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罪事揭晓
鹿梨2020-06-27 22:162,035

  其二,把持朝政,以权谋私。先前说过,宋砚入宫为司干时,曾由人领着在皇宫内溜达过一圈,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心中有过傀儡皇帝的猜想,加之天子遇刺,乃是大事,皇帝却不再过问,甚至并没兴师动众地捉人去问话。宋砚潜进西院那日,发现的一堆奏折,及主仆二人谈话,恰恰足以证实这个猜想。梁垣国与赵国交恶多年,近些年关系才有所缓和,却也不至于到派使臣来访的和睦局面。

  其三,心狠手辣,滥杀无辜。赵二与李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虽不起眼,身份地位卑微,却亦是活生生的人,却惨遭杀害,赵珣视人命如草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天道有轮回,万事有报应。

  最后一件事,宋砚并未在信中提起。单凭前面三件,已足够赵珣获罪,剩下的么,姑且留着顾全赵家的脸面,免得日后因此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闲谈。

  佛堂中供奉着的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乃是先丞相夫人的肚兜,即是他母亲的贴身之物。虽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得到的,但私自藏匿此物,终归是不妥。先丞相的死因,也与这个有所关联。

  先丞相赵元安忙于公务,又时常带兵作战,陪伴家人的时间甚少,他的夫人自生下儿子后,大多时光都是与他相处。赵珣幼时对母亲的爱,本是正常的,不知何时,竟从亲情变为男女之情。他深知这是不对的,有违人伦,遂一直偷偷藏在心里,不曾与人提过,但情之一事,并非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他又时常与母亲待在一起,更是愈发不可收拾。这份感情逐渐扭曲,渐渐地,他开始讨厌甚至嫉恨自己的父亲,身为人夫,却无法做到时常陪伴妻子,既如此,便让他来代替这个位置。

  后来,他开始明里暗里地与父亲作对。直到赵锦的出生,先丞相夫人因此丧命,赵珣的恨便分成了三部分:赵元安、赵文均、赵锦,凡是夺走他母亲疼爱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祈安玉莲,便是他的杰作。这种莲花名字听着,倒是个吉祥物,若说能静心凝神,修身养性,加之又有股香火气,拿去哄骗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实际上恰恰相反,此物能杀人于无形,并叫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因着宋砚喜爱钻研些奇奇怪怪的花树草药,打从第一眼见到这莲花时,心中便隐隐察觉出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后来翻阅奇书,才能猜个七八分。

  院子里常年种此莲,初时并无明显病症,是缓慢地,一点又一点地渗入肌理,如慢性毒药般,只等最后某个时刻,内里全全耗得一干二净。赵府给的说辞是,夫人去世,爱妻如命的丞相大人,伤心过度,哀痛欲绝,气虚郁结而亡。关键就在于“气虚郁结”四字。

  除此之外,赵珣原本想表面上细心栽培赵文均,让他外强内弱,落个孤独终老、一生凄凉的下场,却不料这人委实不上进,一心只想风花雪月,便有换个法子的打算。这时,赵锦渐渐长大成人,赵珣亦逐渐发现他容貌愈发与父母相像,那双眸子偶尔会让他有些恍惚,而他醉心于练剑,想像父亲一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这样看来,赵锦才是那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赵珣便放弃赵文均,任他自生自灭,转而开始“栽培”赵锦,对他极为苛刻,每日睡觉不超过三个时辰,必得做到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也将他养成了没有好友,始终孑然一身的一个孤独可怜人,从小到大,没有童年,没有乐趣,不近人情。赵珣想要看见的便是这样,荣耀而又孤独地死去。

  他成功了,在遇见宋砚之前,赵锦的人生确实枯燥又无聊,孤单又茫然,活得冷冰冰的,了无生趣。

  ……

  大理寺府门外贴出了一张告示,上面罗列了丞相赵珣的一应罪事,并定了罪:没收赵珣名下家产,冲归国库,其人流放边疆,此生不得回京。他的心腹镰元及一干人等,赐死。

  宋砚一脸惊讶:仅仅是流放边疆?这罪也判的太轻了吧?难道说……圣上是有所忌惮?

  告示是午时贴出来的,第二日上早朝时,官员们齐齐往殿内走,却见外面的台阶下跪了一个人,等早朝散了后,这人依旧跪着,知晓情形后,从殿内急急忙忙跑出一人,正是王公公,他焦急道:“哎哟!将军您这是作甚哪!快别跪着了,洒家听说您都跪了有半个时辰了!快快请起,陛下请您进去!”

  赵锦推开王公公要来扶他的手,道了句“多谢”,便径自往前走,除了刚起身时膝盖稍微颤了一下,眉头蹙了蹙,看不出是才跪过半个时辰的人。

  进了殿内,赵轲高坐于龙椅上,他揉了揉眉心,神思倦怠,无力道:“赵卿,不知你今日是何意?”

  赵锦一掀衣袍,就地跪下,磕了个头后道:“微臣今日是来请罪的。”

  赵轲道:“王公公,扶他起来。你兄长的事与你无关,朕心里清楚,你不必担心,不会牵连到你。”

  赵锦摇了摇头,仍旧跪着:“微臣与大哥日日同处于赵府,身为人臣,却不能及时护主,实有罪过。且陛下对兄长处罚过于轻,微臣觉得略有不妥。”

  赵轲抬头看他:“赵卿何意?”

  赵锦叩头道:“微臣恳请陛下,赐兄长死罪,并收回赵氏职权,缴收家产与府邸,贬为庶人。以此警戒众人,万不可行忤逆犯上,把持朝政一事。”

  赵轲满脸震惊,他难以置信道:“你……此话当真?”

  赵锦颔首道:“绝无虚言!”

  一旁的王公公吓得心一跳,劝道:“赵将军,您这是何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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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知锦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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