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英豪被一帮催命鬼围拢,空隙里露出半个脑袋,乍见江舒雅持刀袭来,吓得魂飞魄散,大山反应及时,从侧面狠踹一脚,江舒雅摔跌在地,那被夺刀的男子勃然作色,又往江舒雅身上踹了几脚,“臭娘们、贱货、恶毒”的骂不绝口。
江舒雅挥刀回击,手腕被踩在地板上,却不肯松手,嘶哑道:“你们杀了我吧,有本事杀啊!”
“妈巴羔子的以为老子不敢?给你几分面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妈的,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穷凶极恶作势撕江舒雅衣服,另外几人见她冥顽不灵活该受罪,大山也保持了缄默。
“我说!”靠门的单人沙发传来一声低吼,众人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声源,那人又道:“我知道密码,我告诉你们。”
说话的是骆英杰,他半歪着,肩头血淋淋的,脸色死灰,虚弱的要命。
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足足三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遂放弃逼问骆英豪和江舒雅,纷纷调转方向,大山带头簇拥过去,把骆英杰扶起,睁着发光的眼睛:“杰哥,还是你体恤弟兄们的苦心啊!”
骆英杰沉吟道:“你们帮我保护舒雅,我感激不尽。”
大山慌道:“我错了杰哥,我不该擅作主张教训老板的,不过兄弟我全是为您着想。”
“我明白。”
“您明白那就太好了,兄弟的苦心没有白费。”
“你们听着,”骆英杰竭力大点声,迟钝的扫视一圈众人,那么多殷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从未有过的重要性使他露出违和的笑容,“密码是741520。”
众人犹如被摁到底的弹簧,“噌”的一下反弹起来,一窝蜂的抢着去试验密码,大山被无头苍蝇似的小子撞了个跟头,客厅里骚乱不堪。
经过最初的狂喜,人们发现一个讨人厌的事实,手机呢,手机怎么不见了?
“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没啊,我口袋里都光光的,你看。”
“去尼玛的我自己搜。”
“小王装着呢,大家去抓他啊,鬼鬼祟祟的家伙,做贼心虚!”
“我没拿,拿的是山哥才对吧。”
大山褪下上衣,翻出裤子口袋,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接着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瞥单人沙发,骆英杰正嘿嘿而笑,众人恍然大悟,看那傻子幸灾乐祸的样子,怪不得他肯吐露密码,敢情藏起了手机,得到密码也没用。
“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上!手机在骆英杰那里!”不知谁喊一声,众人摩拳擦掌,群起而攻之。
“时候到了。”朱朝阳双手按墙撑起身,一跃而下,严良跟着跳下来,同时闯入客厅,“拿走手机的另有其人!”
众人见外面突然闯进来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其中一个手持血刀,身上散发出凶险气息,和他帅气温文的外表格格不入,不禁哗然。
大山眯了眯眼,他认得严良,毕竟交过手,这小子非但逃了,还多了个帮手。
“是谁大放厥词!另有其人?你倒说说谁拿走了手机。”
严良忙道:“就那个流鼻血的,我听他叫搀扶他的那个人小凡,趁你们不注意,拿手机和卡走了。”
众人大惊之余面面相觑,果然不见了霍修霆和小凡!
大山跺脚道:“小凡那熊孩子比我们先想到手机卡,并上楼找过,说没找到,然后大伙光顾着审问,没注意小凡的行踪,我们被他骗了,他拿着咱们要找的东西跟霍修霆跑了!”
严良道:“他们才走不久,往南去的,那边车少,现在追的话应该还追的上。”
没听他说完,已经有几个人追了出去,大山也不甘落后,片刻功夫,客厅里只剩严良他们几个。
朱朝阳扶住骆英杰的背帮他坐起来,觉他肌肤滚热,肩头弹伤已然发言,急切道:“杰哥,我带你到诊所里处理伤口,走。”
骆英杰嚯的推开他,沉吟道:“不必了,快死慢死都是死,无所谓。”
“哎你别不知好歹……”严良话说到一半,被朱朝阳制止,“我说你到底让我们看什么?目前为止,我可不觉得骆家这点丑事多新鲜。”
朱朝阳淡淡一笑,缓步走向骆英豪。
鼻涕一把泪两行的骆英豪很罕见啊,只听他口中喃喃道:“我的钱,我的钱,钱…为什么不拦住那两个死不足惜的家伙?”
严良见他衣衫褴褛,身体布满被拳打脚踢的痕迹,两只熊猫眼颇显滑稽,半躺在水族箱前,自暴自弃的颓废样儿,算是出了口恶气:“拦?凭什么帮你拦,又不是我们的钱。”
“分你一半啊,”骆英豪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似的,慌慌张张的试图爬起来,腿部筋骨挫伤,站了几次,“噗通”一声跪倒,抓住朱朝阳和严良,急道,“手机借我一下,我要挂失,现在挂失应该还来得及吧?我的几十万不会被转走吧?”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严良任由他抓着,生了恻隐之心,被关小黑屋恨得牙痒痒的那股劲儿随之淡化:“大老板,要不是那几十万,你小命就报销了。”
朱朝阳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被骆英豪抓过的地方,挑眉问:“你很后悔一怒之下赶走那帮人吧?”
“额。”骆英豪当即止住沉闷的怪异的哭声,怔住了。
朱朝阳:“至少会结了应得的薪水,或者在给些另外的好处,态度也要毕恭毕敬,比对待自己的父母牌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严良也愣住了,他并未多问,直觉告诉他,即将听到的便是朱朝阳一开始强调的重点,骆英豪抖动的面皮增加了他的好奇心。
“他们只是我花钱雇的手下,我有权利使脸色。”
“单纯的手下当然遭受打骂也不为过,但握有把柄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关系到老板人身安全的把柄。”
骆英豪胸口仿佛挨了重重一拳,朱朝阳接着说:“江虎作为江舒雅的弟弟,博你看重,因你别有用心,任何情谊都需要刻意的去经营,事实证明你成功了,江虎收你一百万,归入骆英杰手下,帮他杀害当年抓捕骆永辉的警官之女,目的是让他犯罪,借警察之手置他于死地。”
骆英豪连声冷笑:“你搞错了吧,江虎的确和我有几分交情,我工作那么忙,哪有闲工夫经营狗屁的情谊?后来他去投奔我哥了,毕竟他算我们半个兄弟呢,哥对他特别信任,我是给过他生活费,出于对兄弟的关爱,我休假的时候会同大哥几个人一块去外面吃饭,相互之间无冤无仇的,何来置谁于死地?”
朱朝阳报以冷笑:“骆老板偷换概念的本事挺优秀啊。”
骆英豪脸一绿:“那你指的是叶驰敏啦?通常,心理有病的小孩特别依赖父母,爸妈相继离世,对我们兄弟俩的打击太大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来的,哥却不行,他发誓替爸爸报仇,江虎转告过我这件事,我没当真,真是个天大的疏忽,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来。”
“你难道没动过报仇的念头?”
“法lv是公正的,老爸罪有应得,因病而死,哪有什么仇。”
“多么合乎情理的借口,骆老板筹划很久才决定实施的吧?”
“你说什么啊,江虎相当于我小舅子,于公于私,他的存在对我没有任何妨碍,说我想杀他完全是无稽之谈,报仇之类的荒唐事,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
“没错,因为你要杀的人不是江虎也不是叶驰敏,而是骆英杰。”
“可笑!接下来你该说我为了得到他老婆才对他起了杀心吧?同学,电视剧看太多了。”
“你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对他痛下杀手,你是个孝子,只有报仇才能促使你铤而走险。”
骆英豪狰狞道:“我说过了,正常人不会为这种事报仇!”
朱朝阳道:“那只能说明骆永辉在你心里还不够分量,倘若换成秦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