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磨破了阿阳的颈侧的皮,觉得胆敢持刀恐吓自己的混球在这方面是个生手,就因为手生,拿刀致使另一个人性命攸关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朱朝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警惕过度就容易紧张,太紧张的状态让受害者时时刻刻濒临崩溃,暗骂他丧心病狂。
走在黑布隆冬的过道,两侧共四扇门,墙壁挥发着常年空置的灰败气味,吸进鼻子里很不舒服。
“在哪里?”朱朝阳催道。
阿阳惨叫:“轻点轻点……前面,最后一间就是。”
最后一间的门突然开了,阿苏端着盛满残羹剩饭的餐盘走出来,懒洋洋的打哈欠,眼前的一幕使他的哈欠半路夭折。
阿阳一句求救的话都喊不出来,拼命用眼神示意阿苏接下来该怎么做。阿苏比他机灵,不需要更多的表示,一看这情形立刻明白了,当下毫不犹豫将门大开。
朱朝阳道:“别给我耍花招,不然他就死定了。”
“不敢的不敢的,他最听我话了,是吧阿苏?”阿阳以为漫长的煎熬总算到头了。
阿苏没说话,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态度一目了然。
朱朝阳站到门口,转过身,连同阿阳一块对着房间内,压根儿没打算改变持刀恐吓阿阳的现状,阿阳不禁流下生不如死的热泪。
房间里,严良三人分三面墙壁而立,乍一看根本不像吃尽苦头的犯人。被阿苏耀武扬威的喂过难以下咽的早餐,他们绞尽脑汁思索脱身的计谋,骆英豪一回来,江舒雅懒得来看他们,从早到晚唯一有可能见到的只有阿苏,阿苏只管听命办事,每天除了例行公事,其他时间相当于聋哑人,想从他那里寻求突破口基本不可能。
门口异样的动静引起严良的注意,首先看到阿阳被持刀威逼,接着是持刀之人的模样,下一秒,他欣喜若狂,嘴角却只轻轻地笑了一下。
普普和陈双娇也看见朱朝阳了,累积在心头与肉ti的酸楚顷刻散去,基于自然反应,普普使劲往门边移动身子,拷住她的墙壁是门后的,所以比严良和陈双娇更接近门口。
拷他们手腕的镣铐深深地楔进墙里,没有铁链连接,筋骨直接困在冰冷的铁圈里,比困在椅子上痛苦的多,坐不得也躺不得,两条腿站到水肿,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你,”朱朝阳镇定的瞥向阿苏,沉声道,“打开他们的手铐。”
阿苏:“钥匙在太太那里。”
阿阳欲哭无泪,朱朝阳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打开就行,否则这人就死定了。”说着,手劲加重了些,再移动分毫,将碰到大动脉,阿阳吓得怪叫。
阿苏只好拿出备用钥匙:“放了他们,你也要放人。”
朱朝阳:“那是当然。”
“我凭什么相信你?”
“恐怕能做凭据的东西只有这家伙的命了。”
真是没办法。
阿苏先给严良开锁,然后把钥匙交给他,让他给普普二人开,自己守在朱朝阳旁边的墙壁前,打起十二分精神。
待严良等人统统摆脱镣铐,来到过道里,朱朝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划向阿苏,左手推开阿阳,反身与同伴奔向出口。
“该死的小鬼,真奸诈!”阿苏前胸被划一道几寸长的口子,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弄的他去追的心情都没了,阿阳脖子受了伤,刚死里逃生,额头又撞在门框上,晕的找不着北。
站了太久的缘故,腿重的灌了铅一样,严良体格健壮尚可奔跑,普普年纪小,瘦且灵巧,跑不太快,也不至于落后,陈双娇刚到露台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嘴里不停地叫苦,不愧是肤白貌美的白富美。
“必须马上离开这儿,”朱朝阳累的直喘气,“谁会开车?”
“她。”严良和普普异口同声,指向陈双娇。
陈双娇揉着腿,厌烦的叫:“爱开谁开,反正我不要跟你们一块了,娘的,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严良抓住栏杆歇口气,棱角分明的轮廓因阳光映照而泛起清晰的毫光,到现在他仍是欣喜若狂的,自由的空气吸起来就是爽。
不枉他时常惦记朱朝阳的安危,这小子能一路找来救出他们几个,能耐啊!
“下一步去什么地方?”他问。
朱朝阳:“骆英豪的车停在门外,陈双娇负责开,即刻回宁州。”
严良:“那就这么定了。普普,过来。”
普普从旁边走过来,严良拉起她的手,笑道:“朝阳救了我们的命,从今以后,我们几个必定要相依为命的了。”
普普另一只手拉起朱朝阳的手,咬了咬嘴唇,露出些许小女生的羞涩,忸怩着,原本满肚子想说的话,凭空蒸发了。
朱朝阳握紧她的手,含笑道:“下次别用那么隐晦的方式给我写信了,我很笨的。”
三个人此起彼伏的笑了起来。
被冷落的陈双娇一瘸一拐的往露天楼梯走去,嘟囔道:“让你们乐,困死在这里吧,老娘才不管呢。”
朱朝阳注意到大山等人义愤填膺的从门口返回,陆续走进客厅,攥刀柄的手紧了紧,音色平稳的出奇:“骆英杰的死活你也不管么?”
陈双娇顿住了,不明所以的回过头:“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