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太在意你了,舒雅。”
严良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万万不相信此话出自骆英杰之口,陈双娇说的“他见到那个女人就觉得恶心”被狗吃了?
善解人意的骆英杰马上为他答疑解惑:“我一天到晚想引起你的注意,听听你的声音,哪怕你多看我一眼,我都会高兴一整天,可这始终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所以我另辟蹊径,做些荒唐事,仍然徒劳无功。
那天,我在医院治疗,遇到一个同样做精神咨询的女生,她对我的看法和别人不一样,于是我们聊了起来,得知她受抑郁症困扰,跟我同病相怜,她也很喜欢和我聊天,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
有一次,我回家比较晚,看见你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车,开车的正是我弟弟,我彻底忍受不了了,对不起舒雅,我和陈双娇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痛苦,多卑鄙的动机。”
院子里,普普跳到地面,严良生怕陈双娇听到这番坦白的话承受不了打击,走过去抬头张望,哪有陈双娇的影子,忙问普普:“她去哪儿了?”
普普小声说:“刚下去,我看她朝院门口的车子去了,别是她打算一个人把车开走。”
“走,去看看。”
“哎严良哥,她真是你监护人的女儿吗?”
“那还有假。”
普普:“这女的虽然可恶,也挺可怜的,骆叔叔玩弄了她的感情。”
严良掐掐她的脸蛋儿,翻个白眼,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管她呢,活该就是了,小孩子管不着那些破事。”
普普抽回被他拉起的细瘦胳膊,做个鬼脸:“少装大人了,只许你掺和,不许人家凑热闹,略略略!”
小丫头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严良还没酝酿好反驳的话,忽听一串东西被撞翻的声音传来,伴随断断续续的喝骂:“好一个一见钟情念念不忘,说的真好听,你敢发誓吗!”
“我发誓,若有一字不识,天打五雷轰!”骆英杰异常微弱的说。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江舒雅恨极了他,“哼,你要是真的爱我,为什么掳走心心?骆英杰,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把心心还给我!”又是一连串古怪的响动,朱朝阳大声叫道:“放开他!”
严良见朱朝阳把江舒雅从骆英杰身上拉到一旁,不客气的往地上一甩。
“啊……”骆英杰心脏位置插了柄小刀,血透衣衫,正当严良六神无主,朱朝阳架起骆英杰交给他:“带他走。”
严良掺住面如死灰的男人,担心道:“你呢?不一块走吗!”
“我善后。”
严良似懂非懂,扶了骆英杰往外走。
骆英豪发觉朱朝阳冲自己来的,笑话,这小子自不量力到以为能凭一己之力带走他的地步了?
“哗啦”一声巨响,水族箱倒在朱朝阳脚前,若非他敏捷后退,不给砸死也得重伤,几条孔雀鱼扑棱跳跃,玻璃渣顺水流四处飘开,透明的水珠溅的到处都是。
骆英豪冲楼梯口嚷道:“阿苏阿阳,报仇的机会来了,干掉朱朝阳,一人五万!”
既能报仇又有钱赚,躲避多时的阿苏兄弟俩英勇善战的豪气顷刻被激发出来,拎起双截棍奔下楼:“老板到上面躲躲,交给我们俩了。”
“老子偏要留在现场,亲眼看看朱朝阳哭爹喊娘的样子。”骆英豪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呼哧呼哧的吸。
严良见此情形大为焦急,脑袋被骆英杰胳膊压的有点前倾:“朝阳,还不跑?干脆别管他们了,我们自己能走脱就算烧高香了。”
朱朝阳:“安全后报警的话,他们早就逃了。”
“那不关我们的事儿吧。”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朱朝阳决然道,他不是不想走,不是非得自不量力的和骆英豪一较高下,叫他心服口服的去认罪,但降服自己难降服别人更难的道理他懂,他也知道阿苏阿阳最后关头仍可为骆英豪拼一把,何况他得罪那兄弟俩得罪的很彻底,他不主动招惹,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如先发制人,可惜处境仍然很被动。
除了硬碰硬,别无他法。
他仅有一把匕首而已,有益于近身搏斗,双截棍恰恰相反,对方两个他一个,无论何种打斗方式他都讨不了好,更重要的是他不愿真的拿刀子捅人,任何形式的故意伤人,都促成犯罪,他的大好前程,断然不能被断送了。
严良欲将骆英杰放下,去跟阿苏阿阳说句好话,抑或跟朱朝阳并肩作战,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朝阳吃亏。
“小混蛋到底落在爷爷手里了,好教你知道爷爷的厉害!”阿阳二人虚张声势一番,做进攻之势,倒也气势磅礴,忽听二人口中惊噫,骆英豪也脱口道:“耍什么花招?”
只见朱朝阳丢掉匕首,刀尖直刺入地板,江舒雅一不做二不休,大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拔出匕首欲从背后偷袭朱朝阳,拿在手里不禁愕然,匕首的柄是没皮套的,扎的手心生疼。
朱朝阳却轻轻地闭上眼睛,抬起手,左拍三下,右拍三下,接着左右手交替拍,更是伸出一根手指,做旋转状,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球,真实存在的球,由他炫球技。
在场的无不看的目瞪口呆,脑袋无意识的随着他上下左右的拍打传递而移动,近乎与朱朝阳本人同样浑然忘我。
严良亦是看的呆住,不得不承认,朱朝阳这毛病犯的不错,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分散对方注意力,伺机逃脱,完美。
可迟迟不见朱朝阳有逃跑的兆头,他忽然双腿弯膝,一跃而起,上身后撤,腰背呈一条流畅的内凹弧线,高扬的右臂手腕忽而往前抛掷,漂亮的投篮跳,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自他手心飞出,众人视线不约而同追去,严良也不例外。
就在这转头回头的千钧一发的时刻,阿阳阿苏脖子一紧, 下意识挥舞双截棍,哪还有什么双截棍,兵刃就困在他们的喉头,朱朝阳稍一用力,命即休矣!
严良忍不住大声喝彩:“好,好!”
骆英豪暗呼糟糕,眼珠一转,江舒雅手中的匕首落入眼底,当即叼着烟就去夺,江舒雅早有杀他的心,对方未到她已经刺了出去:“去死吧!”
骆英豪闪的倒快,甩她一巴掌,拿起匕首,趔趔趄趄的扑向朱朝阳。
朱朝阳一人制两个难免吃力,骆英豪选择的方位他看不见,更没想到骆英豪还有讲义气的一面,若非严良行动矫捷,少不得挨他一两刀。
“刺啦!”
骆英豪刺个空,心中老大不快,反手划破严良衣襟,鲜血翻涌,朱朝阳微一走神,竟被阿苏挣脱手,飞快取下勒的并不太紧的双截棍,劈头盖脸的砸向朱朝阳面门。
朱朝阳忙抬手护头,小臂挨了重重一击,脚下一个踉跄,阿阳几个箭步扑到门边,束缚脖子的棍子随即掉落,他摸着皮肤上的红痕,上气不接下气。
“呸!”阿苏吐口唾沫,拉开你死我活的架势,双截棍耍的呼呼响。
继而是朱朝阳以一敌二的局面,随手抓到的东西都可当做武qi,一时间,茶具、花瓶破碎之声连绵不绝,骆英豪眼看许多贵重物品砸的稀烂,疼的心肝发抖:“那个不能砸!给你这个,换这个!”
打斗哪容得半分迟滞,朱朝阳拿摆设品挡驾双截棍的袭击,这一架打的可算是昂贵至极。
骆英豪气的将手中树脂玩偶砸向严良,挺刀刺出,都被严良避过了,玩偶正中江舒雅额头,她本就恼骆英豪,如此一来,满腔愤恨激的她张牙舞爪,抱住骆英豪的手张口就咬,应付她的除了巴掌之外又多了脚踢。
骆英豪被江舒雅缠住,严良腾出手来帮朱朝阳,他二人终究年纪小,经验不足,阿苏他们正值壮年,社会上厮混的老手,一旦失了先机,花瓶类的损耗品又不是取之不尽,局面陷入僵持的状态。
“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你才知道啊!”严良抱怨,“老兄,丢掉烂摊子,想个办法咱们自己逃了就算。”
朱朝阳摇头叹息:“恐怕没办法能让两个人都全身而退,我招架,你逃跑,去找外援。”
严良懒得听他废话:“亏你说得出口,你的鬼点子可真不高明。”
朱朝阳:“总僵持着不是办法。”
“那就想其他的法子,想不出就同归于尽也无所谓,严良不是丢下兄弟自己跑路的孬种。”
怒火烧红了朱朝阳的眼睛:“冥顽不灵。”
“你才死脑筋。”
门外突然迸发几声尖锐的汽笛,一辆车撞破木栅大门驰入客厅,一侧车门大开,普普探头叫道:“朝阳哥哥,严良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