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姐姐还真是与王爷十分恩爱,连这花园游赏的时候,都不舍分开呢!怪不得妹妹听几个姐姐们都说十分羡慕姐姐能有王爷这么好的夫婿。”
羡慕自然是真的,经了今日一事,有几个不是艳羡栾茗福厚能有历晖年这般专情的夫婿?只是这话从栾芝的嘴里说了出来,就变了味儿。
栾茗本无心计较,此时先去寻清成才是至关紧要的事儿,可栾芝显然是没有占了一时口舌之快便就此了断的打算:“也不知茗姐姐这么匆忙是要去做什么?怎么不见姐姐陪着世子殿下?”
栾芝的话倒是忽然点醒了栾茗。
霎时,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栾芝的左脸上,何其响彻?栾芝的脸颊当即便肿了起来,还能看见一抹淤红,栾芝乍舌,腔中溢出来一股子血腥味。
“你把清成带去哪了?”
还是瞧见了栾芝,栾茗适才想到了前世清成几次出事,都与栾芝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若是此时未瞧见她还好,此时既然遇见了,栾茗就很难相信栾芝是真的清清白白。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不知道?妹妹可还当今日世子殿下未入宫呢。”
栾芝捂着酸疼的脸颊强挤出笑意,戏讽道:“姐姐倒也真是的,一时找不见世子殿下,又何必来怪责妹妹这个赏花的人。更何况姐姐仗着世子妃的名号便可肆意惩治无辜之人,岂不怕被人诟病?”
连解释的话都如出一撤,栾茗抑制着心中的怒火,却是恨不得生剥了栾芝这张惺惺作态的皮面,露出栾芝皮面下已经糜烂的本性。
栾茗刚要再赠给栾芝一个巴掌,就被历晖年握住了手腕,听人谐谑道:“本王怎么是看见了栾小姐冲撞了本王的王妃,惹得本王与王妃皆是恼怒不已?正准备去上报陛下,讨个说法呢。”
栾芝哑了嗓子,斜一眼身旁的苏子,却发现苏子早已胆怯地低下头,小声喃喃:“奴婢什么也没瞧见……”
栾茗正欲要将这另一巴掌也落实到栾芝的脸上,着实是不满历晖年竟拦了她,刚要让历晖年撒开手,就被历晖年握着手腕,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落在了栾芝的脸上。
“你——你们!”
栾芝直接被打到了地上,就连栾茗也有些吃惊,她几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了?
“这两巴掌都是本王打的,栾小姐要怪,便怪本王宠妻无度,一时责罚了你这个口出狂言的罢!最好是将这原话送到陛下面前,请他为你评个公道。”
历晖年只蔑视了栾芝一眼,就自作主张的摘下了栾茗腰间佩着的绣帕,仔仔细细地替栾茗擦拭起了手心,柔情脉脉,只让人心生羡意。
“这不干净的脂粉,还是要少些碰的,免得生出了疹子,让自己不开心。”
栾芝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甚至还能瞧见些紫。她用的是什么脂粉?那可是京中最有名的沈记所出的脂粉,已是京中最罕有的了,她历晖年竟为了捧栾茗这么贬低她……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
苏子见栾芝被这一巴掌扇的晕晕眩眩的,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硬着替栾芝答复道:“小姐是偶然遇见了王妃,想寒暄几句罢了。再说,王爷与王妃几时打过小姐?定是二位记错了。”
“栾芝!你将清成带去哪了!”
栾芝笑了,笑的凄厉骇人,竟还有些让人发憷。
“妹妹都说了不知道,姐姐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这若是耽搁了,世子殿下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栾茗瞪了栾芝一眼,便让栾芝把余下的话都咽下了肚子里,等两人的步子远了,苏子才战战兢兢地将栾芝扶了起来:“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呀?亏了是未曾让人瞧见,否则那绥阳王哪是好惹的。”
“瞧见又如何?不还有栾珊那个傻子盯着。”
栾芝只怅然自己脸颊上的淤红,就跟所有的口脂都被抹到了脸上似的,实在是难看的很。想到了栾茗那副肆无忌惮又有人娇纵的模样,栾芝便是恨得牙根都痒痒,这一恨,就也恨到了苏子的身上。
“你刚刚还向着他说话做什么?本小姐这两个巴掌不是他们打的,还能是鬼打的?还能是本小姐自己跌出来的?他们厚颜无耻,你难道也陪她们睁眼说瞎话!”
苏子被栾芝这两下子掐的叫苦不迭,栾芝这手的确是毒辣,隔着两层的布衣都能给苏子掐出好几块又紫又黑的淤青,连眼泪都止不住了。
“小姐,奴婢,奴婢冤枉呀。”
她哭绕的声音并未让栾芝有半点的动容,无奈之下,只好是跪在了栾芝的身前,为自己辩解道:“小姐,大小姐如今身份不俗,绥阳王有向着她,奴婢是怕你在他们的身上吃了亏,所以才想这么护着您,否则真闹到陛下面前,就不一样了……”
“废物!瞧你那个胆子小的样子!”
栾芝根本听不进苏子说的任何话,她这些日子可因苏子吃了太多打了,自己只不过踢了苏子两脚,又能算些什么?
“他们是两人,你我也是两人,怕他们做什么?更何况我这挨的两巴掌还结结实实的在脸上呢!”
“呦,栾芝姐姐在这教训奴婢呀。”
云芷嘲笑两声,身旁围着的几个贵女也陪着笑,顿时让栾芝臊红了脸,搪塞道:“是,这奴婢办事不利,又起了小偷小摸的心思,我岂能容她。”
“栾芝姐姐做的对,这刁奴就是该严加管教,否则早晚有敢胆大欺主的一天。”
云芷说是这么说,却又与几个小姑娘哄笑作一团,故作看不出栾芝脸上赫然是两个鲜红渗血的巴掌印,感叹道:“栾芝姐姐今日的妆不会也是这丫鬟点的吧?这脸颊上未免是施了太多的粉脂,还怪吓人的……”
嘲笑过了栾芝,几个小姑娘便又扎着堆一起到河畔边儿去赏荷花了,只当刚刚是瞧见了什么趣事。
形单影只的滋味,让栾芝受了莫大的刺激,几人离去的背影才刚走远,栾芝就愤愤不平地又踢了苏子几脚,愣是要苏子咳出一口鲜血,一个劲的在地上抽搐。
“我就不信这事分明占着理,陛下还会偏向他们不成!”
苏子本想劝告栾芝皇上一众人根本不会听她一个奴婢所言,却碍于害怕栾芝的手段,硬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