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忽闻楼下喝骂声
爱较真2019-10-10 13:093,801

  “钱玄!你此次搅扰了本官的宴饮本是小事,然你身为首善之地的乡里里正,却不服官府的判罚不遵县丞的训诫,私带丁壮强行闯入本分经营的酒楼打砸财物伤及无辜,知法犯法应是罪加一等,若将此事依律定罪,只怕就连你家舅兄也是救不得你的。”

  说到这里秦肃顿了一顿,正颜看着垂手而立面如土色脑袋如同鸡仔叨米一般连连点头称是的钱玄,嘴角略略带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本官素来待人宽仁,得饶人各自当饶人,须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本官于洛阳市县令任上之时,自是颇为敬重你家老父钱老先生的道德人品,乡里之事也曾多多依仗于你父的帮衬,更与你家舅兄文卿乃是相识相知的故交老友,此等非是大奸大恶的行径本官还是要讲些人情世故的,故而此事从轻发落于你。”

  “钱玄,你且听好了!今日你强闯酒楼搅扰本官宴饮之事不予追究,然殴伤他人打砸毁坏酒楼一应财物之事还需拿出来银钱赔偿闫超与酒楼掌柜,此等仗势欺人的行径当需牢记于心切勿再次发生,若是本官再听得有半分风吹草动之声,二罪合一重责重罚决不轻饶!本官此言你可曾听清楚了么?”

  心中忐忑莫名惴惴不安的钱玄做梦也没想到,今日之事大贵人秦公竟会如此这般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此番责罚对于本应罪加一等的钱玄而言真可谓是轻之又轻,感激涕零的钱玄红着眼睛频频作揖正欲满口应承下来此番责罚,孰料秦公微微一笑摆着手言道:“钱玄,你此时应下还为时尚早!呵呵,此乃本官未及深思的一面之词而已,当不得郑重其事的惩处告诫,若想彻底了结此事,一则需得闫东家这个当事受害之人首肯方可,二怎么,呵呵,本官还想以私人身份了解你二人之间的龌龊根源所在,若是秦某能化解开此间的纠葛想来于你二人而言皆是一件上善之事,却不知闫东家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呵呵,闫某何敢有丝毫的意下,一切但凭秦公做主即可!

  此番官司纠葛虽经蒋县丞不讲亲疏脸面公平妥当处置,然却早已令闫超是苦不堪言精疲力竭,任谁身后总站着一位虎视眈眈寻机滋事的乡里里正,加之一帮与之互相勾连干系颇深的古城集镇富户,都是件后脊梁骨直冒凉气甚为担惊受怕之事,若是能于秦公手中早早了结了此事,身后但有了秦公本尊为闫某撑腰……

  哈哈哈哈!闫某便是于此日昇酒楼之中大摆宴席免费三日吃喝又有何妨?

  “秦公有礼!秦公所言正合某之本意,某听凭秦公料理处置便是!”

  “钱玄,你又以为如何?”

  “贵人有礼,该当如此!自是该当如此,闫东家日昇酒楼的一应损失某双倍奉上便是,其他所有一切某全然听凭贵人处置!”

  “哈哈!如此甚好!文卿可是还有甚的……”

  未及秦公与蒋文卿一番客套话语说完,日昇酒楼临街的窗外忽而响起了一阵喧嚣吵闹的聒噪叫嚷之声。

  “兀那闫家的两头小狗快快滚将出来受死!”

  “外乡来的秦家小狗,莫要觉得某等古城乡里的儿郎好生受得了你那泼皮无赖的腌臜之气,若是有胆可敢出来与某等一战?!”

  “不知自哪里来的破落户无赖子?……”

  “兀那秦家小狗……”

  听着此等叽叽喳喳喧嚣聒噪的叫嚷之声,怕是这酒楼之下少不得聚了有一二十个半大的娃娃后生小子,且颇有种同仇敌忾群情激奋的意味于其中。

  被一群娃娃小子突兀而至的叫嚷喝骂之声打断了话语的秦肃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叫骂声传来的窗口方向,而后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抬头之际已是一副似是自嘲意味又似是一脸苦笑地看向了再次呆傻愣怔戳于那里的钱玄。

  此时此刻,欲哭无泪的钱玄真真是一颗想死的心早已跃然马上。

  初次少侠贵人轻言放过之时,未及转身逃将升天而出便被舅兄与杨主薄生生地堵于了此间,原想着舅兄与上官乃是来此搭救于己,却未料到非但是如此一番好意,还被舅兄声色俱厉地喝骂了一番,且不管不顾常挂于嘴边的君子之风竟然恶狠狠地赏了洒家两记大耳掴子,至今思之仍犹自觉得后槽牙处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再次大贵人高举轻放轻言责罚正欲放过之际,却不料自家的大郎君钱海那个小畜生竟然带着赵、柳、宋家的一群顽劣之子,聚集子曰昇酒楼的楼下满口污言秽语辱骂挑衅其中的意味甚是一个不堪。

  直娘贼的!真乃是一群顽劣不堪不知天高地厚的腌臜混蛋!

  叫嚷喝骂闫家的两头小狗甚的也就算了,怎地能于此处公然叫嚣秦家小狗此等敏感的字眼?!

  贼厮鸟的!也不知赵、柳、宋家这三家的混蛋家主是如何当得?!怎能让一群娃娃后生半大小子如同泼皮骂街一般如此的嚣张放肆?!

  嗬嗬嗬……老天爷爷的!钱某究竟是上辈子造得甚的孽呀?!怎地生出此等两个不守本分惹是生非的逆种,又怎地会有如此一群冥顽不灵憨笨如豕的朋友?!嗬嗬嗬……

  欲哭无泪的钱玄眼瞅着秦公一脸嘲讽意味的苦苦笑容,白衣小贵人亦是一脸意有所指本该如此的神情,一颗悸动不安的心重又怦怦乱跳着提到了嗓眼之处,正想开口为自家分辨些甚的,哪知急火攻心血气上涌一口气没捯饬过来,“咯儿喽儿”一声岔了气息脸色煞白腿筋一软一个趔趄竟然侧卧瘫坐于地板之上。

  蒋方蒋县丞压根就没理会这个令舅兄恨之又恨的妹婿是死是活,此刻,蒋文卿最为在意之事便是混账大外甥口中所言的秦家小狗究竟意指何人?

  若真是如自家揣测的那般其意所指的正是怀远老兄的子侄家人,那今日的这般纷争怕是正如秦公刚刚所言那般其中另有隐情。

  莫非是自家的外甥与秦家郎君之间……

  来不及细思的蒋方与杨万仁疾步来到了邻近街市的窗口处,透过随风舞动的婆娑枝叶定睛看去,咳咳!不是自家那个身为儒生的混账外甥还会再有他人?!

  只见自家的混账外甥披散着头发,身前身后聚着一大群此间大户富家的混蛋郎君,跳着脚指指点点喝骂得甚是一个起劲,街市两旁不远之处已有不少的行人客商驻足观看,抬眼看去直至此时方才隐隐看到赵家、柳家与宋家的三位家主脚步匆匆,身后随行着一大帮子亲随家丁自巷口拐出正冲着此间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

  不好!不能让他等一群莽汉再闯入日昇酒楼之中惹出祸端,事情叨登大发了于此等仍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蠢货却是没有半分的好处!

  报明身份出言喝止他等?

  管用倒是管用得紧,只是如此一来恐将会牵累折损了秦公的名声!

  非是紧要关头不可如此造次行事。

  蒋方当即转头看着杨主薄,急急的声音开口说道:“明甫老弟,你即刻下得二楼,带上随行的皂隶将楼下惹是生非及那等瞧热闹的一应众人立即驱散,若有那等不听官府指令不服官府指派的刁钻之徒,无论生熟人等一律缉拿而下暂时拘押于酒楼后院的仓房之中以备问询!”

  “明甫领命!”

  “且等等!”

  “二公还有何等吩咐?”

  “明甫老弟,你下得楼去莫要管那驱散人群与缉拿不法的事情,此等杂务一应交于王直料理即可,你只管将赵家、柳家与宋家的三位家主带进一楼的隔间,令其三人于隔间之内候着便是。”

  “喏!明甫这便去了。”

  干练的杨万仁杨主薄口中应下此事脚下却是不停,只是还未等他走到楼梯口处,但听得瘫倒在地的钱玄一声大吼“某这便去亲手料理了那群小畜生!”

  话音未落只见钱玄眼色赤红强咬着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二话没说便直冲着楼下冲将下去,留下了一路带着悲怆之音的嘶吼之声。

  “钱某行事无状,还望贵人原宥一二!待某亲手打死了那个忤逆不孝的逆子,便上得楼来向贵人自请死罪!……”

  见此情状杨主薄更是不敢稍有怠慢,急匆匆地追着钱玄下楼的步头撵将上去。

  若是钱玄浑厮强硬跋扈的脾性再顶上头来,一个失手真做下那等不忍言之惨事,亲在此间未能阻止惨事的县丞与主簿绝计都没有好果子可吃。

  已然站起身来的秦肃眼见蒋方、杨万仁两位处事干练行事周全的故旧部属忙而不乱地料理着此等突发状况,不禁长吁了口气一面抚着额头一面苦笑着于席间来回地踱着步子。

  莫说他人家中的儿郎终日里尽是惹得一些事端……

  嘿嘿!自家的小二郎这才到得古城集镇些许的光景,但一出得门去便惹得整个集镇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嘿嘿!……

  且再忍忍,再忍忍!待那几个顽劣小子回得此间再一一料理他等……

  白衣三郎踏着木屐悠悠哉哉地来到了楼梯口处,笑吟吟地四下打量着至今依然七零八落躺倒于地板之上且无半分动静的钱家亲随,而后颇为随意地开口言道:“某教训尔等之时脚下用了几分的力道某自是清楚得紧,怎地及至此时仍未见有人醒转过来,真真乃是奇了怪哉?!嗯?……如此也罢!殷祥、齐克尔!”

  “某等在此!”

  “你二人取来棍棒,但凡有躺于地板之上还未及醒转过来的一应人等,全然将其右腿打折了给某扔下楼去!”

  “呃?哦?……啊!!……”

  此言一出那是满场皆惊,就连最为熟悉三郎灵动心思的秦肃也不禁讶然失色,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神色看着自家这个行事跳脱无迹可寻的三弟。

  三郎秦霄则是一副鬼精鬼灵的模样,眨着眼睛一脸滑稽的笑容且将食指竖于唇间示意众人此刻休要多言。

  “呵……咳咳!某等领命便是!”

  二人领命之声话音未落,便听得厅堂的地板处传来一应亲随仓皇失措的纷乱求饶声。

  “少侠饶命!某早已醒转了过来……”

  “少侠莫要命人动手,某这就起身便是……”

  “若非少侠将某唤醒,嘿嘿,某还要再……”

  说话之间随着家主钱玄来此的七位亲随生龙活虎一般蹦跳着自地板上纷纷起身,一个二个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看上去好不叫人恶心。

  见到耐不得三郎惊吓一吓便怂的一众亲随家丁惊慌失措间纷纷爬起身来,厅堂之中静寂了片刻随即哄堂大笑之声响彻满堂。

继续阅读:第六十七章、骂街之人乃人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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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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