,你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娘,我们不会让你去做妾的。祖父清高,风清月朗,也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孙女儿做妾。”她看着沈悦的眼神,“放心,我们都不会让你却做妾的。”
沈悦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大嫂,我的婚事……”
“我也会替你留意的。”
沈悦感激涕零,“真的是多谢大嫂了,谢谢嫂嫂!”
——
沈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安栩栩正在桌子边上等他。
桌子上一大桌好菜,两人吃着饭,没说话。筷子与盘子之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清脆,干净。
顿了顿,喝了口汤放下了碗。
沈凌抬头:“吃饱了吗?”
“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吃不下。”今天母亲大人来的时候,给她分析了一下朝廷的局势,凌她感觉得到不安。如今永王的事情还没解决,陛下的心意难测,下一步的风会响哪边吹还未可知。沈家就两个人在朝廷,沈凌与父亲关系并不怎么好,所以,出现了什么事情,沈凌只能是孤立无援。
沈凌也放下了碗,“说一说吧。”
房间内熏香袅袅,一室祥和。
“我觉得最近朝廷内部不稳定,你……小心点儿。别惹事。”
“哦?我何时惹事了?”
“你被笑阁主带走,不给家中报信,知道我担心了多久吗?还有,你去青田县的时候,给没有给我说清楚。少卿大人,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家里可不是客栈,不是你想来就来的,想走就走的。”
“哦”,沈凌倒是来了兴致,“那你说怎么办?”
“犯了错,当然 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少卿大人该不会不知道吧?”安栩栩窃笑,之前受伤没痊愈,如今身子好了,自然是要跟沈凌算账的。他私自去青田县,让自己深陷困境的事情,她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沈凌挑眉:“那夫人今天是想罚我了?”
“当然。罚!必须得罚!夫人想怎么罚?”
安栩栩窃喜。“等会儿听我安排。”
——
一刻钟以后。从房间内传出来一阵阵声音。
“嗯,舒服~舒服~再用力点~嗯,对,就是那样的~嗯~保持,对对对。”女声娇柔温婉,听的人脸红心跳,不知道两人在房间内干什么呢。
蘅芜苑内的丫鬟婆子都捂着嘴,尽量远离屋子。
房间内,有一阵男声传来,“夫人,你对为夫的技术可还满意?”声音缠绵温润,诱人遐想。
房内蒸汽氤氲,视线模糊不清,说不出的暧昧。
此刻,安栩栩就靠在浴桶上,沈凌在给她捏肩,不得不说,沈凌虽然是文官可是学东西很快,力道用得刚刚好,被他捏了一会儿,感觉全身的筋骨都疏通了一遍。畅快!
“继续啊。小样儿,干得不错。”
……
九月底,到了安姣姣出嫁的日子。大婚当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而安平伯爵府的内院,红妆素裹,人声鼎沸。这有些超乎意料之外的热闹。
院子里面围了很多的客人,可是只有管家在。一个主人家也没有。这像什么样子?平白无故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他们安平伯爵府的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家中出现了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
一路走到松鹤堂,路上的行人匆匆,丫鬟婆子都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似乎刚刚触到了老虎的尾巴。
松鹤堂内,大家都在。她说的大家,是全家人都在。包括几个小辈,还有老郡主。安栩栩到的时候,她的大伯父大伯母都紧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她回来了,大家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打了个招呼。
这可不对劲啊,她的大伯母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屋子内聚集了很多的宾客,她看得出,家里人有事情隐瞒着她。
她悄悄走到母亲身边,低声问道:“母亲,家里出现什么事情啦?”
“先别说话。等会儿看我眼色。”她母亲与她歪着头,低声交谈。
老郡主此刻正在气头上,见到有人竟然还说悄悄话,正愁没地方可以发泄刚刚的怒气,顿时把气撒到安栩栩身上。“想要说话就大声说出来,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安栩栩被祖母的这顿狂师怒吼惊讶道了,祖母早年是随着父王上过南疆战场的人,声如洪钟,气势逼人。
这下,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大家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老郡主才说,“你大姐最近可有联系你?你们可有书信往来?”
安栩栩摇了摇头,道:“没有。”
“可有隐瞒?”老郡主一副威严。
“绝无隐瞒。”安栩栩保证。
她心中隐隐猜测,难道这事与大姐有关?今天是出嫁的日子,把那么多的宾客晾在院子里,肯定是新娘或者新郎出现了问题?难道是季家的二公子季希文不愿意取大姐姐,逃婚了?
老郡主解开了她的疑惑。“你大姐姐逃婚了。”
什么?安姣姣竟然敢逃婚?这个消息对于安栩栩来说,无异于安姣姣掉进了茅房。
惊讶,好笑,同时有些同情。
大夫人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大婚的前一晚,安姣姣的闺房内。
安姣姣在屋内坐立不安。这些天家里都在忙着她的婚事,她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将一些红色的东西搬进来。现在,红色看在她的眼里,刺痛在她的心里。
她怎么能够嫁给那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