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族人空间中的青山绿水。
正如她当年出生带毒一般，她出生时，空间之中只有一片沉甸甸的黑暗。
唯一照亮这片黑暗的，是当年她成年之时才点亮的一盏金色凤凰，凤凰双翅张开悬于空间顶部，尾羽流光溢彩照亮剩下的地方，将能用的地方囊括其中，而脚下则是有一片浅金的流光平台。
以前莫约有五十平的空间，如今只干巴巴的缩小成莫约二十多平米的台子。
而那些同现代有关的东西几乎都消失殆尽。
当时她想试着拿些压缩饼干出来，却只能捧出一把灰尘来。
而她在其中只能算作拳头大的光点，无需整理这些，大部分小东西都会悬浮于空中，她只需要记下他们所在的位置，而那些四平八稳无法炫富的东西，大多是沉甸甸的。
比如一些难得珍贵的木箱古镜。
而这平台虽然小了一些，不过顾茗烟觉得那寒冰玉棺有些太大，她到时候说不定要清理一些箱子出去才能将那东西放进来，毕竟寒冰玉棺价值非常，对于她这空间不仅要求容纳的平台，只怕还会因着其对四周的寒冰而将一些东西挤出来。
想来，她只好慢悠悠的动用脑子整理起东西来，只求到时候再放进东西的时候不会相斥。
“做个光团挺舒服，背上都不疼的。”
顾茗烟心中喃喃自语，在这片空间里却听得十分清晰。
而在祠堂外，一道雪白的身影却缓缓的飘了进来，嘴里发出呼呼的吹起声。
那白影晃荡来去，最后却是猛地落在了顾茗烟的身前，抬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来人了！
顾茗烟只觉得自己被惊了一跳，空间中的光团啪的一声消失无踪。
而跪坐于祠堂的顾茗烟却是十分缓慢的睁开了一双眼，那鬼影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却只看见那本该是琥珀色的瞳仁泛出一层妖冶的浅金，染在那细密的长睫之上，金光熠熠。
只见那白影跌坐在地上，脊背都抵在了祠堂的木桌之上，而那一头凌乱的乌发之下，赫然是小妹妹顾子曦的面容。
顾茗烟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只希望眼前的金色早日过去。
正如她当年五岁时第一次从空间之中脱离那般，那片浅金久久不能消散，难以辨清。
“妖怪！她是个妖怪！爹爹！娘亲！”
只能听见顾子曦大喊大叫的声音，顾茗烟眼前还不能视物，只缓缓的扶着身下的蒲团站起身来，回过头，待到眼前彻底清明时，才往前走了一步。
可偏偏这一步才迈出去，便听到一声怒斥：“你这妖女！勿要再前进一步了！”
只看见顾子曦躲藏在顾子烟的身后，正指着她。
顾茗烟不解的指了指自己，歪着脑袋。
“我如何就是妖女了？”
她不过只是去空间之时无法动弹，而且她才轻轻拍了自己一下，自己装作是刚睡醒还迷糊着所以没有回话的状态不行吗？
“我看见你的眼睛是金色的！想来你定然是诸位祖先面前显了真身。”
顾子曦依旧指着她，目光惊恐。
金色？
顾茗烟倒是并未听过族人说第一次离开空间时眼睛会有颜色。
就算真的有，那也不过是这身子第一次踏入其中的例外罢了。
顾茗烟可以从顾致远疑惑的目光里清楚得知，现在自己的眼睛颜色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顾子曦这丫头挺搞笑的。
她笑着走上前去，歪着脑袋隔着个顾子烟看这小妹，笑道：“你再看看是不是金色的？”
顾子曦小心的看着她的眼睛，也不解起来：“我不可能看错的……”
“你也太可爱了些。”顾茗烟抬手轻轻一弹她的脑门，笑眯眯道：“就算我真的是金色眼睛，你且想想眼睛是金色的会是什么妖怪，说不准我还是那翱翔九天的凤凰呢，你当我妹妹岂不是很赚。”
兴许是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顾茗烟对待这个被家人带歪了顾子曦还没有那么讨厌。
顾子曦呆愣在原地，顾子烟却是冷着脸将她拉着后退了一步：“姐姐你这是承认……”
“茗烟，到爹爹这来。”
见她一副随意的模样，顾致远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女儿哪一点能和妖怪挂上钩了。
顾茗烟乖巧的走到顾致远的面前，敛去心里的那点鄙夷，只抬起头来看他。
瞳仁颜色只不过时稍稍偏棕色了些，似乎并无不妥。
“子曦，不可胡言。”
此时，那一直未曾出声的小柳氏却是直接走了出来，将顾子曦从顾子烟的身边给拉了过来，对着顾茗烟柔声道。
“兴许是那烛火晃了眼，子曦看错了。”
顾子曦似是不满的还想继续开口，却被小柳氏的冷眼将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只愤愤甩袖而去，小柳氏说了句女儿尚小便追了出去，倒是全身而退。
眼睛微微眯起，顾茗烟倒是没想到这院子里竟也有不想生事的夫人。
既然小柳氏给了台阶，顾致远自然不会计较于此。
但顾子曦突然说出了这诡异的事情，顾致远也不至于让怕鬼的女儿继续待着，让她跟着丫鬟回到菡萏院去好生歇息。
顾茗烟乖巧离开，顾致远也将此事不了了之。
唯有柳氏让女儿早些去睡后，折返到了小柳氏的院子。
面上小柳氏算是柳氏的妹妹，可私下里，小柳氏却还是如同以前那般躬身行礼：“小姐。”
“你既知晓我是你主子，今日为何不直接……”柳氏恼怒。
“老爷今日那副样子，摆明了是不信的，更何况今日接二连三的出事，若是老爷怀疑到子烟小姐亦或是小姐您的身上，都是引火烧身。”
小柳氏这番话马上就灭了柳氏的气焰。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柳氏不顾她还躬身行礼，只直接坐到了那石凳之上，恼怒非常。
“都怪我被那小浪蹄子气糊涂了！今日你做的不错。”
柳氏也不是傻子，今日书院出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大晚上顾子曦又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前去，反而被吓了回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顾茗烟，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而小柳氏话锋一转：“可此事，也并非不可以用。”
“说来听听。”柳氏挑眉。
小柳氏却退了两步：“奴婢亦不知晓此事具体该如何做，但想来城南那些神棍，自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