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还在继续前进,时婷婷只能跟着他们一起深入这里最神秘的冰原内部。
“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还要带上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蓝兴振倒是不在意地说:“没事,你倒是刚才没吓坏吧。”
“说实话,是有点害怕。”时婷婷下意识地卷了卷相机包的绑带,刚刚她其实还真的挺害怕的。
前面开车的那个小年轻叫小李,也跟着说:“是啊,婷姐,这里可是无人区,自然环境恶劣,突发事件还多,万一你碰上什么怎么办?你还真是胆子大,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来了。”
时婷婷后知后觉,她一路上倒是除了冷还有车坏了以外倒是还没遇上别的糟糕的事情。
她说:“我当时其实没想那些,头脑一热就来了,不过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事情,还好有你们帮助了我。反正我现在是一点不怕,我觉得可能总有些事情是超越于恐惧之上吧,这也是我做记者的一个初衷。毕竟现在你们不也在呢,你们还在往里走呢,可见你们也不害怕吧。”
“那可不是,我们可怕了。”蓝兴振看了看她,笑了,“你是一个好记者。”
时婷婷不知道怎么就脸红了,她佯装无事发生地说:“其实、其实我这个也不算什么,战地记者的风险才最高,我这点小调查简直不值得一提。倒是不如给我讲讲你们遇没遇到过什么惊险的事情?”
“嗯,有几次是挺惊险的,”蓝兴振想了想说,“那次我们是在北极,当时到北极的探险队科考队出事的特别多,那里比这里还要危险得多。你能想象吗,我们当时甚至还要签协议。”
时婷婷听得云里雾里,连忙问:“还要签什么协议呀?”
“振哥说的那哪里是协议啊,那是生死状。”小李接话道。
“天啊,这么危险吗?”时婷婷震惊地看着蓝兴振和小李,“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啊?”
蓝兴振回答道:“我们还次还好,住在镇上。你跟着我们走会儿,我们结束了就送你去你住的地方。不过就是你的车可能运不走了。”
“车是身外之物,我这条小命捡回来就行。”时婷婷摸摸胸口,她算是吓怕了。
时间过得很快,蓝兴振他们虽然是一整个车队,但是里面分出了好几个小组。
刚刚遇到时婷婷,他们小组就走在了在最后面。
车不能继续前进了,只能带着设备徒步向前。
到了休整的时候,大家临时搭了帐篷,这时蓝兴振的团队就到见到了时婷婷。他们团队里有两个外国人,不知道怎么还误会了,和蓝兴振打趣,问他是不是假公济私把女朋友带来了。
时婷婷的脸微微红了,她能听懂,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解释,只能假装自己听不懂他们几个的话。
在这里的每一餐都必须吃好,而且尽量要多吃一次高能量的东西。
蓝兴振坐在她身边,他生怕时婷婷太过客气:“多吃点,补充好能量,要不然一会儿冷得会特别快。”
“嗯,谢谢你啊。”时婷婷看着外面的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倒是感觉充实得多。
时间过得很快,蓝兴振的队伍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整天的工作,多亏跟着他们,时婷婷也收获了不少素材。
很快就到了下午,这里的天黑得快,车队已经都准备回去了,不过蓝兴振这边的工作还需要一点收尾。他便让团队们提前回去了,只有他们这边一组留在了最后。
“做完这项工作之后我们就立刻离开,”蓝兴振通知了队员们这个消息,然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着手了。
时婷婷在一旁没什么事可做,她偷偷拍了一组蓝兴振工作时的照片。
不知为何,天空中又起了白色的雾,中间夹着大块大块的雪粒,砸得人脸生疼。冰面似乎有些轻微的震动,时婷婷还当自己是不是头晕了,她突然感觉脚下一软,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她和蓝兴振站着的位置居然塌了,她脚下不远处裂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巨大缝隙。
“糟了!”时婷婷还愣在原地,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队员们也知道大事不妙,疯狂跑起来。
蓝勇振也顾不上什么设备了,他拽起时婷婷的手,向某个方向疯狂地跑了起来:“快跑!出事了!”
巨响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响起,有点像是一个笨重的脚步声。
时婷婷不敢抬头,他们的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盘旋!她没有心思去想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向前逃离这里。
她不敢想身后追逐着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机械地跑动,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要挺不过去了。
这时,蓝兴振拦腰抱着她一个打滚,躲到了一个不知道何时在地底形成的一个冰窟里面。
她忍住自己的尖叫声,放松十分急促的呼吸,和蓝兴振静静地抱在了一起。她努力地睁着眼睛,生怕自己会突然失去意识。
鼻腔里似乎充满了一股腥甜的气味,四周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十分微弱,时婷婷听到了除了脚步声以外的声音,那是一种电流响过的嘶啦嘶啦的声音,却又有点像是嘈杂的人声。
紧接着,她看见了那个东西。
它全身带着深紫色的刺,有五六米那么高,巨大的身体有一半是半透明的,背上似乎带着一排巨大的触手,每只触手上都有着令人类无法理解的花纹,它身体上的每一条曲线仿佛都在空中飘动着,她无法形容出来它的头,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形状,上面没有五官。时婷婷被吓得已经失去了力气,脑袋里更是嗡嗡地响个不停,她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她感觉眼睛一黑,蓝兴振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罢工了,她看不见、听不见、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股腥甜的气息越来越浓,有点像是某种极腥臭的鱼类被腌制在糖罐里一样的味道,她强忍住自己干呕的感觉,
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润。
原来她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