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苏起身后几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你们几个绕到后身,不要惊动他们,我们的目的是找付帅下落,倘若人不在这,我们马上就撤。”
苏起一声令下,几人四散开分头行动,苏起准备亲自去打探营中牢房。
此地是两国交界之处重要驻扎地之一,苏起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付嵘崐会被带到此地,但是他更不敢两手空空而归,至少排除一个,范围就缩小一点。
苏起巧妙的隐匿身形,穿梭在营地之间。
本以为将即将无功而返,苏起见到正有一队人巡逻,他微微弯下腰,把自己藏于夜色之中,刚一转身,却发现不远处,似乎站着四五个人把守。
刚才一路下来,除了轮值守卫,还没有一处守备如此严格,里面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苏起悄悄的靠了过去,
“机灵点,把人看住了。”
“是。”
一当官模样的人一边训斥,一边往帐子里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别处。
苏起趁着守卫不注意,从一缝中瞥见帐内一角,只有一个衣角略微眼熟,但看不真。
“骨头挺硬啊,说不说?”
只听帐内听来一人审讯,一阵脚镣手铐撞击的声音,里面之人似乎嘴里含着东西,声音呜呜的闷在喉咙里。
“行,我看你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来人,付帅,你说你是这手值钱,还是脚更值钱呢?”
苏起本不想冒险为了一个不确定身份的人暴露自己,他正要起身离开, “付帅”两字犹如空中炸雷,让他急忙收住脚步。
屋内无人应答,苏起自知在这种情形带一重伤之人全身而退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但他更不能坐视不理。
“来吧,那就从手开始吧。”
下面的人得令还没来得及动手,苏起飞起手中武器,直落敌人颈嗓咽喉,一人当场一命呜呼。
帐内见到有人来袭,立马端起手中武器,
苏起见其他人还没聚拢过来,他必须速战速决,还没等众人一一反应过来,直接冲入帐中。
帐内其他人见有人来袭,纷纷迎了上来,举刀便砍。
苏起功夫了得,解决十个八个兵丁并不在话下,手起刀落,死的死,伤的伤,大半没有了战斗力。
地上之人浑身沾满血污,苏起顾不上许多,直接来到人前,架起付嵘峥便要闯出大营。
“付帅,你还能走么?”
苏起来到付嵘崐身边抓起人,就往外走。
“乖乖受死吧,我的儿。”
苏起其实根本没不及看清身边之人的面容,只根据衣着还有刚才的对话先入为主的以为此人便是付嵘崐,怎料敌人偷梁换柱,扶起的根本不是付嵘崐,而是手持明晃晃利刃的伪装者。
苏起自知无法完全闪躲,匕首已经干净利落的刺向腰间。苏起侧身一躲,但距离太近,还是扎到了侧腰。
苏起感觉腰间一凉,随即一阵温热的液体,从侧腰上潺潺而下。
他下意识踢开此人,怎料这一阵的打斗耽误时间太多,越来越多的敌军围拢上来。
苏起本就虚弱,加上此伤,任凭他以一当十,也难敌源源不断的敌军。
“苏起,苏大校尉?”
苏起血流不止,已意识模糊,只感觉有人居高临下的跟自己说话,但是他眼皮重如千斤。
“去,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此人还有大用处。”
苏起再次醒来,腰间传来阵阵钝痛,他想喊人,试了几次,却发现,只发出无声的气流,昏迷期间他高烧不退,加上失血过多,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醒了?”
苏起抬头,来人一脸横丝肉,皮笑肉不笑的问到,苏起知道当了俘虏,日子肯定难挨,他也无心跟他废话,闭上眼,脑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哟,虎父无犬子,果然啊,付帅的义子都如此铁骨铮铮,你说他亲儿子,跟你比,他更心疼哪个?”
听到对方嘴里说到付嵘崐,苏起渐渐抬起头,他心里有万千猜测,却只能死死盯着对方令人生厌的脸,说道:
“付帅人呢?”
“真孝顺啊,怪不得当初付帅宁可被折磨致死也不愿被俘,他可真心疼你这宝贝儿子,怕你上当受骗,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付帅人呢?!”
这一字一句敲得他振聋发聩,付帅难道……,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勉强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这傻儿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觉得你的义父还能活着么?倘若你不是关心则乱,我们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活捉了你,你难道没有去天外村么?哈哈哈哈,那么多死尸总有一个是你爹,只不过,我们怕你见到他太悲愤,临走前,换下他的衣服顺便点了一把火,倘若你们地下相见,付嵘崐埋骨之地,大概就是个破瓦断墙?”
苏起早已猜测付嵘崐凶多吉少,但是心中还凭着一口气吊着,当付嵘崐已遇不测的消息降临,他大脑已经麻木,只是吊着的那口气突然泄了下来,郁结在胸口的气血也再也压制不住,他本想闭嘴寻死,却一口血咳到了喉间。
“我的苏校尉,别动气啊,付帅可舍不得你这么死,你对他如此忠心真是天地可表,别急,用不了多久你们在下面还能再见。”
苏起晕倒前他只记得这么一句话。
“去,把他捆在大营门口,他咬死不承认是敌军来人,既然是说是小毛贼,那我们也得杀一儆百,先昭示了众人,他那个弟弟来救,咱们斩草除根,倘若不来,我们到时候在按个罪名,这一次直接杀过界去。”
将领吩咐下去,苏起便被绑在两军相望之处,而此时,付帅不测的消息已经悄然传回营中。
“什么?苏校尉被擒,还被绑在敌军营外?”
东方谨等了一夜苏起未归,他已经开始坐不住,本想着也要出去追随苏起,怎料朝廷又安排新帅接管此地,付嵘崐名义上是将军,但是朝廷拨来的这点人马银两镇守边陲,靠的不过是付嵘崐治军有方以及自讨腰包贴补军用。
如今付帅不在,唯一能替代付帅带兵打仗的苏起也被敌军擒住,东方谨早已心急如焚,谁知这个孙德武来还没上任,就要求他们拿出迎接军帅应有的排仗,夹道迎接,东方谨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众将士,辛苦了,我从国都而来,君上十分挂念边陲将士,如今付帅惨遭不测,以身殉国,我也深表痛惜,还请大家振作起来,保我后越边境,镇我后越安宁。”
孙德武出身寒微,一路溜须拍马上位,毫无战绩,如今他看中了朝中陪王伴驾的侍卫亲军指挥使一职,怎奈自己资历不够,求了自己的干爹权倾朝野的宦官严贤忠,只想来着混个名声,无功无过,回去好升官发财。
“大人,我有一事要禀。”
距离苏起被擒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如今这温度在外面绑上一宿,这人就算救回来,也得大伤元气,东方谨明知新官上任,此时禀报此时不合时宜,但是苏起已经危在旦夕,再也拖不起了。
“何事?”
孙德武心中略感不快,他来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谁料他还没来得并示左右,就有这么不长眼睛的往上撞,怎么说自己也是初来乍到,立立威也好,他微微垂着眼,问道。
“大人,在下东方谨,校尉苏起手下供职,昨日苏校尉潜入敌军营中,打探付帅下落,如今被擒,在下恳请大人,能否让在下带人前去救人?”
“东方谨,你可知你是何种身份与本帅如此谈话?”
孙德武端着眉毛,他本就不会领兵打仗,如今到了大营,屁股都没坐热,就有这没眼力见的给自己出难题,他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他懂得两个之战如今剑拔弩张,倘若一个不小心,他燃起战火,打赢还则罢了,输了可就是千古罪人,他完全没有立功的想法,这种提议是断断不能应允的。
“在下后越将士,恳请大人营救苏校尉。”
说完,东方谨单膝点地,垂首听令。
孙德武来时路上对这只不成气候的军队略有耳闻,皇帝早就把这块地当做可有可无的疆土,守的住便守,守不住便弃,反正离他的皇宫大老远,一时半会还打不过去,只是连皇帝自己都没想到这地方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坚持了这么久,想着付嵘崐也算个人才,便是封号军职一路飙升,只是这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好听,但是给什么没实在的支持。
孙德武当初也不想来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镀金,可惜如今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想去的地方人家不要,只有这么一个缺儿,他想着混几个月在在求干爹调回宫里,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没想到刚上任就给他来个下马威。
“东方谨,我随刚到军中,亦可理解军中将士出生入死的手足之情,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容我从长计议。”
孙德武能攀上严贤忠这条大腿,考得不仅仅是溜须拍马,更是察言观色的看家本领。如今他脚跟未稳,伤了军中将士的心,他这位置只会越坐越扎,他只想缓兵之计,倘若在他从长计议过程中,苏起挺不住一命呜呼,这事不就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