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一番供词惊煞人
爱较真2019-10-10 13:093,608

  “酒酣耳热之际但见到那往日甚少能见到的白花花银子,某这贪念一动贪心一起便将其他需应谨慎小心应对之事统统忘了个一干二净,于某看来曹默所托之事亦非是甚的难事,里正既已将闫超那厮告到了县衙,不论官府如何判罚此案,两人之间的关系必是势同水火,某只需寻得合适的时机弄上一些添油加醋的由头便会起到火上浇油之功效,如此一来钱府与乡里治所所需的宴饮膳食等一应用度,即可自然而然地转到他曹默的白水楼,毕竟偌大一个古城集镇之中除了闫超的日昇酒楼便独剩下曹默的白水楼看上去还颇有些牌面。”

  于一旁默不作声正气鼓鼓与自己较劲生着闷气的钱玄里正听到此处,压制不住的怒火腾的一声又聚到了顶门盖处:好你个一肚子阴私伎俩与曹默那厮相互勾连吃里扒外的李通,舅兄曾几次三番提醒钱某你为人势利心思阴鸷不可重用,钱某自以为眼光独到有识人之明用人之善,对舅兄之好意不以为然反倒于心中腹诽舅兄此行实乃是多此一举,如今看来钱某人便是古城乡里的天大笑话,所用心腹之人与外间小人相互勾连阴私图谋钱某,几次三番挑拨离间且竭力向钱某推荐曹默那厮的白水楼,然自己却俨然一副知人善用悠然自得的憨傻嘴脸,正可谓是此间此时大大的羞辱!

  嘿嘿!好好好!李通你这小子果然一副好算计好手段,算计得钱某既供养着你的吃喝月例一应用度,还不着痕迹地自曹默处得到应有的好处,到头来钱某还得笑呵呵地夸赞你料事精准谋划得当。

  哈哈哈,钱某就像是一个自以为精明的蠢货一般被尔等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本就是个识人不明愚不可及的跳梁小丑,好好好!李通小人你与钱某纳命来!

  怒火攻心的钱玄再次忘却了如今身在哪间旁有何人,鼓足了劲道作势便要飞起一脚踢死这个辜恩负义贪婪无度的阴私小人,却不曾想听到李通如是所言之时早已防着钱玄臭硬脾气上头无故发作的舅兄蒋方,甚是及时的一声断喝才堪堪将李通贼子自鬼门关口救了出来。

  “钱玄!你这浑厮是要作甚!本官正在问询人犯你却要当着本官的面故意行凶,莫非你也想尝尝洛阳市县衙之中那口八十斤的重枷枷于你身的滋味么?!……”

  “怎地?!还不快与本官远远地退下?!若是再有半分恣意妄为造次行事之举,本官立时便让杨主簿将你拿下送入县衙大牢,于大牢门前八十斤的重枷枷号三日以儆效尤!”

  三言两语几声怒斥便将火冒三丈欲将当众行凶的钱玄打懵了回去,只得乖乖遵照舅兄上官的差遣远远退到了七八步开外的窗边,背靠着窗棂气鼓鼓地自生自家的闷气。

  蒋方蒋县丞厉声喝退了欲将上前脚踢李通小人的妹婿,瞥了一眼一脸惊恐之色几欲瘫坐于地板之上的李通,沉着脸冷冷的声音喝道:“李通!休得如此惊慌仓惶!有本官与秦公在此为你做主,不论是谁却是奈何不得你半分,快快将此案其间未了之事继续合盘道出陈述清楚才是正题!”

  有了蒋方蒋县丞的出言庇佑,被钱玄的突然之举吓得是浑身战栗面如土色的李通方才稍稍活泛过来一些,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连连叩拜县丞的庇佑恩典。

  “多谢二公!多谢二公庇佑!某这便将此案未完之事合盘道出讲明。”

  “某只因贪图案几之上那五两白花花的银子于是当面应下了曹默所托之事,回去之后亦是常常于里正耳边言及闫超的恶行恶举,引得里正出言痛骂心中更加恶之,见此情景某暗暗窃喜心想此事八八九九已是有了定局,只待赢下官司之时便可趁着里正开心之际一鼓作气定下此事。”

  “熟料旬月之后二公亲审的土地纷争官司,判罚的结果竟是里正败了官司且被二公严词训诫申斥了一番,此事虽颇有些出乎某的意料,然里正因此等判罚结果心中更是怨愤闫超却与某答允曹默一事大有裨益,且经某一番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言辞,里正果然将钱府及乡里治所的一应应酬事务皆交于了曹默的白水楼。”

  “第二日应约前来的曹默果然遵从了其承诺,将此前答允某的十贯铜钱送于某的家中,且一番感激言辞谢过了某的帮衬,见到足有五六十斤重的二十吊铜钱,某的心里亦是大喜过望遂摆酒设宴酒肉款待于曹默。”

  “某等二人小酌对饮之时曹默又与某论及了闫超的种种不是,痛骂过闫超之后曹默有意无意间提及若是能寻个由头将闫超那厮的家中搅扰得不得安宁,顾不得日晟酒楼的生计更是好的,若是能将闫超那日昇酒楼搅扰的关门歇业,不得不拱手转让于他,他曹默甘愿拿出一百贯的钱财作为酬谢之礼,日后每年还有一成的酒楼收益作为酬劳答谢,至不济一年总也要有三五十贯银钱的营生。”

  “但一听闻有百贯之巨的钱财酬谢之礼,日后每年还有三五十贯银钱的进项营生,某的一颗贪财之心便又开始蠢蠢作祟……二公!某知道人不能贪得无厌,然某每年的进项月例也不过才二十四贯铜钱,且某还……还在外间养了一家外室,当下正是需得用钱的时候,蓦然听到如此之多的巨款进项,眼红耳热贪念骤起之时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

  “只是某也知此事非是那等寻常琐事可在一朝一夕如是料理,需得谋划妥当徐徐图之,因而只与曹默一些言语之上的暗示,笑言兹事体大莫要心急待某想明了之后再做区处亦是不迟,曹默听懂了某的弦外之音也就没再过多言语,告辞之时也只是笑言静待某的佳音便是。”

  “此后两日为了那些白花花黄澄澄的银钱某可谓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日不思饭夜不能寐却是毫无半点头绪可言,正当某无以为计心中沮丧之时,恰听得休沐在家的大郎君钱海与小郎君钱江一同在房中发作闫超及其两个儿子,言语之中多有羞恼愤恨之意。”

  “听得这些恼羞辱骂之言辞某的眼睛登时一亮,只需三言两语挑拨得二位郎君将心中怨愤发作于闫家二子身上,此等不正是搅扰得闫超一家不得安宁的大好时机?但凭小郎君钱江终日里横行乡里的嚣张做派,定会将闫家二子料理得是昏天黑地,待闫超那厮忍无可忍之下与里正公然撕破了面皮之时,便有了许多可乘之机可以操持图谋闫超的日昇酒楼。”

  “想明了此事之后某当晚便去了曹默的白水楼,且将某所思所想图谋之事全然告知了曹默,听完之后曹默亦是欣然大喜,感谢之声连连并放言不论此事成与不成,某这个朋友他曹默已是交定了,先与某五贯铜钱作为行事之资,并于第二日又将五两银子交到了某的手上作为经办此事的定钱。”

  “拿了曹默的银钱某自是对此事颇为上心,第二日便有意于大郎君的面前提及里正与那闫超的纷争官司,引得大郎君颇有动怒之意时,方才将某心中谋划好的阴私之事灌输于大郎君,之后便如大郎君刚刚所言的那般,但有机会小郎君总要带上赵家、柳家、宋家的一众郎君欺侮殴打闫家的二子,半年的光景便有八九次之多。”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某的意料之外,不论闫家二子在外间受了多大的欺凌委屈,总也不与乃父闫超讲明此事,令某早已谋划好的公然撕破面皮之图谋迟迟不得成行,十日之前某还因此事专程前去寻曹默商议当下又该如何料理,见面之后寥寥数语某还未及全然说明本意,曹默这厮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言此事已然有了八八九九的眉目,只待半月之后便可一见分晓。”

  “某见曹默这厮一脸阴鸷暗含穷凶之意的神情,心中忐忑再三追问之下那狠辣的曹默这才与某和盘托出他的阴谋所为。”

  “白水楼的掌柜与后堂膳房师傅此一对姑表兄弟早也参与了此事其中,该掌柜于三日之前专一因为此事回了一趟福昌县韩城老家,寻得三位斗勇好狠的泼皮无赖子,出得十贯铜钱的赏钱雇那三人于半月之后潜进古城集镇,觅得小郎君钱江落单之时用布带将其套住打晕,而后拉到洛水之畔的隐秘之处再行一番痛殴,期间故意漏得乃是日昇酒楼东家闫超雇凶的口风,断其左臂左腿扔于滩涂之上即可,此后的一应事务便可如某等此前所谋继续为之。”

  “想来生性强硬嚣张跋扈的钱玄里正见到幼子此等惨状,详询之下钱江小郎君亦会将欺凌闫家二子一事如实相告,自觉因果必然的里正定然不会与闫超善罢甘休,怒火上头的钱玄势必要带上家中一众亲随家丁打上门去,将那日昇酒楼乒乒乓乓砸个稀烂,待此事叨登大发传至县衙之际,便由不得里正、闫超他二人能够分说清楚里外干系,及至彼时涉嫌雇凶伤人或会被官府缉拿投入狱中的闫超,官司缠身之下定是无有心思再经营他那日昇酒楼,一来二去作价转让酒楼之事便成定局,待到得那时某等亦可悠悠哉接手了日昇酒楼的营生,坐等大把的银钱进得自家的荷包,且笑看钱玄里正将闫超那厮撕扯的是遍体鳞伤再无翻身之机。”

  李通此番战战兢兢心有余悸的供词一经出口,便犹如晴天霹雳般的一记闷雷直震得所有人等是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无论秦公、三郎、蒋方或是钱玄、闫超,哪里会想到如此一件看似简单图只是谋夺人祖产的琐碎案件,其间还隐藏着一件雇凶伤人且栽赃陷害嫁祸无辜的惊天阴谋,若非是今日此几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由误打误撞之下纠缠勾连于一起,顶多再有四五日的光景,预谋行凶的歹人便要潜入古城集镇对钱家小郎君钱江下此毒手,而后搅扰得钱、闫两家百十口子人丁自此不得安宁。

  惊怒莫名的钱玄眼红耳赤之际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噔噔两步便蹿到了李通的近前,凶神恶煞一脸狰狞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劈胸一把便将半瘫半跪于地的李通给提溜了起来。

继续阅读:第七十三章、拨云见日缉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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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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