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11点,骆英豪打出最后一张烂牌,胡美凤等人欢呼雀跃的叫起来,而真正的赢家却相当沉得住气,毛子不慌不忙的收了余额转账,说:“我去趟厕所。”拉开椅子就走。
“赢了就跑忒不够意思了吧!”骆英豪带头嚷嚷,其他人跟着起哄,一时间毛子成了只进不出的小气鬼。
人家上厕所也不能真拦着,骆英豪推乱一桌牌也上厕所,胡美凤不乐意了:“都走了还玩什么呀?”
“就是就是!”众人异口同声。
骆英豪:“等我两分钟,去去就来!”他故意走在毛子身后,毛子故意挨时间拖着不动:“喊严良补上吧,老大一天到晚闷在屋里,除了吃就是睡,身体早晚垮掉,喊他一块来玩。”
骆英豪就怕这一套,该死,快一个小时了,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林建德死了么?然而不管他如何紧张害怕,如何死猪不怕开水烫,毛子上完厕所去请林建德出门打麻将他没理由反对,他也不能把毛子堵厕所里打的爬不起来,他没那个体力。
万一严良还没完事,被毛子逮个正着,自己逃跑还来得及么?
否定掉前赴后继的诸多想法后,他的手摸上肥胖的上衣口袋,隔着腈纶面料可以感觉到注射器圆柱形的针筒,半支镇定剂带不来多少自信,但总比没有好。
对,就是堵厕所里将针头瞄准他的肌肤,刺进去,为严良赢取足够的时间。
事实证明骆英豪太过想当然,毛子进的是自己卧室里的小厕所,私人用的,骆英豪不准进。
而今他只有在毛子出来前率先进入林建德的房间,没错,就这一路了。
房中的严良将几乎二百斤的男人拖进打满水的浴缸,人一放进去,“哗”的溢出一大片水,透过门缝看见林建德的口鼻逐渐上身的下滑而被淹没,他屏住呼吸关闭卫生间的门。
返回客厅打扫现场,被吃掉三分之二的牛排,打翻的保温桶,苍白的注射器,以及阴差阳错挨了林建德一拳而昏厥的巴图,凌乱的躺在羊毛地毯上。
“谢了,替我挡一拳。”严良抱起巴图,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动手收拾保温桶,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着牙吸了口气,暗道:“够厉害的。”
大约十分钟前,严良撇开巴图走入客厅,林建德一手拿着牛排,正好奇的掀开保温桶上面的隔层,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企图阻止,谁知巴图也跑了过来,哭着抓住他的袖子:“骗纸…大骗纸……”
这瞬间,注射器落入林建德眼底,并警觉的拿了起来,凌然色变,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吃下肚的牛肉犹如一堆剧毒上蹿下跳的翻搅着脏腑,惊骇的目光利刃般齐刷刷射出:“叛……”下一个字被严良一脚踢的无影无踪,林建德来不及吐出嘴里的血唾沫,劈手去夺跌落在地的注射器,严良却已抢先一步,反过手来扎那粗壮的牛蹄子,虽然刺中,但林建德手臂一扫而过,划下一道清晰的红线,无足轻重,倒是他斜着挥了个空,被严良有机可乘,转到他身后扼住他的喉咙,一声“来人”卡在嗓子眼,针头扎进了他的大动脉。
林建德人比牛壮,见机快,昏倒前试图抓巴图做人质,也是严良扼的他喘不过气,左挣右抓,急中生错,小家伙脑门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当即晃了几晃,面无人色。
严良胸口仿佛猛地遭到重创,丢垃圾一样抛开林建德,在巴图倒下去之前赶上前接住他,小家伙嘴唇微动,是“哥”的口型,他气息一松,险些儿栽倒:“疼么?”
死鱼打挺般的林建德挣扎着打出第二拳,正中严良后心,这才稍显得意的翻着白眼昏过去。
严良只觉得气息一滞,随即恢复正常,并没特别难受的滋味,站起来还能面不改色的送林建德上路。
此时脊梁骨被打折了似的,疼痛的感觉刁钻的穿过七窍百骇,生生逼出一口血来,挺拔的身躯活脱脱变成缩颈驼背的长臂猿,牛排和注射器重新装进保温桶,盖严盖子,挪正地毯的位子,最后要做的是牵着巴图走出门,就像林建德刚吃完他送的东西,他收拾过后离开,与他同行的巴图可以解释为:“小家伙明天就走了,老大让我和他搞好关系,免得路上闹。”
眼下巴图处于昏厥的状态,也好,就当是睡着了,免去他说漏嘴的风险。
“过来,哥的肩膀借给你靠。”严良一只手将巴图抱起来,转过身,调整呼吸,去拉门把手,忽觉后颈凉森森黏糊糊的,趴在他肩头的巴图脊背往后仰去,鼻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