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照你的说法……叛徒是他的监护人？！他是被冤枉的？”
听了凌御言简意赅的解释，夏洛克不可思议。
“可是，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跟总部联系，才会派人来找他，那些人也都没回去……”
“如果我说，我一直都有做基本范围内的联系，以你的智力，可以理解其中有可能存在的变故吗？”
夙夜第一次为自己辩解，还顺带刺了夏洛克。
“你是第一阶，当时又是‘圣婴’，跟最上层是有直接渠道的，如果要联系，总部怎么可能收不到……！难道？！”
“能下诛杀令的是最上层，他联系的也是最上层，如果他真的没有反叛，那就是最上层出了问题。”
贝欧将夏洛克没有说出口的猜测补完。
“最上层的人要杀‘圣婴’？他们不是最重视稀有人才了吗？”
“其实不奇怪。不是已经有先例了吗？”
“？！！”
经过贝欧的提醒，夏洛克意识到，自己可能忽视了组织中某些细思极恐的事情。
“你们天国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掺和，”凌御打断夏洛克的思考，“总之，他不是天国的叛徒，仍然是跟九黎族合作项目的观察员。”
“长延王失踪的事你们既然知道，我也不费力气撒谎了。在九黎族，关于天国合作的内情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失踪之后这件事情搁置了也够久，为了避免以后双方再有误会或者是麻烦，我想是时候处理一下了。”
“……”
少女有着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孔，但是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和强硬态度却让人丝毫欣赏不来她的容貌。
想起在岛上被击落的经历，凌御在夏洛克眼里简直成了个冤家。
“又来了……我好像有种被人掐着脖子逼到绞刑架边上的感觉，想点办法。”
夏洛克捅了捅对身旁的贝欧。
贝欧情绪比他稳定，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回问凌御道。
“那么，九黎族的公主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我跟你们所谓的上层直接联系，重新确认和交涉合作事宜。”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你们只需要联系指挥你们的上级，其他的不用也不需要你们做。”
“现在指挥我们的是那家伙，你先把他放了就能说话了。”
夏洛克指着被定格的白叶，想赶快把凌御扔来的重球甩出去。
凌御用眼神询问夙夜。
夙夜点了头。
“灵气的涌出比刚才减弱了，维持不了多久，带上要用的人先出去吧。”
***
“这样就可以了吧。很快，我们就能迎来真正的解放了！”
感受到生祭窟中涌出灵气，端长老掩盖不住兴奋。
伏长老则保守一些，他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不想早早下结论，以免空欢喜一场。
“我们在外面能得到的情报有限，高瞻在里面应该看的更清楚，等他出来，一切就有结果了。”
“哼，宗室以为用几条没有证据的谣言就能让神殿乖乖听话，没有想到，正好促成我们重启生祭窟。要不是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刘义峥也不会那么爽快的打开开关。九黎重岁骗了我们那么多年，他现在人都不在了，难道还想约束我们吗……”
“……！”
伏长老突然意识到背后有别样的气息，他伸手制止端长老的抱怨。
两人回头看向昏暗的山林。
副祭司们应该都还等在各自负责的位置上，会是谁……？
片刻过后，黑暗中，传出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
“直到两年前，灵种仍在九黎族。我怎么不记得，端长老是如此珍惜时间的人，两年就已经是‘那么多’。还为此气到七窍生烟，真是委屈了。”
“？！！”
这个说话的口气，两人听着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声音在哪里听过。
一个披着素色斗篷的人影从黑暗中现身。
在长老们戒备和疑惑的注视下，来者不紧不慢的摘下斗篷，露出他的面容。
“你……？！”
“怎么会？！”
两位长老顿时目瞪口呆。
斗篷下的，是一张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的脸。
单从美丑上来说，没有什么特别。
他们惊讶得失声，是因为那是九黎族长延王——九黎重岁年轻时的脸。
***
凌御借了地宫的地方，将高长老和术士们关押起来，凌希送去休息室，给王室的人分配了取证的工作，地宫教官们则赶去做看守。
只剩下她和夙夜两人，跟天国的三人交流那些异能组织上层不可告人的机密事项。
白叶似乎相当的不服，也对夙夜是被构陷一事表示怀疑。但毕竟人在九黎族地盘，凌御又已经压住了场面，他不好继续折腾。
凌御提出了三个要求。
第一，现场联系指挥他们的天国高层，将夙夜和监护人的过去说明，并传达九黎族跟天国重新洽谈的要求。
第二，联系结束后立刻启程返回天国总部。
第三，不许再单独接触夙夜。
“我知道这是九黎族的地盘，不过作为还有合作关系的伙伴，至少象征性的留下一点交涉的余地，也好让我们回去跟上面……”
“没有。”
凌御截断白叶。
“要是想交涉，你们闯进来的时候，就该先自己提出来。”
“……”
白叶丧气又不甘心似的看了凌御两眼。
心里也知道是自己方理亏，不再多纠缠。
百万个不情愿的拿出自己的电脑，联系给他们下了追杀夙夜命令的“上级”。
凌御和夙夜从地宫送出天国的三人，已经是将近黎明时分。
为了让他们能够“切实”的返程，凌御叫人开来直升机，把他们直接扔到机场。
“你认识那个白叶？”
直升机在泛白的天空上渐远，噪音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夙夜转过头来问凌御。
“不认识。”
“但是他似乎一副有话想要和你说的样子。虽然都被你无视了。”
“根据南家和凌希的说法，是个自来熟，喜欢套近乎的家伙，不奇怪。”
夙夜轻叹了一口气。
“你不喜欢观察人是真的。我倒是奇怪，每次你都能时间恰好的找到我这里来。”
“我只看自己觉得应该看的东西。况且，你要是不做那些多余的事，我也不会立刻知道你要‘走’。”
“看来，我下次要更干脆一点。”
夙夜无奈的笑笑。
“还有下次？”
凌御抬起眼睛，冰凉的瞪了夙夜一样。
“！”
夙夜觉得有点不妙，但是不等他说话，凌御眼中凌厉的质问意味就卸掉了，只是无比认真的直视着他说道。
“无所谓，不管多少次，你都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凌御就一把抓过夙夜的领子，将自己的嘴唇生硬的印在他的唇上。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
夙夜的惊讶只有一瞬，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又力道不足的抓挠，激起一种想笑的感觉。
——过了这么久，还是不会说话。
夙夜嘴角禁不住微微上翘，用更柔软的动作回印上凌御嘴唇。
她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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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飞机上，白叶完全没了来时候的期待和兴奋，他斜靠在椅子上，全程纠结眉头看向窗外，拳头也一直握着，连空姐问他用餐都不搭理。
“他不吃，饱着呢。”
夏洛克对空姐笑笑，缓解尴尬气氛。
空姐离开后，夏洛克有点幸灾乐祸的跟贝欧耳语道。
“活该，让他想搭讪美少女，反被教训了吧。”
贝欧没有回话，只是侧眼看看跟来时情绪判若两人的白叶。
对方似乎在自言自语，也没有注意到说出了声。
“不该是这样……我才是……”
“对了。”
贝欧正看着白叶思考，夏洛克突然又把他拉回来，用细微的声音问道。
“你上次查夙夜的时候，他的状态还是‘失踪’，可我们后来接到的指令是他是叛徒。这是档案漏了更新？还是……”
“不管是什么，都不简单。”
贝欧简单的了结了这个不简单的问题。
夏洛克无奈的靠在椅背上，仰天长叹。
“我到底是倒的什么霉走这趟啊……事到如今也不指望求清净了。还是想想，怎么免受处罚，不对，怎么保住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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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暗地里有多么乱象丛生，九黎族调查假公济私丑闻的事还是要进行。
神殿的护法们作为神殿的负责人，调查王室管辖下的六大集团，可谓是一番苦差事。
每个集团都有那么十几二十件见不得人的勾当，涉及的关键人物还都是集团上层的决策者。年长的齐橼和伏尘倒是习惯了跟大佬们纠缠，最辛苦的就是未成年的几个小孩子了。
特别是赫襄，还不到十二岁，小学都还没毕业，不管在大佬们眼里，还是随同他办事的神殿职员看来，就是个摆设用的娃娃。
皇明集团总裁张梦梦，让她的秘书负责“配合”赫襄做调查。自己则跟其他集团大佬一样，同神殿的长老们暗通款曲，约定彼此放对方一马，和和稀泥蒙混过关。
神殿犯事的数量虽少，兴师动众的程度却比各集团更甚。平时也相当依赖各集团的资助，自然很乐意跟集团来个以和为贵。
至于宗室的监督员，晓之以大义，动之以钱财，也不难收买。
可张梦梦没想到，宗室的监督员都答应“以大局为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过不去小学生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