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内八卦风一直盛行。
先是年初的时候,京城第一美女出嫁,后来又有“如玉公子”打了胜仗,从军队归来。之后,大家都知道了,白云寺的那位“玉面郎君”就是沈凌。
最近两个月的事情特别多。
先是有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但是并没有引发太多的热度。
西凉之战大捷,樊家军班师回朝。这可谓是轰动一时啊,但是朝阳大道的那场刺杀,也很惊心动魄。
就在第二天,上京城内的八卦群众又传出一个消息。
萧氏宝藏又有消息了!!
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被揭开了吗?
吃瓜群众表示:小板凳已经准备好,西瓜也已经切好了,就等着吃瓜了。
这种劲爆的消息已流传出,街坊小巷到处都在议论着,有点野心的人自然格外关注。
但是想要听更多相关资讯,还请到茶楼,酒馆,听那说书人拍上一板子,那才叫好。
对于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还是得花钱打探。
毕竟时过二十年,知道的人也不多,大多就是一些年过半百的老爷子,老婆子。
这日,阳光正好,赵国皇室中的三位皇子相约游湖。
这炎炎烈日下,泛舟湖上,听上小曲儿,喝上一壶小酒,别提有多美了。一阵凉爽的河风吹来,简直能在人心中荡起涟漪。
赵庸靠在画舫上,仰着头,享受着这阵阵清凉。
“河风吹得游人醉,游人醉啊不思归。”
“我看五弟是心中另有所牵挂,才会不思归吧。”纪王赵霁端着酒,言笑晏晏走过来。
“三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弟弟我那里有那本事啊。”
“五弟可不能妄自菲薄呀,凡事尽在人为,要用心去做,才会知道结果。”
赵庸反问:“那三哥呢?三哥无论是才情还是心智,皆在我之上,有没有想过要搏一搏?”
赵霁浅笑:“我虽然相信事在人为,可是有些命中注定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两人也不在画舫上就这样干聊着,招了一处地方坐下,倒着小酒,请来了有名的琵琶师弹奏。
“五弟看这曲子如何?”
赵庸心中嘲笑:这“曲子”是用“看”的吗?
他称道:“既然是三哥请的乐师,那自然是极好的。”
赵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我看那是个美人,细腰芊芊一握,手指如削葱根。”他凑近一看,发现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宛如人间尤物。他“啧啧”称赞:“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见。”
赵霁咳嗽了两声,低声叫了声:“六弟。”
赵玙虽早已成亲,但是向来寻花做柳,王妃不管,整日宿醉与烟花柳巷,是皇室中的逍遥客。
一曲毕,琵琶女抱着琵琶退下。
画舫缓缓行至江边,几人隐隐约约又听见一阵小曲儿,若隐若现,声音空灵澄净,赵玙道:“这必定又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
几人出了舱,船靠近岸边,果然岸边的一处花丛中有一艳丽的女子,掐着兰花指,游走着步子,在唱曲儿。
那女子身姿妙曼,衣着华丽,让人猜不透是哪家的歌姬或者是千金?
几人想窥看一下路上正面目,待那女子转身的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唉,好生遗憾,她却用面纱掩着面。
但越是这样神秘,就越是勾起了人们的好奇。
赵庸虽然对女色没有大的兴趣,但如此尤物,引起了他的兴趣。
似乎发现了这边有人在偷看,那女子嗔怒一声,转身跑进花丛里了。
几人都还在刚才美妙的仙乐中,久久未回过神来。
赵庸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良久。
旁边的赵霁看他痴迷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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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栩最近好无聊,沈凌天天只知道读书,她不喜女红,整日无事可干。
这日,阳光正好,她把屋子收拾一遍,把衣服被子全都洗一遍,再拿到院子里面去晒。
沈凌从书房出来,院子里红的绿的一大片,每棵植物都穿上了新衣。
他皱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很明显啊,我在晒衣服。”安栩栩指挥着下人,有条不紊地搬着衣物。“今日阳光真好,你的书籍要不要也晒一晒?”
沈凌本想拒绝,可是晒一晒好像也不错。
安栩栩帮他般东西的时候,一副水墨山水图滚了出来。他出身富贵,祖母更是皇室中人,什么样的画作没见过?沈凌这副画,完全可以说是大师级的作品了。画风大气,整篇构图高超,细节处精致,无可挑剔,只见落款是“东篱居士”。
当代大师级的文人墨客她也见识了很多,比如他的父亲就爱好山水画,研究颇多,她耳濡目染,见多识广,可这位东篱居士是何人?自己从未听说过,看这画作像是近几年才画得。她拿着画,蹬蹬蹬跑到书房,把沈凌的画作一一打开,山水田园画居多,都出自东篱居士之手。
这位东篱居士舍谁,已经很明显了。
沈凌手头并不宽裕,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多,精美的画作,所以这能是他自己画的了。
她拿着画作询问沈凌,沈凌想也没想就承认了,东篱居士确实是他,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娇妻那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安栩栩笑了:“我又不傻,我看过你的字,认得出你的字迹,况且,这些画,你好像买不起。”
“为什么当初没有把这些画卖了?”据她所知,沈凌在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清苦,虽然有沈家的资助,但远远是赶不上京城的。
“我的画,不贱卖。”沈凌语气坚定:“可以不卖,但不能贱卖。”
安栩栩拍手:“有志气!”有文人风骨!
沈凌转头一添一句:“等我功成名就,这些画,价值就会翻倍,这样不就是便宜了那些低价买画得人吗?”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志趣高洁,清流雅士。
不愧是腹黑的沈大少,不过她更想知道:“你画功深厚,有没有画过人物画呀?”
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地问着,沈凌就知道她到底想问的是什么了。“没有。”
“你为什么不画人物画?”
“凡人俗物,何以入我的画?”
安栩栩无语了,他真的是又腹黑又自傲,这么骄傲真的好吗?
“大家都是肉体凡胎,何必瞧不起人呢?”
沈凌冷冷道:“太丑了。”
这个回答也太直接了。
安栩栩心思一转,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夫君~”
“嗯。”
“夫君~~”
“嗯?”
“夫君君~~~”
“我亲爱的夫人,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夫人,你有何指教?”
“你看我怎么样啊?”
沈凌挑眉,终于上钩了?
“什么怎么样?”他装作听不懂。
“我是说,我能入你的画吗?”
“夫人嘛”沈凌沉思。
“晚上给你做糖醋鱼。”
沈凌嘴角微微扬起:“夫人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夕阳西斜,满天绯色的云彩,烧红了一大片天空。
阳光也是绯色的。
洒在人的脸上,魅惑动人。
安栩栩正趴在园子中的一块大石头上,沈凌正在作画。
安栩栩有些担心,这周围全都是一片乱糟糟的,被子啦,衣服啦,书卷啦,自己该另外选一天作画。还可以打扮的美美的。
沈凌的画功,无需质疑。
她看着眼前的画,惊得一时忘了说话。画中,她一身月白,斜靠在石头上,身后,是满天绯色的云彩,而她 ,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整篇画作气势宏大,而她只是小小的一只,宛如在烟云中,盛开的白莲。
清尘脱俗。美的惊心动魄。
她有些不好意思,“夫君把我画得这么好看,都叫我不敢照镜子了。”
沈凌一脸实诚:“我只是把我心中的夫人画出来了。”
“那夫君题字在上面吧,这样才完整。”
沈凌想了想,大笔一挥,题上了一句“美人迈兮音尘阙 ”。
安栩栩大为开心:“明天给你做酸菜鱼,后天给你做粉蒸鱼。”她发现沈泠很喜欢吃鱼,于是她准备多做点鱼犒劳他。
沈凌也很开心,因为他发现只要安栩栩高兴了,就会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鱼。
他妻子的厨艺,绝对一绝!
两人也互相打趣了一会儿,安栩栩也言归正传:“你听说消息了吗?现在上京城内都在传萧氏宝藏的消息。”
“萧氏宝藏?这个我略有耳闻,不过我一向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真正握在手中的才会给人安全感。”
沈凌一语道破,“将近沉寂二十年的东西突然出现,肯定有问题,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背后操控的人,可不简单。”
“嗯,对,况且没有人见过,一切只是道听途说。”
沈凌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屋:“这趟浑水不好淌啊,走吧,我亲爱的的夫人,做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