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区别墅时,朱朝阳见江舒雅质问骆英杰心心的下落,骆英杰只是说:“不关我的事,心心在门口玩耍,被坏人抓去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而江舒雅一口咬定心心被他藏起来了,看骆英杰不承认,她哭的声嘶力竭:“你害死她了,我的女儿,你害死她了,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接着一刀刺入骆英杰左胸,正中心房,骆英杰之所以到现在还撑着一口气,大概是刀子太短太钝,扎的不够深。
朱朝阳断定那些话纯属江舒雅的疯言疯语,或是骆英杰的某些行为令他们产生误解,他毕竟深爱江舒雅,倘若那样做了,一旦被发现,势必遭到江舒雅深入骨髓的憎恨,那他所谓的爱情只有“谎言”二字可代替。
不知为什么,朱朝阳对骆英杰单方面的深情有着几乎固执的偏听偏信,也许,爱是每个人身上都应存在的闪光点,哪怕那人罪恶深重,但“爱”不应遭到质疑。
骆英豪的质问看上去煞有其事,朱朝阳收回匕首,说道:“你料定他醒不过来,乱七八糟的帽子都往他头上扣。”
此时,骆英杰的眼皮忽然左右移动,朱朝阳激动地伏上前道:“杰哥,你听得到我们说话?”
骆英豪偷偷地瞟一眼江舒雅,她眉梢眼角的怒意明显减少,心知此计奏效,好歹将她笼络回自己身边才好,变本加厉的悲痛起来:“哥,你说话啊,大人的错轮不到小孩子承担,这半年多,我们生不如死,始终找不到心心的下落,你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吧。”
“你…你还在乎心心?”江舒雅颤抖的问。
骆英豪厚颜无耻道:“还用问吗,你和心心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舒雅,你居然怀疑我的真心。”
“哪用得着怀疑,都明摆着的了,你诬赖我知道密码,我杀你的心都有了。”
“哎,那叫声东击西,将他们推给你,我好腾出手应付,不然被围的死死的,谁都逃不了。”他态度诚恳,懊恼中不乏歉疚的意思,眼眶红红的,滴下几滴泪,江舒雅见他不像撒谎,似信非信的垂眸不语,心中大动,气性却是一时半会消解不了。
骆英豪低低的哀嚎着,架住骆英杰腋下,使他抬起头,惨兮兮的说道:“哥,哥,你行行好,别把心心的下落带进棺材里去。”
朱朝阳道:“放手,尽量让他平躺。”
骆英豪悻悻地放开手,没口子的喊哥,片刻,骆英杰缓缓睁开眼皮,shen吟道:“心心没死。”
骆英豪以及江舒雅对心心的生死一直各抱一半希望,听骆英杰不疑有他的讲出来,好像终于得到确切的审判结果,心头重担顿时卸下大半,更重要的是,他承认了。
朱朝阳也是头皮一紧,变相的承认啊。
“她在哪里!”骆英豪、江舒雅异口同声,无尽的祈盼跃然眉睫。
骆英杰目光微微斜视,本应深挚无比的注视充满了讥讽、得意,江舒雅被他看的打了个寒战。
“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骆英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咆哮着追问心心的下落,江舒雅这个时候又与他一条心了,恐惧、迫不及待的期望如暴风雨席卷过境,卷走了赖以生存的空气,感官传递给神经的可怕事实似有万钧之重。
他快断气了,他仍在笑,他死了心不愿吐露心心的下落,故意给他们希望,再抛出一个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彼岸,他要他们抑或只是她一个人永远彷徨无主。
车内一时堪比菜市场锱铢必较的吵嚷的声浪,严良简直无心开车了,精力严重分散,好几次脱离车道,花了好大劲才拉回来,朱朝阳管得住骆英豪,江舒雅不吃那一套,嘶吼声震耳欲聋,对此,他一筹莫展。
“心心在精神病院!”突然,一声更尖锐响亮的女声盖过江舒雅,车箱内得到短暂的寂静。
“停车,停车!”陈双娇嘶声吼道。
严良脑子快炸了,惊心动魄的踩下刹车,停到靠右边栏杆不到一分米的地方,下来后发现下面是万丈悬崖,真是险而又险。
陈双娇径直拉开后车门,疯子似的乱叫一通:“别碰他!英杰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别想找到心心!”
骆英豪和江舒雅怔怔的回不过神,整齐划一的看向陈双娇,她口中不许别人伤害骆英杰,拖拽他的动作也算小心翼翼,唯有那副表情,比作“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神恶煞都不为过,难以置信她怀着将骆英杰碎尸万段的心情为对方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你说过讨厌她的,她比不上我万分之一,给我提鞋都不配的贱人,你都对她说了什么啊,你肯定是犯病了,傻瓜,你都对她说了什么啊!”
朱朝阳帮忙将骆英杰拖到路旁,他的眼睛大睁着,胸口剧烈起伏,陈双娇伏在他身前哭的昏天黑地,任谁都拉不起。
天色已然完全黑下来,万籁俱寂,星月无声,今天才意识到未开始就已被抛弃的自恋女人哭的肝肠寸断。
“让开,”朱朝阳探了探骆英杰的鼻息,“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