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仰慕绥阳王妃才情学识已久，故而今日想与绥阳王妃一较高低，也算是圆满了一直以来对绥阳王妃的钦慕！”
阮歌顺势轻瞥了面不改色的栾茗一眼，补充道：“自然，说是较量，不押些什么东西也是不妥当的！”
栾茗坐于殿下抿了口茶，这阮歌一句一个才情学识，将她快捧到了天上去，却也不怕就这么闪了舌头？
便是阮歌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将阮歌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暴露的一清二楚。
栾茗不仅画画的不好，连琴技舞技棋艺，都是拿不出手的，输了比试是轻，主要还是有些东西拿出手了容易丢人，这事儿都是京中传了遍的事，栾茗不信阮歌不知道。
可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什么重金买来的诗赋、磨破了手指练出的琴艺、足以跃于掌间舞动的舞姿……又有哪一样能博来慕天捷？算到底，他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押东西？”
靖荣太妃一挑眉，似是已经难以忍受阮歌所言了：“你若只说是与人较量，哀家自是不拦着，可你这点了名的要与人较量，又要押东西，哀家也不好替绥阳王妃答应。不如你便自己问上一句绥阳王妃可答应？”
“阮小姐有心比试一二，儿臣自然不好推脱，只是不知阮小姐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儿臣想要的——阮小姐能不能给的起？”
“阮家家大业大，自然给的起！”
阮歌冷哼一声，阮家是商人起家，又有什么珍珠玉石是阮家拿不出的？更何况她心中底气十足，今日必然能赢栾茗。
“至于臣女想要的，是绥阳王府侧妃的位置！”
一开口便是要做绥阳王府的侧妃，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靖荣太妃的眼神也怪异了起来，似鄙夷轻视，又似捉摸不透，而这眼神不只是落到了阮歌的身上，还有栾茗的身上。
这靖荣太妃，栾茗不只是认得，还有些浅薄的交情。
前世她是安原王府的世子妃，所以她时常被传召入宫闲叙，在一众妃嫔中，靖荣太妃是唯一一个对栾茗十分和善的，与靖荣太妃如今无心争抢的性子也有关系。靖荣太妃早前在宫中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何，渐渐成了这副与世无争的性子。
但栾茗从不相信靖荣太妃真如表面一般看着与世无争，因为真正在宫中留存一颗赤子之心不争不抢的女子，早便化作了一捧黄沙，埋尸无处。
那会儿靖荣太妃是有些喜欢栾茗这性子的，因为栾茗不争不抢，也不知何为娇气，只知是一昧去听慕天捷的话，于思想一向守旧的靖荣太妃来说，安分的性子很讨她喜欢。可这个性子，亦是靖荣太妃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栾茗毫无主见，一心只知终日围着慕天捷去转，又是好拿捏的软弱性子，毫无主见。仔细想想，栾茗觉得换了自己，也未必会喜欢当年唯唯诺诺的自己。
今朝再相见，不知靖荣太妃可会对她有不同的印象？
“不知娘娘觉得阮小姐所言可是妥当的？”
靖荣太妃似是未曾料想到栾茗会将这烫手的山芋推脱给自己，便故作不知所以，反问道：“绥阳王妃觉得是何处不妥当？”
“王爷既然是将管理府中的权利交到了儿臣的手上，那便是信得过儿臣，既然如此，儿臣又怎能不顾王爷在外的颜面，拿立侧妃一事当作赌博的筹码？”
栾茗顿觉自己所言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昧良心，只是靖荣太妃似乎很赏识她所言，重活一世栾茗方才知晓，想要与一个人打好关系，与其知无不言坦诚相待，还不如是投其所好去顺着话说。
殿下不泛有夸赞栾茗几句拎得清的，亦不泛有为阮歌担忧起来的，因为这两人无论如何瞧，都不是能相互比较的。
栾茗三两句话便将阮歌吃的死死的，再说下去还得了？
靖荣太妃满意地点点头，赏识道：“正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阮小姐为什么觉得自己自荐枕席，可以配得上绥阳王府侧妃的位置？”
栾茗所言实在是一针见血，阮歌这事儿若不明着点破了还好，足以被人夸上几句意气洒脱，可若是被人点破了，便是犯了最大的忌讳。
本就不是多好看的事，又何况是被栾茗这个绥阳王妃亲自点破？
果不其然，刚刚还不为所动的靖荣太妃已经将眉头皱了起来，十分不满地看向阮歌。
阮歌心生不安，顿了顿嗓子，紧张道：“王妃可是怕输？”
“确不是。”
“既然如此，王妃何不将这赌注当作一个玩笑，又何必如此上纲上线？”
“上纲上线？”
栾茗冷笑装作生气模样，戏谑道：“阮小姐是觉得我此时维护绥阳王府的脸面是上纲上线、是矫枉过正？还是阮小姐觉得绥阳王府的脸面本就是一个玩笑，可以肆意当作赌注来使！王爷虽是异姓王，可也是大元名正言顺的绥阳王，岂能当作玩笑肆意编排？”
奇怪？栾茗一时连自己的心思都琢磨不透了，她本是想佯装生气让阮歌知难而退，未曾想这说着说着，竟让她真的有点火气，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
她这么袒护历晖年做什么？
栾茗安慰着自己分明是阮歌自己将短板送到了自己的手上的，她岂有不握紧的道理。
“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阮歌此时也发现了自己一时半会的确是从嘴上争不过栾茗，便赔了笑脸，辩驳道：“臣女只是觉得这赌注无伤大雅，毕竟臣女觉得自己本就没有赢的胜算，只想借此向王妃讨教一二，之所以选择这个赌注，也是希望王妃能够全力以赴，不要对臣女手下留情面……”
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赢得绥阳王府的一席之位。
她所记挂的不过是栾茗到底能不能敌的过她，若是不能，那便足以证明是历晖年毫无眼光，意中了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子。
话至如此，栾茗再借此不答应，便要成了她咄咄逼人，若寻了旁的理由，栾茗觉得这些人也能寻来一堆旁的理由来编排她。
“阮小姐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便没有再不应下的道理。只是不知我的条件，阮小姐能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