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与卫廉在屋中换衣,颜输棠等人去隔壁厢房看石淑。
隔壁厢房。
嬷嬷给石淑换上自己的干净衣裳,抱着湿衣道:“我先去收那二位小郎君的衣裳烘一烘。”
颜输棠言谢一句。
不久后,石淑醒来,得知是陆庭抱自己来此的。对他心生好感。
一行人因此事,赏景兴致全无。给嬷嬷留了丰厚的银两,匆匆回往颜王府。
傍晚时分。
守在颜王府外的景文,见一抹熟悉的踪影走到府兵面前交谈了几句,并将一只小白瓷瓶交给府兵。
那抹青色倩影走至街道拐角处,景文跟了上去。
他冲到东方怜面前质问:“你方才给了颜王府的人何物?”
东方怜眼里透露着一股阴险,勾唇一笑,“自然是好物。”
“你这毒女究竟要做什么?”景文厉声道。
东方怜前时加害他家主母的仇,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帮你们杀卫廉啊!”东方怜自言自语似的,“景家的狗,焉会信。”
“你!”景文怒容满面,拔剑朝东方怜砍去。
东方怜隐藏在锦袖中的手扬起,毒粉袭向景文,将他迷晕了过去。她淡淡扫了眼景文,往前方人烟稀少的街巷而去。
澹月苑内。
府兵送物进来,对颜输棠说道:“方才有名自称景家人的女子送来此物,还有一张纸条。说是景夫人托郡主办件事。”
颜输棠接过小瓷瓶,打开瓶塞闻到清淡的药味,看见不知名的药研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
她旋身回往屋子,打开纸条一阅,上面写着:毒杀卫廉。
她讶异,景夫人迟早会发现卫廉这点在意料之中。
起疑心的一点是,景夫人明知自己的立场,岂会出此招。
“莫非急于杀他?”颜输棠小声嘟囔。心里烦乱。
她将药瓶以及纸条锁在锦盒里,决心要护着卫廉。
隔日夜里。
皇宫摆设宴席,请朝臣、皇亲前去相聚。
澹月苑,魏盼儿盛装打扮一番,走进颜输棠的内室。
她凝视着形貌昳丽的颜输棠,身穿明珠罗裳,惊艳道:“今夜你将是全场瞩目。”
“会否过于招摇,我改日再穿吧。”说着,颜输棠伸手去卸下外袍。
“别。这衣裳是大哥送的,自然得穿去见他。”魏盼儿抓住她的手,整理了一下她的碎发,别到她耳背去,“有人陪你一起吸引目光。怎能让卫世子一人受众星捧月?你合该陪着他。”
颜输棠轻轻捏着魏盼儿的脸,佯装不满,“这也能陪?”
魏盼儿玩笑道:“夫唱妇随,常驻花蒂谷。”
“梦中情郎,只跟心中意愿去走。”颜输棠似是反击道。
魏盼儿眯了眯眼睛,无力反驳。
二人出了院门,跟着长辈们入宫赴宴。
宫殿宴席中。
颜王爷领着一家子上前拜年。
“免礼。”魏皇道。他视线搜寻那抹如光般的倩影。
颜王爷等人跟着宫女入座。
站在最末尾的颜输棠与魏盼儿走上前来,惹来诸多目光。
孙皇后注意到魏皇的眼神,也朝明丽华贵的颜输棠看去。
眼前的她红妆得当,身穿镶嵌珍珠的淡黄罗裳,衬托得她温柔秾丽,仿若遗落人间的天庭公主。
孙皇后喟叹一番,如此绝美的娴静姑娘,连自己见了都有些动心。
“棠儿、盼儿。这几日在宫外可好玩?”魏皇欣然道。见颜输棠穿自己所赠的衣衫,那般灵气逼人的模样,令他难以挪开目光。
“宫外甚是热闹。”颜输棠笑道。
颜输棠向太皇太后问安。
魏皇与她俩交谈,饶是无关重要的事,从颜输棠唇中吐露,都听得津津有味。
而后,路上有事耽搁的颜恒定,与陆庭、卫廉和高明入殿。
魏盼儿见他们行礼时,发现陆庭身边跟着一名抱着孩子的婢女。她自然猜得出那婴儿是谁。
“将无梦带上来朕看看。”魏皇意指襁褓中的婴儿。
婢女谨慎的把裹着锦被的男婴交付宫女的怀抱,宫女送到魏皇手中。
魏盼儿堪堪明了,那孩子的名字“陆无梦”之意。陆庭明摆着是在告知自己某些事。
魏皇俯首看顾小脸、小手的婴儿,对魏盼儿道:“孩子又长大了些。”抬头望向颜输棠,“棠儿来看看。”
颜输棠信步走向魏皇,俯首仔细观察陆无梦。看着是比刚出生时白了许多,且胖了一点点。小小的脸,有陆庭与魏盼儿的影子。
魏皇摸了摸小婴儿软软的脸,对颜输棠温和地说道:“朕将小外甥交给你。你坐在朕身边抱着他。”
颜输棠稳稳抱过小婴儿,原想坐下。
太皇太后却道:“棠丫头。抱孩子来给哀家看看。”
颜输棠挪步过去,将小婴儿凑到太皇太后面前。
她老人家一脸慈祥,注视曾外孙,“这孩子生的好,很像盼儿丫头。今儿团圆,带去给她看看。”
“是。”颜输棠踱步走向魏盼儿,紧紧抱着婴儿入座。
魏盼儿凝眸沉思,胸口闷闷的。
颜输棠将小婴儿转个方向,不令她看见面容。知今日这局面,不大正常,忧心她心里不舒服。
“盼儿。这芙蓉糕甜甜糯糯的,你尝尝。”清脆的声音将魏盼儿从无边思绪拉出来。
魏盼儿手指捏着一块糕点尝了一口,拿起另外一块送入颜输棠口中,“你帮陆庭抱他的孩子,也辛苦了。”
闻言,席间众人神色异样。懂魏盼儿的意思。
颜输棠的葱白手指被小小的手紧握着,她对拥有盼儿几分模样的小娃娃,略有些喜欢。语气温柔地说道:“小家伙,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陆庭将颜输棠所言所为尽收眼底,尽入耳中,黯淡的眸中惊现几丝光。
“棠儿跟我走。”魏盼儿不喜殿内气氛,欲拉着颜输棠的手往外走。
“可否带上他?”颜输棠道。
“能。”
魏盼儿不假思索,她不在意这孩子,无关紧要。
颜输棠用斗篷掩好小婴儿,抱着他与魏盼儿出了殿门。
席间数十人,包括主位上的魏皇,目视她二人背影逐渐消失。
云棠殿内。
宫女们燃起暖炉,孩子的奶娘也进来候着。
颜输棠看着怀里极乖的婴儿,对魏盼儿道:“抱抱他。不为别的,当做是我的半个孩子。”
“半个?”魏盼儿一扫愁容,脸上浮现笑意。
“是看在他乖巧的份上。”颜输棠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