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扶雪2020-07-20 18:393,224

  “爸,我的鞋子呢?”

  三天后,童元翠出院,陈双娇说公司重新开业,刘闰余家的人看闹不出什么花样,勉勉强强签署了只能分到一小半财产的协议,其余公司股份归陈双娇和刘诺所有,陈双娇这就准备回去收拾旧山河,连半天都不愿意多待,下午就要走,装置行李的过程中发现高跟鞋少了一只。

  厨房里的陈冠生听了,探出头应道:“仔细找找……是不是你记错了,总见你趿你妈妈的拖鞋,似乎别的鞋子都在行李箱里。”

  陈双娇扑了一鼻子灰:“我来那天穿的是我自己的鞋子,住下后才穿拖鞋的,明明记得就放这里的,”边说边拎着没失踪的那只松糕底凉鞋走到厨房门口,“爸你看,现在就一只了,我陪妈在医院这几天,你动过我房间?”

  陈冠生心虚的摇摇头,自信地毯式搜索后亲自将屋子里的东西恢复原位,尤其是陈双娇的房间,此时看见那只鞋底沾了厚厚一层污泥的凉鞋又不禁疑惑:难道漏了鞋子?裹挟进别的东西里面了?

  “脏成这样,估计给耗子拉走了。”陈冠生怨声载道,“这么大个人来,女孩子家,洗衣服刷鞋都不会。”

  陈双娇理直气壮的回应:“什么不会,懒怠刷罢了,哼,我看是给你儿子拉走了,耗子个大头鬼!”果断将鞋子丢进了垃圾桶,回屋收拾东西。

  陈冠生一手的面糊,不自在的说:“我儿子,也是你弟弟,严良多好一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们就是不知足,这山望着那山高。”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儿子,”陈双娇扣上行李箱的安全锁,冷笑,“可惜人家姓严,你把人家当儿子,人家管你叫老伯。”

  “这熊孩子,说一句顶三句,让你妈耳根子清静清静吧,”陈冠生道,“吃过饭我骑电车送你去车站。”

  陈双娇跟诺诺告了别,告诉她妈下个月回来看望她,拖箱子走到院子里:“不吃了,这就走。这是三千块钱,爸你拿着,不够了问我要。”

  陈冠生不接她手里的现金,动手解围裙:“我送你,待会儿到车站吃。”

  “不用!”陈双娇很不耐烦,把钱往陈冠生胳膊弯一塞,接起叮铃作响的手机,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的要死,“喂,嗯,十分钟到,路口等我。”

  陈冠生关好院门,转过身,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起严良今早偷偷地跟朱朝阳跑了,不由得叹一声“儿大不由爷啊!”

  ……

  朱朝阳掏出提前预备好的白纸本子,放在干燥的沙滩上,捏起一撮细沙洒到白纸上,接着,严良打开文具盒,里面装了少量沙砾,尽数倒在纸上。

  然后,朱朝阳取过手边的放大镜,像做化学实验一样细致入微,分析这些来自两个不同“区域”的沙砾的结构。

  “怎么样?”五分钟过去,朱朝阳看的入迷似的,时而眉心若蹙,时而两眼放光,严良干着急,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晒的他口干舌燥。

  又过了约莫两分钟左右,朱朝阳放下放大镜,吸口气,道:“鞋子上的泥沙果然来自沙滩,根据干湿程度对比分析,这些沙砾大概10天前沾到鞋子上的,此后一直置于阴暗处,水分靠空气流动蒸发,和自然晒干的大相径庭,所以我对这个推断还是比较自信的。”

  “这么说,陈双娇确实来过海滩,而且就在14号左右。”严良道。

  朱朝阳神色凝重,从第一次见陈双娇他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当翻找陈宅发现那只松糕底搭扣凉鞋时头皮一紧,经过再三思量,准备请示陈冠生将凉鞋交给他两天,验证完某些疑点如期奉还,却给严良阻止了,严良直接顺手牵羊给顺了出来:“你脑子进水了吧?他能让你查他女儿,母猪都能上树!”

  想想也是,陈双娇的生活作风虽然不合父母的意,终归是亲生的,陈冠生肯定由不得他们胡来。

  朱朝阳起身拍去腿上的泥沙,道:“单凭这一点就认定项链是陈双娇埋的,未免太果断了,也许她只是来散步,买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严良不这么认为:“刘闰余死于7月12,她作为刘老板的未亡人,居然有心思来宁州的海滩散步?鬼都不信。”

  朱朝阳:“难道就会特地跑过来埋项链?”

  严良:“怎么不会,那母女俩为了赶我走可谓不择手段了,陈双娇以前都不怎么搭理我,恨不得我死于非命似的。她这样做刚好避开嫌疑,在违反常规的时间点做下这件事,就不会有人怀疑项链是被她们藏起来了。”

  朱朝阳道:“单纯的为了诬陷你,跑这么远藏项链,甚至缺席她丈夫的丧事,太过小题大做。”

  严良收起文具盒,将本子打理干净一同装进包里,抬头道:“那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么?弟弟,”他伸胳膊揽住朱朝阳,往卖饮料的店铺走去,“反正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童元翠一肚子稀奇古怪,她女儿差不到哪里去,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朱朝阳思忖道:“嗯,你经常来这边小住,童元翠应该知道,因此教唆陈双娇将‘赃物’埋藏在这一片,到时候搜查起来,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严良来到柜台前,拿两瓶冰冻的雪碧,对朱朝阳这一猜测很是意外,赞同道:“这么一说就解释得通了,不赖呀兄弟,比我脑子好使。童元翠长时间不来海滩,突然来肯定反常,索性让陈双娇过来做这事。”

  朱朝阳脸色依然凝重:“也就是说,陈双娇可能在她男人死前就来到了宁州。”

  严良不以为意:“她本来就生活不检点,没什么好稀奇的。”

  朱朝阳接过一瓶雪碧:“可是那母女俩的种种表现,好像并不知道沙子里埋项链的事。”

  “别想那么多了,总之都不是什么好鸟,”严良殷勤的弯起眉眼,“朝阳,快干正事吧,别傻站着了。”

  “正事?”朱朝阳摸不着头脑。

  柜台内的店主要钱的手伸了过来:“算你们便宜点,十块钱两瓶。”

  “十块两瓶还便宜?坑爹吧你。”严良瞪起眼,随时能打起来的架势。

  朱朝阳微微一笑,掏出十块领钱递给店主,对严良说:“走吧,去那边歇会儿。”

  海边来旅游度假的本地人稀稀落落,遮阳伞星罗棋布,底下坐着喝饮料谈心的人,十个有五个空着,比以往暑期人流量少了一半。

  朱朝阳找个偏冷清的位子坐下来,严良东走西逛,开玩笑打趣他,说他正儿八经的往那一坐充满书卷气:“我教过你打架的招式,还记得吗?要不要切磋切磋。”

  “切磋个鬼。”朱朝阳咽下一口雪碧,拧上盖子,声音异常低沉,“你看那是谁?”

  严良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中间隔着三个遮阳伞的距离,一男一女正你一言我一语谈笑自若,男的戴一副漆黑的墨镜,休闲装,配腕表,悠然自得的样子,四十岁上下,不知说了什么,惹的那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严良认出那女人可不就是陈双娇么,登时一肚子气:“男人死了,孩子一扔,跟老王八鬼混来了,正好手痒呢,我去揍他一顿!”拔腿就走。

  朱朝阳连忙拦住他:“别激动,听他说什么。”

  严良恨恨道:“臭不要脸的死王八,能说出什么花样?”

  朱朝阳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严良不甘心的闭了嘴。

  海风送来周围的欢声笑语,男的嗓音粗犷,辨识度高,有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着:“江虎识时务,千八百块都能叫他卖命,别说一百万了,我安顿好他一家老小,他给我顶缸,扯平了。”

  陈双娇的笑声戛然而止,身子前倾,不无忧虑的低声叽咕一阵,男的摸摸她柔顺的头发,道:“看吧,一提这事你就显得心神不宁,真不该透露给你的,反正解决的很顺利。好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公司。”

  陈双娇道:“那你呢?”

  男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当然是回去做我的继承人啊。”

  陈双娇:“你别太乐观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啊?”男的不高兴了,腮帮子略微一抽,气鼓鼓的说,“我才是合法继承人,我才是最孝顺的儿子,他给我下了保证书,这事一成,他立刻签股权转让书,骆家的财产就悉数归到我名下了,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陈双娇微笑道:“但愿如此吧。”她吸完杯子里的果汁,抹去额角的细汗,拿起桌上的包,“3点了,你载我还是派司机?”

  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亲自载你,一块回去。”

  陈双娇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到底答应了,很亲切的挽住他手臂,故作自然的说说笑笑。

  “姐姐,”朱朝阳和严良的突然到来吓得他们目瞪口呆,朱朝阳即使不笑,也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纯真的感觉,“叔叔,真巧啊,在这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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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角落2:罪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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