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伸手探在徐娇娘胸前,魂魄受损严重,而且已经越来越虚弱,别说现在是他在这,就是大罗金仙也只能说:来世,别玩感情。可惜人死有来世,魂魄没有。
祁渊良久无语,他摸不准向千秋对徐娇娘的感情,你说情深意重吧,却甘愿自己的女人为他出生入死,自己安然守在无极殿,连看都不看,你说薄情寡义吧,他偏偏还讨问了薛平,连自己这种庸医都不肯放过。
祁渊正在犹豫如何答话,向不悔倒是提前开了口:
“如何?可还有法子?”
祁渊也只好如实回答:
“不好,恕我医术浅薄,她应该是不行了。”
本以为向千秋会很受打击,结果沮丧倒是没看出来,反倒是看出一丝丝期待?
“哎,也罢,这也是天意,既然你没帮我把姚培忠的魂魄带回来,那就只能你自己抵上,说到底,之前你也吃了不少的精元,你这滋补的功效应该不逊于姚培忠。”
此话一出,祁渊、向不悔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看向向千秋,只有向千秋自己浑然不觉,盯着床上的徐娇娘,仿佛看着什么珍馐美味,两眼放出贪婪的目光。
“千秋,她……”
即使没有感情,不通世故,向不悔也明白徐娇娘跟向千秋二人之间的不寻常关系,连他都觉得此事欠妥。
祁渊自知在向千秋心中分量,早已识相闭嘴,虽然他觉得徐娇娘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是,作为惩罚,魂飞魄散已属极刑,哪还想到最终落入爱人之口成为精元,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向千秋大手一摆,马上示意向不悔停止劝说:
“横不过是个灰飞烟灭,如此还有些价值,有何不好?”
也不知道床上的徐娇娘听没听到这番说辞,也可能是大限将至最后挣扎,她在床上虚弱的动了动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祁渊见人醒了,最后这点时间他觉得还是留给二人独处,更是因为他不想亲眼目睹如此残忍的场景。
向千秋也看见徐娇娘轻微的活动,十分贴心的来到床前,扶起徐娇娘道:
“娇娘,你醒了。”
“千秋。”
“嗯,我在。”
向千秋言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说要把徐娇娘炼成精元之人根本不存在,祁渊目睹刚才一切,再也呆不下去,转身离开。
向不悔似乎也没想到向千秋如此绝情善变,他也跟着祁渊离开。
俩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说话。
“你觉得你了解向千秋么?”祁渊突然开口。
向不悔突然停下,看着祁渊,
“祁渊,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你了解他么?”
“不了解。”
“那你为何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
“不知,可能是本能。”
祁渊似乎走入一个死循环,每次当他觉得向不悔跟向千秋是两个人的时候,现实总是提醒他,他们本质是一样的。
祁渊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几乎没有成功可能性的路,但是即使在渺茫,他也不能轻言放弃,只是,现在的他陷入了困局,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甚至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他无言独自前行。
“祁渊。”向不悔在身后突然叫住了他。
“何事?”
祁渊回身,看不清向不悔的表情,只感觉他走向自己却似乎沉重,似乎在迟疑。
“祁渊,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不想成为他。”
祁渊忽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向不悔,他不明白这个看似简单却又顶级通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悔,此言何意?”
“祁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能背叛千秋,但是我不想跟他一样。”
“为何?”
“他太累了,工于心计,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我没有仇恨,我也没有他那样的雄心。”
祁渊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发酸,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过于阴暗也在算计人心,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本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之人,突然对自己袒露肺腑之言,但是祁渊更加欣慰的是,他没有看错,向不悔跟向千秋根本上不是一人。
“不悔,我也不瞒你,从我来,便不是心甘情愿,所以在这的每一天都是折磨,我想死,你们不允,但是既然活着我就有我想做的事,你明白吗?”
向不悔似懂非懂,却坚定的点点头。
“不悔,我曾以为你跟向千秋是一丘之貉,但是,你又时时刻刻提醒我,你们本质上的区别,有时候我也会被自己的判断迷了眼,要不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我们原本可以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