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的母亲对此有了阴影,加之齐楠年幼时也愿意跟着父亲和兄长一同练武,表现出了对武功的热烈追求,她一方面担心女儿的安慰,一方面又不敢明说,害怕女儿和当初的妹妹一样香消玉殒,就在这一日日的担忧中,齐夫人的身子骨越来越差。
等到将军府的人终于意识到了齐夫人的心理时,已经迟了,现在齐夫人每日卧床,咳嗽不止,据大夫说这是忧思过重,已经深入骨髓了,恐怕没有良方可以医治。
齐将军多年征战后顺利回京,却看到自己的发妻竟然这般苦痛,一时也难以接受,对外征集良医,希望能够挽救齐夫人日渐衰落的身体。
因此,这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但这毕竟还是齐楠的家事,沈冰清也只是点到为止,其实不难看出,齐楠的情况和齐夫人女儿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喜爱某件事并一定要将自己的未来和这件事捆绑在一起。
沈冰清自己本人便是理科出来的高材生,喜欢的是生物,却在毕业后加入了杀手组织,直到她离开了那个世界,她的往昔同学们可能都要以为,曾经的那个沈冰清现在还一事无成。
齐楠没有动过上战场的心思,她想要的恐怕也只是在练武和切磋的过程中得到的成就感,正如她在叔叔的翠一芳也能迅速地接过重任,主导大局一般。
因此,沈冰清便猜测,齐楠其实可能更加想做的是经商。
俗话说的好,商人乃最下层,是最受人唾弃的阶层,齐楠身为将军府之女,肯定还是有些顾忌的。
于是,沈冰清不介意伸手推一把。
齐楠叹了口气,说:“这些年父亲为了给母亲看病,家中的银钱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全靠叔叔的翠一芳接济,我这才把翠一芳当成我的责任,要是有人在里面闹事,我是万万不允许的。”
原来如此,沈冰清了然,顺水推舟地说:“可是齐姨的身体状况我也略有耳闻,未来需要的银钱肯定不在少数。”
这是实话,一个个上门的大夫都只能治标不治本,一段时间后又恢复了原样,齐将军现在京中还好,但是马上,他又要走马上任,手握重权的他是不被允许接近京圈的,现在还愿意帮助将军府的人等齐将军一出去,说不定就收手了。
“或许,将军府的一些世交也能帮的上忙。”适时,沈冰清加了一句。
“不可能的。”齐楠清楚的很,人情就是这样淡薄,在齐将军还是出了名的清官的基础上,就更加让人心寒。
想到那些人,齐楠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咬牙切齿道:“往日里,爹对好些人倾情相待,只要一有问题就鼎力相助,但近几年,府上的情况越来越差,那些人非但没有记起当日我爹对他们的好,还变本加厉,在背后说起了闲话,一群白眼狼。”
“我可以帮你。”沈冰清连忙说。
“帮?”齐楠的眼神一动,但很快就暗淡下来,她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为了安慰我,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现在你的情况比我好到哪里去?据说你在王府的待遇也不好,在相府也……”齐楠停顿了一下,说:“也罢,有你这句话,我也就足够了,至于这些腌臜事,还是留待我自行解决把!”
眼见着时机已经到了,沈冰清也不继续支支吾吾,直接说道:“我今日提起这事儿是有缘由的,我娘给我留了一些钱,这段时间我才发现,要是留在我手上恐怕也留不住,我便想着要开一间铺子。”
“你要开铺子?”齐楠的表情有些动容。
沈冰清再接再厉。“嗯,我已经让水月把店铺买好了,就在西街市,只是我一直没想好到底开什么铺子,也没个懂行的人信得过,可以参考参考的。”
她的表情恰到好处的痛苦,让齐楠心中的顾虑一点点地消失。
“我可以帮你引荐我叔叔。”奈何齐楠是铁了心的认为自己的事儿自己做,完全没想到沈冰清一番说辞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眼见着齐楠就要让人去询问她叔叔了,沈冰清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说:“楠姐,你怎么这么有趣呢?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忙啊!”
“你需要我的帮忙?”齐楠在短暂的困惑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义正言辞地说:“你怎么说都没用,这些都是你母亲的钱,怎么能拿来给外人呢?”
齐楠性情耿直,也一直不愿意寻求别人的帮助,骨子里带着天生的傲气,这点令沈冰清格外佩服。
她多了一些耐心,细致地和齐楠讲述了自己想好的计划。“我正好有钱,但是又没有这个头脑,要是贸贸然地投进去,砸了那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而我也不敢找别人帮忙,刚好你有在翠一芳的经验,我也信得过,倒不如,我出钱,楠姐你出力,我们俩人在京城干出一番事业来,何乐而不为?”
沈冰清描绘了一幅景绣的愿景,齐楠还是动摇了。
她紧盯着沈冰清的脸,有些气弱地说道:“早就该知道你这么会说话的,说得比花儿还要听,我今儿个要是不答应,恐怕还出不了你轩玉居的门。”
两个人都不是拖沓的主,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干事业,那就是实打实地要开始了。
在齐楠的再三要求下,沈冰清像模像样地写了一纸契书,在上面明确地写明了两人之间的利益关联。
最后齐楠才在沈冰清戏谑的目光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一人一份,当作往后的凭证。
沈冰清随后又亲自送齐楠出门。
“王妃!”还没走出轩玉居的院门,一道欢快的声音就响起了。
沈冰清一阵头疼,有个特别咋呼的人在身边,似乎也过于欢腾了些。
倒是齐楠,对奔过来的小菊产生了兴趣。
“水月在收拾屋子,你去帮忙。”沈冰清一句话就打发了兴致勃勃的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