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功回府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竹马居的侧门进去的,看到竹马居敞开一条缝,知道沈越和五少爷一定在家,于是孟庆功悄悄躲在墙根儿,偷听里面的动静。
沈越此时正在跟着五少爷学做饭。
“少爷,我觉得火还可以再旺一些,要不然这一大锅汤得晚上才能熟。”沈越掀开锅盖给一旁辛辛苦苦烧火烧到大汗淋漓的五少爷看。
五少爷一言不发只是从火里抽出一只火把,对着沈越晃了晃,沈越倒吸一口气,快速放下锅盖,双手抱拳求饶,“少爷你看这汤就得多熬会儿,营养高,是不是?”
五少爷重又把火把放进去,拿起灶台上的小扇子轻轻扇着,待火苗稳定后,递给沈越一个眼色,沈越立马搬来一个竹板凳围坐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热。”
沈越立即从五少爷腰间抽出汗巾给五少爷擦拭汗珠,五少爷微微低头闭着眼任沈越摆弄。
孟庆功躲着的地方刚好能听清楚二人的交流,又想起今天五皇子的状态,知道这份幸福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只能羡慕嫉妒恨地咬牙。
“月儿,你拿着我给你做的剑出去看看墙角是不是有人,我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五少爷睁开眼温柔地注视着沈越。
沈越把汗巾叠好放回五少爷腰间,顺带着挠了一把痒,一脸坏笑地拿剑跑出门了。五少爷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沈越跑掉,自己蹲在小板凳上继续扇火。
孟庆功本来打算要跑,可是沈越腿长,在孟庆功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拿着一把剑就冲了过来,孟庆功吓得腿脚发软不敢动弹。
“哟,落水狗来啦,怎么现在沦落到听人墙角的地步了?”沈越笑眯眯地拿着剑在孟庆功脖子上围蹭了几下。
“沈大侠饶命,我这次不是来找麻烦的,”孟庆功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梢将剑从自己脖子上挪开,谄媚地笑着,“我有重要信报,你家少爷一定愿意听。”
沈越对孟庆功的谄媚一脸嫌弃,撇撇嘴,十分不屑,“你能有什么重要消息,你去唐真的哥哥墓前磕头了?”
孟庆功吸口气,摇头示意沈越不要说下去,“你这是什么话,我手里的信报可是关乎你和你家少爷的性命,你可别把我惹急了!”
沈越才不听孟庆功的威胁,把剑重新架到孟庆功脖子上,冷冷地命令道,“走,让我家少爷收拾你去!”
就这样沈越押着孟庆功进了院子,不过令沈越大吃一惊的是,刚刚还扇火扇到大汗淋漓的五少爷现在就气度翩翩地站在院中央,还换了一身衣服。
“大哥,别来无恙啊!”五少爷语气似是在和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沈越把孟庆功推到五少爷面前,一把剑指在孟庆功身后。
孟庆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不敢不敢,和东庆人攀关系,我恐怕还没有那个荣幸。”
沈越举着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剑不小心掉到地上,最锋利的地方在孟庆功衣服下摆划了一道小口子,被风吹起瑟瑟发抖。
五少爷镇定若常,就像孟庆功是在说胡话一样,“大哥你是不是没休息好,这儿哪有东庆人?”
孟庆功眼神温和,靠近五少爷,低声说道,“我又没说揭举你,这次过来是寻求合作的。”
沈越看到孟庆功靠近五少爷,赶忙把剑从地上捡起来,别在孟庆功脖子上,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干嘛!”
“沈大侠,咱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行吗?”孟庆功用无辜可怜的小眼神哀求沈越。
五少爷也抽出自己的竹剑放到孟庆功脖子上,让心尖上的沈越不开心的人,五少爷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要谈合作可以,但是你得先认清自己的身份。”五少爷说话时剑离孟庆功又近了一公分。
“好好,你们二位先放下武器,我真的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过来,你们说是不是?”孟庆功彻底放弃抵抗,在两把剑的围攻下除了嘴巴和眼睛哪里都不敢动。
五少爷和沈越双双收起剑,目光凛凛地瞅着孟庆功。
孟庆功透过这两个人刚刚的举动彻底证实了大理寺关押的多年前抓捕的东庆间谍的说法,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从孟庆功嘴角划过,继而被讨好的笑容取代,“不知五少爷在东庆怎么称呼?”
“在这里,我只是你的五弟。不过在谈条件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五少爷眸子里闪过一丝寒色。
“请问。”
“昔日沈月坠马,可是你所为,若不是我中途突然换马,你暗算的人可是我?”
“是。”孟庆功不假思索地直接承认。
沈越气得揪孟庆功的耳朵,一边揪一边责骂,“你个坏心眼,你不怕你有一天自己骑马掉下去吗?你要是不怕,那你现在可得提防点,没准儿哪天我无聊就给你把马掌拔了去!”
“哟哟哟,疼疼~”孟庆功捂着耳朵求饶。
五少爷也不管沈越,只继续问,“你家五皇子是不是想要钱?”
孟庆功忍着被沈越揪耳朵的痛点头回答,“是,三十万两,你们给钱,我们给情报,只要你们能助五殿下登上皇位,在东庆间谍的搜查上,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越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揪耳朵的劲儿大了好多,“哈,你不单单是个坏心眼,还是个没良心的,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砝码不够。”五少爷幽幽地回答。
沈越揪了半天手上没劲儿了,这才把孟庆功松开,跑到灶台旁在锅里舀刚刚熬的汤喝。
孟庆功揉搓着被揪红了的耳朵,趁沈越不注意瞪了他一眼,又变回恭敬的样子,“砝码不够可以加,只要五弟愿意合作,一切都好说。”
五少爷抚摸着腰间的香囊,回答道,“我要见五皇子。”
“好嘞,时间地点您定,我去安排!”孟庆功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今晚,染香楼。”
沈越虽然隔得不近,但是“染香楼”三个字犹如魔咒,一下子就给吸引过来,“染香楼?今晚去染香楼?那我们的乌鸡汤怎么办,是不是白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