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猥琐李通真小人
爱较真2019-10-10 13:093,869

  然则事件的答案对于秦公、三郎此二位贤者而言早已是不言自明,强行闯上楼来的一众人等其真实所图之人正是酒楼的东家闫超。

  瞧瞧那看似事主模样的壮硕汉子瞪向闫超的愤怒眼神,再瞅瞅闫东家心虚怯懦左右闪躲的神色,呵呵,眼前这一幕定是那恩怨是非纠缠不清的上门寻仇……

  不过此间颇有些令人费解的是,我秦家兄弟二人与那一脸仇怨的壮硕汉子非亲非故形同陌路,何故此人自我兄弟二人身上不时划过的眼眸之中全然亦是那等苦大仇深的神色?

  难不成这一路东都之行所有的蹊跷事都要聚焦于此日昇酒楼之中发生么?

  蹊跷之事自需安然应对方能探查出其中的关键所在而后对症下药便是。

  大郎与三郎对视一眼皆没有起身开口言及此事,而是安然稳坐静观其变。

  对于泰山崩于前尚自毫无惧色的正四品下尚书右丞,及威名显赫于大江之北江湖之中的白衣三郎而言,此等小小的场面不过只是如同针尖米粒一般微小实乃不足道哉。

  上得楼来的钱玄里正一眼便看到了正欲转身下楼的闫超,于是乎这厮瞪向闫超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欲将吞之的熊熊烈火。

  只是钱玄强压着心头怒火于厅堂之中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后,里正的心头也已是顿起波澜,此时此刻的他颇有些后悔没有听从酒楼掌柜的“肺腑之言”,何故不将闫超那厮先唤到楼下而后再做计较?

  后悔后悔,真真乃是来过之后方才知悔!

  嘿嘿!待得钱某上得楼来之后方才知晓甚的唤做悔了!

  原以为三楼厅堂的宴饮只是一场或五或七至多不过九人的小场面,殊不知却是个五加七再加九人之多的超大场面,且席间除了主位与侧位尊席席位之上安然稳坐着一大一少两位文人模样的男士之外,其余众人皆是那等壮硕彪悍孔武有力的壮年汉子。

  钱玄钱里正虽面不改色然却再次用眼用心细细地探查了一番,某滴个乖乖!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共计十四位肤色黑红样貌乖张神色不善的彪悍汉子!

  钱某便是板着指头将那个如同鸡仔一般孱弱的李通全然都给算上,算来算去本方也不过区区才九人而已。

  若是一上来便因其亲随子侄无理在先而用兵用强,只怕自家这点子人手还真的非是此等外乡汉子的敌手,堂堂古城乡里的钱大里正若是要于此间再折了面子,一父二子怕是真要成了古城乡里男女老幼数千口子人丁茶余饭后的笑柄,莫如缓缓行事且待赵家、柳家、宋家诸人与亲随赶到之后再做计较……

  人人固有的性情脾性决定了人人不同但却固有的行事风格,此中因果于钱玄的身上亦是毫无任何的例外。

  一贯为人傲气的钱玄只是颇有悔意稍作犹豫而已,他那跋扈强硬的行事风格注定这厮不会放下身段与此间人等虚与委蛇,且待赵家、柳家、宋家诸人亲随赶到之后再做计较。

  钱某乃是何许人等?

  钱某乃是东都洛阳城外古城乡里响当当的里正,除了家中十数位亲随家丁乡里治所辖下还有四五十号巡查治安缉捕匪盗的武侯,钱氏一门家族更是人丁众多势力庞大,且与洛州刺史衙门与洛阳县衙一应官员胥吏交从甚密关系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此间所有亲随家丁与钱某府中的亲随家丁看上去并无二至,钱某人自是不会将他等放于眼中,纵使人多势重却于某这古城乡里又怕他作甚!难道还想于此强压了钱某这个地头蛇不成?

  嘿嘿!说出来那就是个笑话!

  再者说来哪家安坐于主位之上的贵人会是里外麻衣麻袍的装束,又有谁家的贵人会是簪发飞散一身白袍的装束?呵呵,白袍虽是丝织之物却是那等愚夫乡民的白丁装束,一看便知此子乃是故作不羁不谙世事的酸腐文人。

  宴饮所用席面虽说看似鱼肉众多,然若真真论起来也不过只是些中等的席面而已,但有三五百文铜钱便能置办得下来,言必称是外乡来的两位贵人,闫超那头老狗何故不将他日昇酒楼最为拿手的细烹鹅掌、蜜腊鹿筋、酱焖熊掌与飞禽雕胡饭此等四样绝味亲手奉上?

  看罢中年文士与年轻士人的衣着装束,扫过他等案几之上的席面规格,钱玄略略做了番计较心中已然笃定安坐于席间的所谓之贵人与其一众亲随护从也不过区区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钱某人翻脸不认……

  想想还是先礼后兵来得更好一些。

  只不过钱玄口中所谓的礼仅仅只是几近轻视的抱拳抖了一抖,全然一副大喇喇颐指气使惯了的做派。

  “众位有礼!某唤做钱玄乃是古城乡里此地的里正,今日因故来此寻酒楼的东家闫超,搅扰了你等的宴饮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列位莫要将此事放于心上。”

  “闫超,瞧你那模样想来自是早已明白钱某人强行闯入此间寻你却为何故,你若有意与钱某了结此事,且过来钱某的面前分说清楚一二,你若无意如此,嘿嘿!想必你已是做好了远走他乡的打算,如此钱某自也不会再与你计较过甚!呵呵……”

  “哦!忘了告诉你等一件事情,待钱某与闫超分说清楚此事,还要与你等商榷出个所以然,没有撇清其中因由之前在座一干人等怕是都脱不得干系,嘿嘿!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出得了钱某人的古城集镇。”

  钱玄已是谋划的算无遗策,只待闫超老狗及至近前便使出一记捶脸老拳,将这厮的鼻梁骨一击而断,既替自家的幼子钱江出得一口子晦气,亦是让那头老狗尝尝口沫横飞鼻血横流的味道究竟乃是几何。

  闫超闫东家听得却是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此事?何事?还需与你分说清楚?

  难不成钱玄里正说的还是此前的那件纠葛往事么?

  此事县衙官府不是已然有了确切的定论,还需得闫某再与你分说个甚的?

  且此等事情乃是堂堂皇皇的明事,总有大把的时间前来寻某分说清楚一二,里正何故要在这个档口强闯此间搅扰了秦公与三郎的宴饮?

  听那厮的口风今日若是不遵照他的指令行事,某的这家日昇酒楼怕是就要开不下去了,若是如此不是生生要了闫某人这条老命么?

  不明就里归不明就里,便是那一头雾水又能怎地,还是莫要过于得罪了钱玄,毕竟这厮乃是古城乡里的里正,其钱氏一门于此间的势力根基更非是小小的闫家可以随意抗衡的。

  心头虽有万般无奈屈辱之感,却又迫于钱玄的威逼言辞不敢弗从,说话间,苦着张脸神色间尽显屈辱之意的闫超佝偻着身子便要迈步走向那一脸狞笑威吓满满的钱玄……

  眼见着钱玄那厮无礼之至的粗野行径,耳听着这厮一番嚣张跋扈极尽威吓的屁话鸟言,朔方边军的一众军头早已是气炸胸中肺锉碎口中牙,全然一副屈膝挺身作势欲扑的攻击架势,只待秦公或是三郎一声喝令,便纵身扑将上去三把两揣便将这伙贼厮鸟人们撕他个稀烂了事。

  此等情形若是搁在头前几日,怕是还未及秦公、三郎开口下令,一拥而上的众位军头早已令此等鸟人灰飞烟灭鸟毛不剩了,只是经过此前那般种种霉头、苦头、惩处、训诫、恩典、抚慰,一众军头已然回归了其军伍本色——军纪森严令出遂行。

  小小的一个乡里里正还远远不及某家正九品下的队正说出来光鲜,如今竟然还敢于朝堂大员堂堂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秦公面前行事无状口出狂言,如此骄狂的行径不是活腻味了自家作死还是甚的球毛玩意?!

  忍无可忍面红耳赤杀气腾腾作势欲扑的众位军头,未能等到兄弟们梦寐以求的一声断喝“将此等擅自闯入的不良之徒一并拿下!”,等到的却是飘然起身的三郎清清朗朗却又凛凛冽冽的义正之言。

  “且慢!闫东家且慢依照此人的吩咐行事。”

  唤住了正欲前去的闫超,三郎转头看向强硬霸气的钱玄满不在乎地一哂且丝毫未有回礼之意。

  “你是钱玄?还是此地之里正?呵呵,说来此事却是奇怪得紧啊,汝既是乡里治所的里正,却也该知道这煌煌世间的礼法所在,汝有事要寻此间酒楼的闫东家,自可或请、或邀、或约、或于酒楼的门口耐心等候即可,何故要强行闯入三楼的厅堂胁迫某盛情邀约的客人,搅扰了某与大兄的宴饮?”

  “汝需知晓此间厅堂乃是某花钱包租下来专门用以与众家兄弟一同宴饮的,非请即来还行那等强行闯入之事,依照《永徽律疏》却是等同于擅闯私人民宅,若是某依律行事足可将尔等拿下送交官府惩处,然某与尔等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却也当不得如此行事,尔等若是识相便乖乖地退到楼下酒楼门口处耐心等候,某也只当此事从未曾发生,若是尔等不思悔改肆意妄为?呵呵,那就莫要怪某对尔等不客气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三郎秦霄此番言语可谓是条理分明义正言辞,却将一心怒火只待料理完了闫超老狗方才对他二人发作的钱玄气得是火冒三丈怒火攻心。

  分明是你等指使自家的子侄亲随无故殴伤欺辱了钱某的两个儿子,还同时波及牵连了赵家、柳家、宋家此等古城乡里富家大户的一众郎君,如今怎地还要与钱某论及世人需得遵循的礼法,且还要与钱某论论官府与朝廷的律法,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之举实属可恶得紧!

  哇呀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未及自家本主一腔怒火发作起来,钱玄身旁那个贼眉鼠眼一脸子小人之像的管家李通却是忍不住跳将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着三郎的鼻子抬着下巴斜乜着眼珠颇为放肆地叫嚣道:“你是何人更有何等身份?安敢如此言语与某家里正开口言事?!咹?!咬文嚼字无甚用处的无知酸腐文人,竟然敢拿朝廷的《永徽律疏》吓唬某家里正,某告诉尔等于古城乡里此间某家里正代表的便是王法,王法既是某家里正,若是不想到洛阳县的大牢之中……”

  “嗖!……”

  “啪!……”

  “噗通!……”

  “啊哦哟!痛死某了!……某怎地……痛!痛死某了……某怎地甚的都看不见了……娘吔!莫非是某的眼睛……被那厮打瞎了么?!……”

  口沫横飞甚嚣尘上的李通正洋洋自得叫嚣至痛快之处之时,哪成想自白袍酸腐文人那里“嗖”的一声突兀间飞来了一块油乎乎硬不啦塔的物什,“啪”的一声脆响直不楞腾地痛击在了李通的那张嚣嚣乎的小人脸上,任谁都未曾料到突兀飞至的小小物什竟有如此之大的劲道,一击之下却将个百二十余斤的李通直挺挺地砸翻在了地板之上。

继续阅读:第六十三章、土鸡瓦狗一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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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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