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斗一声嘶鸣,听从白折竹召唤,摆动着半透明的躯体朝着路
离魔息游去。它张开巨口,将那源源不断的裂岸狂流如吸食火焰般吸入腹腔……
可是路离却冷笑一声,天佑剑本是灵气汇聚,此刻反魂木固魂之力却突地回转,剑身之上黑气缭绕,竟于空中绘出黑色骷髅的式样。随着反魂木可怕的招魂之力暴发而出的,是空中陡然现身的幽冥血魔!
比上一次盘踞苍梧天都的时候更可怕!这一次的幽冥血魔,甚至不再需要几日的时间慢慢地吸收人的恐惧气息来助长自己的魔力,只不过刹那,天空便全被浓得近乎黑色的暗红血潮淹没,无数骷髅在血海中沉浮翻滚,发出磕碰间瘳人的咔嗒声响,那些骷髅不断分散,再汇拢,分散,再汇拢。
终于,它们汇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募地张开血口,无数血箭喷射而出,直向奋战的修士们冲去。
白折竹于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暴喝一声:“敛祸!”
只见空中祸斗应声而涨,竟在空中暴增数倍,展开巨大的身躯,覆于战场之上,硬生生为众修士挡下暴戾的泛着可怖黑魔气息的血箭。
砰然一声巨响,祸斗灵体应声而灭,幻为无数星光点点,又瞬间被黑色魔息吞没不见了。
白折竹拼力挡下这一击,已是强弩之末,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淬火的目光瞪视着路离,可是只能呛咳着又吐出一口血沫,无力地单手撑地跪倒。
路离自上而下地睥视众生,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白折竹,幽冥血魔之下人鬼神魔皆不可逃!可惜你不早听我劝告,如今便是青丘我也保不住了。”
白折竹抬头看他,忽尔一笑,路离有些不解地微蹙了下眉,正待发问,突见白折竹飞身跃起,一边朝幽冥血魔直冲而去,一边大喝一声:“吾等灭魔,何惧之有!”
随着他一声喝令,那些已近溃散伏倒在地的修士们突然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热血,发出振聋发聩的回应。紧接着,他们每个人的胸膛中都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灵流,无数灵流汇聚成了气势如虹光焰逼人的滔天灵力,紧随白折竹身后,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一道笔直地撞入了幽冥血魔的巨口之中。
于此同时,霍逸风率三十名死士直逼路离!
一时间,天上血雨腥风,地上灵光飞溅,太快了!没人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
么,只在骤然之间幽冥血魔从内部爆出一道刺目的白芒,紧接着,变成千万道白芒,穿透浓厚血腥的骷髅阵势,猛地爆裂开来!
轰!
一声巨响彻云霄,九天幽冥皆震颤。
所有人都被耀目的白芒刺得眼前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见,被那一声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天地间,独留极致的静。
暴鸣过后,幽冥血魔逐渐散去,天空终于慢慢恢复清朗的模样。耗尽了灵力的修士们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但每个人都是平静地微笑着的。
他们终是用此身护卫了心中的道。
随着幽冥血魔的逝去,路离也倒下了。他与这罪恶滔天的恶魔本就是一体,他重重地喘息着,身上不知何处不断地沽沽流出鲜血,染得那一身喜服更是别样的艳红。
“你赢了!”
目光迷离中,他看见那个遍地血污中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一身藕白衣衫,身段颀长,衣袂飘飞,端的君子如风,温润如玉。
霍逸风他是走过来的,而不是坐在轮椅上。
路离似早有所料般冷笑一声:“真难为霍宗师了,演了这许久的戏。”
霍逸风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是啊,这轮椅坐久了腿便都是酸痛的,幸好你没有让我等得太久。”
“哼哼,”路离冷哼着蹙紧了眉,胸口炸裂的疼痛让他连话也已说不完整,“霍宗师真是好筹谋,让我想想看,怕是从……我父亲那时起您便计划着今日了吧?”
“你似乎对我的计划很感兴趣啊?”霍逸风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将那朵象征苍梧天都的金色莲纹理得平整如新。
一切在他掌握之中,现在他实在是心情愉悦。
“感兴趣?”路离似觉得好笑,“我只是想知道利用我冥族百年的这位仙界的‘戒定慧’,以后又准备如何?”
“何止百年啊,”霍逸风却轻轻地叹息一声,“怕是有数千年了吧,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不过你既想知道我便慢慢地说给你听。谁叫你冥族好歹用尽了最后一力来助我呢。”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